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拍摄场面非常大,特别是赞助商方面,不但提供了特制的自动贩售机,还顺便打包了起重机、维护人员等等后续支援,加入到剧组的人员超过十人。
为了表达剧组对赞助商产品的重视,由戴厂长亲自拍板,东影厂的三台摄影机,继开机第一天那个长镜头之后,再次排开了三角型机位。如此奢侈之举,就连卓丰都忍不住赞叹,言道在他混过的电影剧组,从来没有哪家能够豪奢到三机位同时开机。
丁一米化了妆,换上道具服之后,与赞助商代表讨论用什么样的角度拍摄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实际上,自动贩售机上大大的商标,就已经是最佳植入了,但是,赞助商还不满足,他们宁愿多加钱,也要把其中的产品全方位展示出来,按照这位赞助商代表所说的,有卓丰站在他们的产品旁边,这是十倍的价钱也买不来的广告效果。
丁一米当然要满足赞助商的诉求,他们的植入费用,不但解决了制作资金的缺口,还能多出来至少一百本拷贝的生产费用,这对于后期发行排片的正面意义不言自明。
和外行洽谈创意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赞助商代表思维天马行空,他设想了他们产品出现的效果——悬浮在空中,然后由主人公伸手拿下。
丁一米憋着笑说:“林经理,您的想法我了解了,但是,主人公只具备了一丢丢的特异功能,可不是仙术,按你的设想来,逻辑上不能自洽……要不这样吧,我给贵公司单独拍一条广告片,免费的,您看怎么样?”
林经理摇头说:“单独的广告片里,就没有卓丰这位大明星了呀……”
事关卓丰的商业价值,丁一米也不敢多嘴了,说起来,这次把卓丰“绑架”到剧组并顺势消费了一遍,双方都故意装傻,没有提起广告这茬。这件事情上,丁一米已经占了大便宜了,但如果还要变本加厉,保不住双方的友情会不会蒙上一层阴影。
“丁导,要不本公司再加五万?钱不是问题。”
“林经理,真不是钱的问题。”
商讨下来的结果,双方都做了让步,赞助商代表不再强调卓丰与自动贩售机同框出镜,而丁一米则保证,拿到饮料之后,对着卓丰做一个动作,保证带有商标的饮料与卓丰能够同框出镜。
一切就绪,丁一米与卓丰先是过了一遍戏。
卓丰入戏极快,前一秒钟,还在和丁一米嘻嘻哈哈,下一刻,进入走戏状态,完全换了个人似的,好像真的化身为警卫,对丁一米极尽挖苦之能事。
“丰哥,和你搭戏真是享受。”
“这句话听得耳朵里都起老茧了……”
二人有过合作,对起戏来自然是驾轻就熟。丁一米示意场记打板,真正的拍摄开始了。
卓丰的镜头感极佳,同时,他也没忘了今天是来客串的,丝毫没有抢戏之举,所以,拍摄的时候尤其顺利,除了调整机位与灯光颇耗时间,真正拍摄反而简单,通常都是一条过。
拍摄任务到此可以宣布结束,不过,这部戏毕竟是禁赌宣传片,影片中的主要演员,还要在片尾来一个全家福,并有各自的单独镜头,告诫银幕前的观众:赌博害人害己,为了家庭的幸福,请远离赌桌!
剧组转场回到摄影基地,在这儿,剧中的主要演员,包括杜勇德、云佳萱等等,以及客串演出的周易知,都已经等候在此了。
丁一米以为周易知又要化身迷弟向卓丰表达崇拜之情,哪料到,二人见面,只是淡淡打了个招呼,就好像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
“咦,易知,你不是很欣赏丰哥的吗?”
周易知一脸嫌弃地说:“这人牌品不好,打麻将的时候废话多的要死……”
正说着,却见卓丰远远地叫着:“易知,杀青宴完了之后咱们老地方打几圈?”
“金泰基来不来?”
“泰基不来。”
“行啊,那就老地方。”
丁一米说:“嗯,真香。”
“香吗?我怎么没闻到?”
“哎,你不是说他废话多的要死吗?还和他打麻将?”
“丰哥还好,他就是一只苍蝇,如果加上金泰基,那就是一堆苍蝇……”
“啊噗……”
闲话聊了一阵,拍摄很快就开始了。
首先拍摄的主要演员单独的现身说法,陈述赌博的危害性,黑色的背景,显示出庄重与肃穆。而最后的全家福是在金碧辉煌的赌场大厅里拍摄的,承接了大反派束手就擒的大圆满结局,剧中人物排成一排,以告诫的口吻,喊出统一的口号:“远离赌桌,全家幸福!”
彩绸当空飞舞,紧张地拍摄任务至此告一段落。
杀青宴是在大贵影视的酒店里举行的,值此大喜的日子,张振心操办得十分到位,好酒好菜这只是最基本的,关键是场地都被包下了,从当天中午吃喝到明早上都没关系。
丁一米坐在戴广鸣身边,指着酒席上盛放得琳琅满目的菜色,连连打趣说:“瞧瞧,瞧瞧,这就是差距啊。”
“少贫嘴,禁赌办领导也来了,一会儿别忘了去敬几杯,态度一定要端正。”
禁赌办来的是正职,武主任,应当说,这是对这一项目相当重视了。酒至酣时,丁一米约上卓丰和周易知,三人端着酒杯来到张振心那一桌,一圈轮下来,大半瓶白酒就下肚了。好在出来“战斗”之前,戴广鸣也算照顾他,只让丁一米吃菜,前来敬酒之人全被戴厂长给挡回去了——由此也可以看出,戴厂长是真心爱护丁一米。
武主任对拍摄过程不怎么留意,直到这时候才知道,大贵影视居然请来了两位当红炸子鸡出演禁赌大电影,当下也是兴趣大增,不但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甚至还当场表态,这是禁赌办主导的项目,小丁导演完全不用担心影片过不过审的问题。
为了武主任这份表态,丁一米又仰起脖子连干三杯,然后就彻底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