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骗人的。
男生宿舍,202d。
有的人正在补作业,有的人正在看,还有的人正在打游戏,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李昱和段天涯正在双排,两人在中路配合一波,反杀了对面的中单和打野,李昱把兵线推到对面,然后点击回城,这时候,他很寻常的问了一句:“老三,晗晗给我写的情书呢?”
正在刷河道蟹的段天涯用几微秒的时间思考了一下,然后用和李昱一样寻常的语气回答:“一百块一份。”
真黑……几位室友都听不下去了,都是一个宿舍的兄弟,这么黑真的好?起码少要一块,打个九九折吧?
但李昱有钱啊,他手上的动作完全没受影响,毫不犹豫地答复:“成交!”
这钱花的,眼都不带多眨一下的。
没想到,段天涯不干了,他把河道蟹刷掉,看着从螃蟹身上掉下的金灿灿的金币数:“涨价了,五百块一份!”
“老三,你家公交也是坐地涨价?”李昱转头,嫌弃地看着段天涯——把他当土豪来宰可以,但不能把他当傻子吧?
段天涯嘿嘿地笑:“哪能啊,票价都有物价局管着呢,随便涨价要罚款的。”
四连市的客运公司是他们家承包的。
“不过,价格这东西,好商量嘛!”段天涯从座位上站起来,去拿自己收藏的情书,李昱顺手帮他右键点击对面泉水,段天涯回来后,就看到自己屏幕是黑白的。
“哎呀,倒霉……”段天涯完全没想到,自己是被李昱害死的,他把一沓儿情书捏在手里:“呐,就当情书本身一百块一份,那我替你保管了这么久,再额外收点儿保管费嘛……”
303d,和吴秀青**结束,吴晗发现qq上收到来自李昱的消息。
点开一看,居然是她写的情书。
照片拍的很清楚,能看到上面的内容,她读来都想笑,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写得出的……
没想到,那家伙居然把自己给他的情书全部保存起来了……
吴晗满脸都是笑意,那家伙以前还装作不喜欢自己的样子,真是虚伪,不喜欢的话,怎么会把那些情书都留着?
被自己脑补的内容感动到无法自拔,吴晗太过兴奋,给她家皇上发了一大堆的“么么哒”小表情,还额外发了个“5.20”的红包表心意。
按理呢,事情到此,几乎是完美结局,没想到……
“你的好友段天涯有新的空间动态。”
这是qq空间系统提醒,好友发表说说等动态,系统会有提示。她和段天涯在上学期互加了好友,出于好奇,吴晗点了进去。
“哈哈,今天打土豪,卖了收藏已久的情书,二百五一份,爽!”
吴晗多机智啊,再联想到白天段天涯想说话,被李昱捂着嘴……
回到聊天界面,吴晗就准备找李昱算账,想想没有证据,又切回空间,准备截个图,嘿,那条说说居然没有了!
吴晗能收到系统提示,李昱自然也能收到,他本来就在和吴晗聊天,手机一直放在qq界面上,等他看到段天涯那个嘚瑟的说说,差点没当场揍他一顿。
把他手机抢过去,直接点击删除,心里在想,这么短的时间,晗晗应该没看到吧?
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李昱给吴晗发了个写着“520”的红包。
“这什么意思,写情书的辛苦费?”吴晗发了一个撇嘴的表情,压根没点开红包,“皇上国库充盈,很大方嘛!二百五一份,加起来可不少吧?”
“老三!”李昱把段天涯按住,狠狠收拾了一顿。
星期一的第一节课也是大学英语,吴晗就不明白了,她又不打算出国,怎么英语就不能放过她呢?
“这学期大家要考四级,我希望大家认真对待一下,争取一次通过,下学期就可以准备六级了。”应老师说的这件事,让吴晗深深叹了口气。
得过四级啊,四级不过的话,连毕业都不行!
对了,计算机也要考试,上学期就已经报过名交过费了;学校还要求有其他专业技能证书……
还有,从这学期开始,要刷讲座……
想想事儿怎么这么多呢?
