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松敬德呆呆的伫立在云川原和煦的暖风中,精美绝伦的头盔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盔顶上的红色缨羽在风中轻柔的荡漾着,他那伟岸的身躯就如同一尊雕像,而其身后的白色织锦披风则微微漾起了涟漪。他凝望着长门城高大雄伟的望宇楼,深邃的眼神中充满了惶惑,那突然崩断的琴弦让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大夏云山王宇文景缓缓的站起身来,似乎也在看着他的对手――身为围困长门的主帅的自己。
须臾之后,轰隆隆的战鼓声突然响起,就像惊雷一般滚滚而至,这密集的鼓声响彻天宇,撼人心魄,孤松敬德不由得脊背发凉,心惊胆战。
紧接着,厚重的铸铁城门轰然开启,城门外护城河上的吊桥也在碗口粗的铁索的刺耳的吱呀声中迅速平落。伴随着战马的嘶鸣声和雷鸣般的马蹄声,数以千计的威风凛凛的中州虎豹骑兵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如惊涛骇浪般冲出了长门城。
孤松敬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我低估了宇文景!”孤松敬德叹息着说着,然后和大将楚云澜一起返身上马,他心里十分清楚:等待他的将是一场惨烈的大战。
宇文景伟岸挺拔的身躯伫立城门楼上,俯瞰着自己麾下的威武雄壮的金甲骑兵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城去的壮观场面,他那冷峻威严的脸上终于绽出了一抹冷笑。
围困长门城的南辰大军根本没有料到长门守军居然敢于主动出击,惶恐之余,只好仓促应战。
来自长门城的歌声早已令南辰士兵军心动摇,士气低落,如今看到大夏装备最为精良的中州金甲骑兵那排山倒海般恢宏的气势,他们的信心和勇气无疑受到了极其严峻的考验。尽管他们曾经是东方济麾下的百战精兵,尽管他们曾经是南辰帝国最引以为傲的铁血勇士,但是,今天,在这位一直以来被南辰将军们所普遍轻视的大夏皇长子宇文景近乎孤注一掷的猛烈攻击之下,他们的战斗意志还是不可避免的遭到了瓦解,当然,现在,姑且认为这只是暂时的瓦解。
冲在最前面的中州虎豹骑兵冒着漫天的流矢,勇猛无畏地跨过护城河上宽大的吊桥,并前赴后继,迅猛的向前推进,很快与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的南辰重甲步兵短兵相接。
中州虎豹骑兵是大夏国的精锐,所有兵士头戴高翎鎏金龙纹铁盔,身穿鎏金山文甲,就连战马也披着鎏金边装饰的环索甲。这些明光闪闪的甲胄,在似景的中州羽林卫和数量众多的长门卫戍军如潮水一般蜂拥冲出城去,向着围城的南辰大军发起了勇猛的冲击。
眼前的情景令孤松敬德目瞪口呆,他完全无法想象长门城里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的兵。
不论是东方济还是孤松敬德,显然都严重低估了长门城守军的力量,他们以为宇文景和裴元直的那点人马只能自守,而无力对城外的南辰大军发起攻势,他们估计的没错,宇文景和裴元直确实兵力有限,但南辰人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长门城内数量可观的居民。长门城上一次被围困时,裴元直曾经将数万居民组织起来,日夜操练,以对抗城外虎视眈眈的公孙龙胜的大军,只是由于后来司徒川的大军解了长门之围,这些人才最终被解散。如今,这支隐藏着的大军终于又有了用武之地。
尽管这些由居民拼凑起来的大军,其战力根本无法与南辰的精锐重步兵相比肩,但由于人数众多,又有宇文景的中州羽林卫和中州虎豹骑冲锋在前,再加之他们是为保卫自己的家园而战,因此这支临时组织起来的大军最终成为了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
城外的南辰军被大夏军威武雄壮的宏大气势所震慑,他们的眼神中写满了恐惧。这支南辰帝国的精锐之师,经过长途远征来到这里,本来就有厌战情绪,又被从长门城里传来的南歌声搞得军心浮动,士气低落,此时的南辰重装步兵,再也不是那支足以傲视天下的无敌雄师了。
尽管形势不容乐观,孤松敬德和他率领的南辰骑兵仍然保持着旺盛的斗志,他们与中州虎豹骑在护城河一带正在进行激烈的搏杀,南辰步兵在主帅的感招之下,也向冲过护城河的中州虎豹骑发起了冲击,战场极度混乱,双方皆死伤惨重,一时间,长门城南面的战斗呈现出焦灼的态势。
乱军之中,孤松敬德正杀得兴起,猛然看见阵型已经有些混乱的中州虎豹骑中杀出了一员大将,看着他那一身华美至极的甲胄,孤松敬德知道,正在向他杀来的正是大夏皇长子――云山王宇文景。孤松敬德完全没有想到身为亲王的宇文景竟然也会不顾危险,亲临战阵,他不免对这位勇敢的年轻人心生敬意。
他注视着越来越近的宇文景,只见他骑着高大的骏马,阳光照在他那柄沉重的铁杆方天画戟上,闪耀着夺目的光华。随着宇文景的不断逼近,孤松敬德终于看清了那位亲王的脸:白皙的皮肤,明亮的额头,威武的剑眉,深邃的凤眼,英挺的鼻梁,轮廓清晰的精美的嘴唇,略微前凸的线条刚毅的下巴。孤松敬德不禁感叹宇文景的威武与俊美,想到不久前宇文景在城头抚琴的情形,孤松敬德暗暗想到:如果不是这场该死的战争,他是绝不会忍心对这样一位如此令人惊叹的人物兵戎相向的。
孤松敬德这样想着,宇文景却已杀到近前,至此,一场精彩的对决在这风光绮丽的云川原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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