红衣强迫症上来看不得她这披头散发的模样,虽然嘴上很嫌弃季念,但还是上手帮她绾了个发髻,季念还是第一次知道他的手这么巧,不过一会儿一个漂亮的发髻就出现在了她的脑袋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瞧着有些奇怪。
“可以啊,头发都会梳,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个头发看起来怪怪的?”
红衣自己都觉得怪怪的,他是没给人梳过头发,但是小时候他经常看娘亲梳,便记在了心上,今天上手试了一下,长得和娘亲梳的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季念脑袋上看起来就这么奇怪。
一旁的老板娘看着轻笑了一下。
“这位姑娘还小,这样的发髻不配她,你这个是出嫁之后的妇人该梳的头发,来,我帮你。”
“……”是啦,他娘亲是出嫁的妇人,自然梳的都是这样的头发,但是用在还是小姑娘的季念身上确实有点不合适。
老板娘很快就给季念换了一个发型,似乎是看出她活泼好动的性子,专门梳了一个简单
利落的头发,梳完了还挑了条银发饰挂在上面,看起来不那么单调,季念瞧了,满意的很,这古代女人真厉害,随手就能变出这么好看的头发,站起来臭美的拎着裙角转个圈儿,不错,她还是很适合这样的打扮的嘛。
“怎么样,好看吧。”虽然别的地方不一定,但是在美貌上季念还是很完美的继承了她老妈的优点的,在雪白细腻的皮肤,高挑纤细的身材,配上一身淡色的纱裙,确实像个小仙女,站在那边巧笑嫣然的样子,让看惯了她奇装异服的红衣都有些迷了眼。
“丑死了,转什么转。”
切,明明很好看,哪里丑了,什么眼光,被关太久审美都退化了吧。
“姑娘很好看,我在我们这个小镇还没有见过您这样好看的人呢。”老板娘笑着说,果然人靠衣装,这姑娘换了身衣服竟这样好看。
“嘻嘻,谢谢老板娘啦,老板娘眼光就是好,不像某些人。”
“你说谁呢?”红衣眼睛一瞥,季念顿时就怂了,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没谁,没谁。”
像老板娘打听了附近的客栈,季念打算找个地方先住着,她现在很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儿,只能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换了衣服的季念和红衣两个人走在路上那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后者似乎也厌烦了路人的注视同意了季念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的提议,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些什么,被关在山洞里的时候吧,一直想着能出来,现在出来了反倒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
到了客栈,要了两间上房,两个人算是在这里住下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为了不被人围观季念还特意选了有屏风围着的包间儿,红衣是不用吃饭没错,她可是不行的,吃饭是一种乐趣,她都这么可怜了就不要在剥削这一点儿爱好了吧,而且这地方的饭菜虽然手艺比不上她那个大厨老妈的,但是胜在原材料好,这里可没有什么化肥农药之类的东西,绝对天然无公害,那是必须要下来尝一尝的,两个人就在屏风的保护下吃了顿饭,边吃边听楼下的人说话。
怎么样才能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生存下去,首先当然是要收集好这里的信息,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这些人所谈论的东西虽然听起来没有什么逻辑性,但是未必就不是真的,而季念现在就在上面暗自记着楼下人说的东西,要说现在什么消息最火,那当然是昆山三年一次的开山收徒大会,人往高出走,水往低处流,但凡是有那么一点儿野心的人都想往上爬,最好能直接爬到昆山的门里头去,所以这里一个人谈起了昆山的事情,在场的就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唉,你们听说了没有,这次昆山的长老放话了要收一个内门弟子。”
“听说了,我还听说那是昆山最年轻的长老。”
“年轻?那是不是修为比不上其他几位长老?”
“这你就没见识了吧,这位长老虽然年轻,但是天赋异禀,据说修为不在大长老之下,昆山的几位长老都很看重他,希望他能早早的收徒,为昆山培养新的优秀子弟,但是这位长老性格孤僻,一直是一个人住一个山峰,这么多年也没收一个弟子,也不知今年怎么就松了口答应收徒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舅舅的老婆的弟弟的隔壁邻居在昆山打杂,我听他说的。”
“厉害啊,昆山那种地方就算是个打杂的也是我们高攀不起的吧。”
“那是,我还听说这位长老不但年轻修为深厚,长得还十分的俊美,喜着白衣,善用一柄流云剑,潇洒俊逸,引得很多大门派的女弟子为其倾心呢。”
“那修炼的人都好看,我以前曾经有幸见过几位修士,那长得和天上下凡的仙子似得,那是真好看啊。”
“你看到的不过是普通修士,这位可是昆山的长老,一峰之主,那肯定不一般。”
“这长老叫什么啊?”
“叫,咦,叫什么来着,我听我舅舅的老婆的弟弟的隔壁邻居提过,好像姓云,叫什么云清,对,云清,就是这个名字。”
“哇,名字都这么好听,不愧是昆山的长老。”
坐在楼上的季念一直在听楼下的人讲那个什么昆山长老的事情,一开始不过是听个热闹,但是听到云清两个字的时候,手里的筷子都停下来了,不会这么巧吧,这个云清难道就是她想的那个人?她不会这么好运真被带到祖师爷面前来了吧,反正她的脑袋从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开始就已经乱了。
“怎么,你也被他们说的动了心思,想去那什么昆山拜师了?”从刚开始红衣就注意到季念一直在听楼下几个人说话,尤其是听到昆山云清几个字的时候她的情绪明显不对,难道这小丫头也和外面那些人一样被这些大门派的名头迷了眼,想碰运气了。呵,云清?他也配这个名字?