这个刷讲座,一直是南石工信大学的传统项目——本意并不是“刷”,而是提高人文素质,至于实际效果嘛,那就因人而异了。
有些人是很用心地听各位专家教授的讲座,还有些人,就是为了完成学校规定的“八场讲座”的硬性毕业要求,和真心想听讲的人一块儿早早排队进场,其实是换个地方玩手机或睡觉。
从大一下学期开始,学生们可以开始听讲座——仅指刷卡计数,如果不考虑这一点的话,上学期也可以入场。到大四上学期结束,期间学生总计要听满八场讲座,才能拿到相关学分。
“唉,一想到要听讲座,我……”吴晗把自己的苦恼向幽言倾诉,“你记得我们在国交上课的时候,600礼堂外面站满了人……三点开始的讲座诶,才一点半就有那么多人在等……”
幽言知道吴晗说的事,此时此刻,不推崇作弊的它也忍不住动歪心思了:“要不,我帮你修改数据?”
一场讲座就那么磨人,要听满八场……
倒不如,直接在数据库中增加吴晗的数据,就当做吴晗也去听了讲座,多省事儿啊,还能给其他想去的同学留个位置!
瞧,多么有爱心的幽言啊,它知道学生们听个讲座不容易,又要找合适的时间点——必须得在没课的时候去,逃课去刷讲座的话,由于时间冲突,会被数据库判定为作废;又要赶在大家的前面——当有足够多的人进场,后面的同学就不许再进入了。
吴晗听了幽言的话,眼睛都快要冒出光了:这个好啊!
下一刻,她又泄气了:“你当大家都是傻的啊,我什么都没干,就能把讲座刷满了?”
“笨蛋,周四下午你不是没课嘛,李昱也没课,你们……”
幽言没说完,吴晗就领悟了:“哦,你是说让我们周四下午去刷讲座啊?”
好像是这样,但是……幽言沉默了,它在思考,晗晗到底有没有懂她的意思啊?
刚入八月,皇庄就开始收红薯了。
原本,京城农家种植红薯,都是人力用镰刀割秧,赵有钱将镰刀改造了一下,卡在垄上,在上面系根绳子,用牛拖拽,比割要高效许多,就是刀要磨的锋快,还得不时停下拨弄红薯秧。
等红薯秧除尽,再给牛套上犁,把犁对准了垄,一人扶犁一人赶牛,垄土就被翻开,露出红色的红薯,每眼有好几个,个头都很大,偶尔有被犁切断的,白花花的断面也叫看见的人心欢喜。
大丰收!
前边刚把红薯犁出来,后头就有人提着筐去捡,然后把捡来的红薯倒在车里,用车运到磨粉的地方。
百亩皇庄,忙的热火朝天,看那干活的,穿的全是孙思媛“设计”的军服,原来这些人全是兵哥哥!
赵有钱已经许诺,这批红薯磨出的粉,一点不留,全部送给军营。
不是军营贪这点粉,而是皇帝关心红薯的产量,他知道红薯收成磨粉很费功夫,特意给赵有钱发了一份借调令,允许赵有钱借用军队。
赵有钱就学着自家媳妇,把红薯粉提前送给了军营——礼尚往来嘛!
反正他不缺这点钱。
他已经和皇帝说了,以后不再种红薯……
孙思媛周末无聊,跑到皇庄玩了两天,处处没她插手的份,她就拿个小铁耙子,挎个小竹篮,在收捡过红薯的地段“找红薯”,一天也聚不满一篮子,她却欢喜的很——有收获呀!
第二天,她还带了布莱克,每每布莱克从土里扒拉出一个红薯,她就喂一根青草,弄到后来,布莱克跑到兵哥哥们的筐里偷红薯,用小爪子拨拉到孙思媛面前,兵哥哥们见了,笑的不成形,孙思媛那个气啊:小小年纪就学会偷奸耍滑了,长大了还了得?
