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骇然,竟不知道当年的事情是这样的始末。却也转而了然,如果说真按照古钱来所说的记录的话,恐怕当年踏马城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别说落日王城保不住,就连帝国恐怕也不会想要留住这么一个充满污点的诸侯城。
不过这又和现在的局势有什么关联呢?
我说道,“那请问古先生,您说的命运又是何意?”
古钱来从怀中拿出一卷羊皮纸来,张开来给我看。上面清晰画着山山水水,还有城墙城楼,显然是一张地图。地图上还到处画着像刀剑之类的东西,密密麻麻布满整张地图,主要集中在内城五行方位中。说是排兵布阵或是战略地图,却显得没有章法。
古钱来解释道,“这是一张玄兵图,你可看出什么端倪来?”
所谓“玄兵”,并不是士兵也不是兵器,而是修行者中一种黑话,说的是一种玄气凝聚而成的现象。没处玄殿都建立在一块能够吸收玄气的上古玄石上,玄石的由来已经不可追究,却是吸收天地灵气最为有效的石头。
而这种玄石有一种特性,当它在吸收到一定阶段之后便会“变质”,这种所谓的变质有好有坏,好的时候可以催发出一种可以锻造神兵利器的材料,坏的时候会形成一股强烈的吸收能力,凡是靠近它的修行者或是其他带走玄气的东西都会被吸收殆尽。
这样的现象却是可以查觉得到的,管理玄殿的人也会每个月定时记录下来,所在的玄殿的玄石到底处于何种境界,一旦发现即将濒临变质,便要立即上报并且移走,以防对玄殿中人造成伤害。
我却不明白这样一样玄兵图说明什么。
古钱来也并不想让我在这上面猜测来猜测去,浪费时间,沉声说道,“你不是修行中人,更不是这管理玄兵中人,看不出端倪来也正常。根据这张玄兵图所绘,踏马城五处玄殿的玄石都已经达到满期!却是没有人上报!若不是有人冒险从踏马城中带出这样图来,王城中没人知道这件事,这也正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我不禁诧异,说道,“既然玄石已经达到满期,他们为何要隐瞒,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吧?”
古钱来冷笑一声,说道,“若不是有当年康宁城主的案例,谁也想不透为何,你可知道这玄石破了满期并非就是危险的。”
我点点头,说道,“还可以用来锻造神兵利器,这我还是有所了解的。”
古钱来合上地图,却是摇摇头,说道,“恐怕他们隐瞒的并不是要锻造什么神兵利器,而是等这些玄石黑化。”
我不解,说道,“那不是会伤及到修行者?这百害无一利啊!”
古钱来说道,“那你便错了,所谓黑化只是很多修行者不知道该如何用而已,当年踏马城城主之所以需要一个玄殿来围剿,正是他吸收了整个黑化掉的玄石!这才从钻石级别突然突破到王者中期!”
我哑然失色,说道,“您是说有人得到了如何使用黑化掉的玄石,借以提升实力?这才隐瞒不报?”
古钱来点点头,说道,“不错,因为当年的事件影响太大,无论是王城还是帝国都不想有人去提及那事情,而那使用方法,也随着当年事件中死去的人被遗失了。却不想现在竟然有人又探寻得到其中的方法。吸收黑化的玄石提升实力固然是好事,却会令人性情大变,康宁城主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试想如果一个诸侯城一下子出现一批黑化的王者级别的人,对帝国的冲击将是多大。”
这不说我也能够明白,一个王者级别的修行者可抵数十个钻石级别的修行者,这是一种质的提升。一般的王城能够同时存在十个王者级别的人已经是十分罕见的了。而一个诸侯城一下子拥有这么多王者级别的人,那其野心不容小觑。
我说道,“既然如此,古钱生便是受到落日王城的授意,来踏马城调查这件事的了?”
古钱来看着我,缓缓说道,“白先生却是猜错了,我并不属于落日王城管辖,而落日王城对此事也并不知情。”
我想了想,“难道是月牙王城?”
古钱来朗声大笑,说道,“如果是这样,那我又何必隐瞒踪迹呢?我想只要这张玄兵图落到月牙王城中,这踏马城顷刻间便要兵临城下,不用三天,踏马城便不复存在!”
我深吸了口气,说道,“难道古先生竟是……”
古钱来豁然抬手,一块晶莹剔透的令符出现在手中。
“你应该认识这块令符吧?”
我只看了一眼,赫然跪下,“不知古先生是天坛来的令使,还望恕罪!”
帝国天坛,修行者最荣耀之地,汇集了帝国上下最为出众的修行者,也被赋予了帝王之下最高的权力。
古钱生将令符收起,缓缓说道,“我说过,你并不是玄界的人,并不需要对我行礼客气。”
站起来后,我说道,“此事怎么会惊动到帝国天坛?”
古钱生说道,“这踏马城牵涉到十多年前的旧案,而且现在又将重新掀起一番巨浪,天坛又怎么会袖手旁观。”
我沉吟着,说道,“恕我冒昧,虽然我并不是修行者,但是却知道修行者为了提升自身实力不择手段的不在少数,即便此间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想迟早也会出现的,这恐怕不是解决办法的根本吧?”
古钱来笑了起来,“白先生一针见血!这的确是困扰天坛十年之久的问题,却是谁也没办法来遏制住这样的事情。”
我心中一沉,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却是说不出。
古钱来却是继续说道,“但是一旦有人兴起这样的念头,便不能饶恕!这是天坛的底线所在!”
我沉吟着,没有再说话。这时候也理解古钱生所谓的命运,也便是说他又要目睹当年的事情,却是有一样想不通,即便是帝国要遏制住这样的事情发生,以天坛的实力也不必如此隐秘才对。
看到我没有说话,古钱来说道,“白先生在想着什么?还有拜托白先生的事情,可有眉目?”
我回过神来,抱歉地摇摇头,说道,“实在抱歉,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已经有了新的线索,相信很快便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
古钱来很是惊诧,“哦”了一声,又转身回到了凉亭,似乎对他身上受伤这事并不太在意。
待到坐下后,才缓缓说道,“这件事成败都要拜托白先生了,还望白先生费心一下。”
我点点头,说道,“正是我的分内之事。”
说完,我抬手唤出古钱来那命符来,说道,“古先生,我想这命符放在我这意义已经不是很大,还请先生收回去吧。”
古钱来摆摆手,说道,“白先生不要过于介怀,命符我既然交给了白先生,也是对白先生的信任,还望白先生不要推辞才对。”
我还要说着什么,古钱来却是说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现在也快到黎明时分,我也要修行去了,我的习惯是在日出之前修行,实在抱歉。”
说着,伸手摸了摸趴在桌上的蓝玉儿,脸色有些古怪。又是从怀中掏出一瓶东西来放在桌上,开了封泥后站了起来,走出凉亭。
“解药我已经开启,稍后他们便会苏醒,我也要去修行了,白先生好自珍重。”
言罢,走进了院中里屋去,看着他合上门那一刹那,我暗自捏碎了手中一块灵石。少顷,心中不觉一沉,看着那禁闭的门窗,内心竟生起一股寒意。。
不觉间,院中响起一声惊叫声。
“大胆毛贼,竟敢暗算你庞大爷!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