季念没有回红衣的话,她的脑子还乱着呢,看着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红衣心里顿时就冒出了一股无名的火气,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小丫头片子崇拜那些大门派不是很正常的吗,他有什么好气的,明明只是个不相干的小丫头罢了,但是为什么心里的火有些压不住了呢?
“别痴心妄想了,就你这水平,到了昆山人家也不会要你的,给人家打杂的资格都没有。”说完这句话他就撂了筷子回房去了,只留下一个刚回过神来的季念对着他的背影和怒火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好好的就发脾气了,真是喜怒无常,而且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去什么昆山拜师了,虽然她心里确实很想去确认一下那个人是不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人,但是她还没说什么呢,他那么激动干什么?
晚上,季念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他们说的那个云轻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想的人,喜欢穿白衣还仙气飘飘的,最主要的是名字一样,这和她当初看到的画像不是一模一样吗?
“紫啊,你说他会是我想的那个人吗?”季念摸着绕在手上的小紫问到,天气慢慢变冷了,作为一条蛇小紫的睡眠时间开始慢慢延长,所以之前楼下的对话它都没有听到,突然听到这个问题它还觉得有点奇怪。
“谁阿?”
“还能有谁,云轻呗。”
“就是你那个只有幅画像的祖师爷?你怎么还想着人家呢。”
季念喜欢空间里的画像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因为每次她跑进去修炼都坐在那前面,美名其曰精神动力,小紫还以为她只是喜欢漂亮的人所以才总是去骚扰那张画的,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她还对人家念念不忘呢,看来是真的喜欢啊。
“干嘛,好歹是我祖师爷,我想想怎么了。”
“得了吧,你对着人家画像流口水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是你祖师爷,而且人家知道有你这么个徒孙吗,你就上赶着攀关系。”
“谁留口水了,我那是欣赏,欣赏懂不懂,就是人家不知道我才想去确认一下的嘛,要是真的是同一个人,我也算是没白来这地方,好歹了了我妈一个心愿。”这些年季流年嘴上不说,但是几年知道她妈还是很记挂这个祖师爷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真跑去什么昆山认亲?你别忘了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回去。”
“这我当然没忘,但是我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回家,难道真要再被炸一次?你还别说,说不定我们再模拟一次上次的场景就能回去了。”
“别别别,这个主意听起来一点都不好,我总觉得还没等到回家我们就被炸死了。”
“那你说咋办吧。”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找人帮忙?比如那个看起来就很厉害的红衣。”
“他?不奴役我就不错了,刚才还朝我发火呢,我总觉得这人有点喜怒无常,难道是因为被关的太久了?”
“高人嘛,肯定都有点脾气的啦,你看那电视剧里的世外高人不都是特立独行的吗,说不定就是你哪句话戳到他的痛处了,你可小心点,我们俩的小命万一因为你嘴贱丢了,那我真是做鬼都不会发过你的。”
“不会吧,这人虽然脾气喜怒无常但最多就是嘴巴毒点,应该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吧,不过你还别说,他好像就是因为我提到了昆山的事情所以才发脾气的,之前他总说自己是被什么道貌岸然的正派人士关起来的,那里面不会就有昆山的人吧。”
对于正派还是邪派这方面,季念倒是没什么特殊的情感,看人可不仅仅是看表面,一个人的好坏可不会写在脸上,这个世界非黑即白,就算是正派也可能会有很多心面不一的坏人,相反的有些看起来是大奸大恶的模样往往确是心地最善良的。所以红衣之前担心她会因为崇拜什么正派的大侠而跑去拜师,那纯粹是想多了,她现在满脑子是回家的事情,哪里还会想这些东西。
“要是你猜的是真的,那可真不能往昆山那边走了,不然不是撞枪口上了吗,要是像电视剧里那样,动不动就给我来个正派联盟大追杀,那我宁可让你做实验炸炸死算了,好歹还有一半的几率能回去。”
“我说你平时能不能少看点电视剧,每天满脑子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剧情。”
“看电视怎么啦,我一条蛇不看电视难道跑出去吓人吗,再说了,电视多好看啊,那电视里拍的就是我们现在的写照啊,多看看电视还能积累一下经验,万一真遇上一样的剧情了,我们还能有个参照物不是,再说了,现在想看都没的看了。”说起来真是郁闷死蛇了,它之前追的剧还没追完就被弄到这个来了,算算日子,现在大结局都放完了吧。
“行了,少看几天死不了的,我们总能回去的。”
“但愿如此吧。”他还真是想家里的人了,它在季家住了二十多年了,早就习惯了一家人的生活,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其实不是一条蛇而是一个人,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希望他们能早日回去吧。
第二天一早,季念狗腿的端着早饭站在红衣门口,她昨晚上想了半天,觉得小紫说的对,现在凭她一个人努力回家有点困难,最好还是要有人帮忙才是,红衣不管怎样说都是她在这个世界里认识的第一个人,不管有没有用她都要试试看。不就是生气了吗,她哄还不行吗,大丈夫能屈能伸,就当是哄美人儿开心了,看着手里色香味俱全的早饭,这可是她压箱底的本事了,老妈说过,没有什么事是一顿饭解决不了了,如果有,就两顿,咳嗽了一下,季念对着门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