拎着布莱克的后腿,无视它的“汪汪”乱叫,把布莱克送到正在冲洗红薯的赵有钱面前:“有钱,你儿子学坏啦!它……”
赵有钱听了孙思媛的话,把布莱克接到手里,面对面的教育:“儿子,怎么尽跟你娘学些坏毛病?”
八月七日,赵府小学华语班的毕业考试如期举行。
考完了,交换试卷,批改算分,依然是全部满分。
“非常好。!”看着大家的卷面分,孙思媛走到讲台,做最后的总结。
“咱们赵府小学华语班,六月十四日正式开班,到今天,整整八周,在座的各位可能不知道,这些知识,在东方之国,是要花六年时间学习的,你们每个同学都是当之无愧的学霸!”
“孙老师也知道,这些天大家都非常辛苦,好在,今天大家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毕业考核圆满结束,各位全部是优等生。你们是赵府小学的第一届毕业生,也是唯一的一届,希望以后大家回忆起这八周的生活,只记得同学情谊,可不要怨念孙老师的严厉,哈哈。”
底下老的少的,此时难得的沉默了。
“哎呀,大家不要这么严肃嘛,以后呢,就没有什么孙老师了,我还是赵府孙思媛,咱该怎么处还怎么处,现在呢,大家把‘**’领一下,还有我给大家准备的纪念品。”
从讲台地下拿出准备好的“**”,孙思媛按照名字依次交到大家手里。**一面写着“赵府小学”四个字,另一面是内容,大家拿到了,说好了一般,齐齐读了出来。
“学生葛卫华,性别男,在赵府小学华语班完成全部学习任务,成绩合格,准予毕业。”
“学生鲍甜,性别女,在赵府小学华语班完成全部学习任务,成绩合格,准予毕业。”
“学生孔方圆……”
在右下角,有两个印章:赵府小学、孙思媛印。
在右上角,是炭笔画的图,如同高仿的“**照”,与真人十足的相像,一眼就能看出是谁。
有心了!所有人都这样想,额,除了孔方圆——他怎么看,也觉得这画里的人不是自己,丑了太多!
连华大夫都比他好看!
他自然不知道,这些**是赵有钱写的,这些人像也都是赵有钱画的。别人无冤无仇,自然要画的相像些,尽心些,可孔方圆……没画个圆圈、直接在上面写个“脸”,已经是赵有钱大度了!
赵有钱可是看出来了,孔方圆对自己媳妇有异心!
**发完了,孙思媛拿出自己特意准备的“纪念品”——《西游记》,人手一套。
“这书里,妖魔鬼怪,胡言乱语,大家只当是故事,看看当个消遣。”孙思媛如此交代。
“关于大家的后期学习,主要就靠自学了,我会把书送到皇家学堂,学习上遇到什么问题,大家互相讨论,也可以来赵府找我,当然,最好不要指望我。我知道,大家回去之后,皇家学堂就要开设这门新课程了,我有一个请求,开设这门课的班,还叫‘华语班’。”
孙思媛看着众人,特别是季家父女,“能行吗?”
葛卫华拱手:“自然能行。”
“我的话说完了,现在我宣布,赵府小学华语班,正式结业,大家回去吧。”说完这话,孙思媛眼圈有些泛红。
虽然她时有不靠谱,但在这八周的教学上,她是尽心尽力的。相处这么久,她和这个老少混杂的华语班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感情,突然说没就要没了,真有点舍不得。
“起立!”班长葛卫华突然喊了一声,带头站起来,班里十几个人全部站起来。
“老师好!”“老师好!”
“老师再见!”“老师再见!”
葛卫华领头,十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跟着喊。
“你们这些人,乱煽情,走吧走吧!”孙思媛眼泪都掉下来了,伸手赶人。
出了这个门,就没有什么孙老师,班长,孔同学,她还是赵府孙思媛,他们是士林领袖、内阁大学士、太医院大夫……
他们还会再见面,但身份立场将不同,师生情分,此时就尽了……
想想,就如此的伤感。
教室里的人一个个离开,最后只有缪晾晾站在孙思媛面前:“脑残,这么深情的样子不适合你,真的。”
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