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本想去找公师将军,碰巧看到了你”令狐荣野来到慕容晴雪的面前,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她的脸,白皙无暇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红粉,好似朝霞映雪,那双美眸犹似一泓清水,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却又分明透着一抹深深的忧伤,令人心生怜惜。
“既然你们是同乡,而且早就熟识,想必交情颇深吧?”慕容晴雪对着令狐荣野眨了眨她那美丽的杏眼,带着几分温柔,又兼几分俏皮。
“其实交情也没有那么深,只是我和公师将军都曾在关河一带驻防,有些来往而已。”令狐荣野一边说着,一边伴着慕容晴雪朝着大营门口走去,两个人离得很近,但始终保持着距离。
“令狐将军,”慕容晴雪忽而蚕眉微挑,眼神中闪出了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狡黠之色,“久闻你博文强识,知识渊博,上通天文,下晓地理,我今天可要考一考你?”
“但考无妨。”令狐荣野微笑着回应道。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慕容晴雪说完故作严肃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问道:“你来说说什么是寒山八大王?”
“这可难不倒我,”令狐荣野自信满满地说道:“和西凉人不同,寒山人只封同姓王,从未出现过哪怕一位异姓王,换言之,所有的王都
在拓跋家族中产生。所谓寒山八大王,分别是明义王拓跋仪、明德王拓跋洪烈、威明王拓跋德光、慧明王拓跋凌霜、崇义王拓跋永济、崇德王拓跋清、道明王拓跋乌延、慕明王拓跋俊隆。其中有我们最熟悉的明义王,还有占领了望海川的明德王,当然,最令人惊奇的当属这位慧明王。”
“北屏山女王?”
“看来你对寒山人颇有了解。”令狐荣野十分吃惊地看着慕容晴雪。
“别望了我是清州人,清州深受寒山之苦,作为清州人当然要尽力了解自己的敌人。”
“不过,据我所知,寒山慧明王拓跋凌霜从未侵扰过清州,她的封地远在东土大陆的边缘,据说是一个被冰雪覆盖着的广袤的冰原。”
“这我知道,我还知道她是整个北陆最美的女人,而且是一位出色的女将军,她曾经带领大军与强悍的东森人作战,并且完不落下风。”
“虽然她没有入侵过大夏国,可寒山和我们毕竟是敌人,”令狐荣野意味深长地看着慕容晴雪,“说不定那一天,我们和她会在战场上兵戎相见,到那时,我就是有怜香惜玉之心,恐怕也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令狐将军,你刚才说‘我们’,是指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作战吗?”
“当然,这不取决于你我,甚至也不完取决于司徒将军,但我希望我们能够一起在司徒将军麾下作战!”
二人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小河岸边。慕容晴雪觉得有点累了,于是提议在岸边的一个干净的石板上略做休息。
天地一片苍茫,四周归于寂寥,只有那潺潺的流水声和偶尔传来的鸟鸣,让人觉得这个世界还存有一线生机。
“令狐将军,”慕容晴雪看着令狐荣野,她看到的是一张英俊威武的男人的侧脸,“有一件事情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噢?什么事?”
“进入云州之前,大军路过武乡,你本来可以回家去看看的,可你并没有去。为赴国难,过家门而不入,这令我十分钦佩。”
“这没什么,”令狐荣野抬眼望着远方晦暗的天空,眉宇间凝聚着深沉的思考,目光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司徒将军的手下,哪一个不
是背井离乡,哪一个不在思念故土?又有哪一个能够见到亲人?如何我令狐可以例外呢?”
“家乡,亲人,故人,”慕容晴雪仰望长空,轻轻叹了口气,“家国,家国,没有家,何为国,没有国,家亦何存?为救国保民,多少人抛家舍业,投身行伍,临行前却顾不上擦拭满眼的泪花。”
“你变了,”令狐荣野意味深长地看着慕容晴雪,“变得有些多愁善感了。”
“是吗?”慕容晴雪苦笑了一下,眼神中透着些许无奈,“也许吧,人都会改变的,对另一个人的看法也会不断变化,令狐将军,你不觉得吗?”
“你说的对,”令狐荣野深沉而又真挚的目光凝向慕容晴雪,“但我从来不会轻易改变对一个人的看法,自从我在天门关遇见了你,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从未改变。”
慕容晴雪看着他的眼睛,并未回避,而是感受着他的目光。
令狐荣野也在注视着美人的眼睛,那双美眸秋波流转,娇媚迷人。
四周依旧空寂寥廓,鱼儿在冰冻的河面下往来穿梭,潺潺的水声奏出美妙的乐章……
云州显然正处于另外一场大战的边缘,而在遥远的平州,河阳之战结束之后却暂时归于平静,各方势力都在观望,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慕容骏驰伫立在辽阔的牧马湖西岸,他的身后是河阳城美丽的剪影,他的身旁是美丽迷人的西凉恪尊细封明兰,二人几乎肩并肩沿着湖岸前行。
“慕容将军,”细封明兰秀雅绝俗,神态端庄,美目流盼忧郁的眼神惹人怜爱,“你已到当婚之年,在家乡可有中意之人?”
“曾经有过。”
“那她长得一定美若天仙了?”
“她长得像你。”
“像我?”
“是的,”慕容骏驰微笑着说道。
“也就是说,”细封明兰以一种略带戏谑的眼神觑着慕容骏驰,“至少我不会让你反感。”
“当然不会,恪尊不只是美貌,身为女子,却还有一颗匡扶社稷之心,实在令人钦敬!”
“将军折杀我了,我不过是一叶孤舟,随波逐流而已。”细封明兰微笑着回应道。
两人正谈话间,只见幼小的逐日王野路明山一路跑来,在二人面前站定,平伸双臂,眼神中似充满了愤怒。
慕容骏驰十分惊讶这个孩子看似毫无缘由的表现出如此大的敌意,他对这位未来西凉主人的内心世界完一无所知。
细封明兰看到这种情形,大吃一惊,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了,年轻的恪尊静静地看着这个举止有些反常的孩子,呆呆地怔在那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