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回?
这时候是认真辩白打消殿下疑虑还是装出娇羞难为情的小家碧玉模样?在线等,挺急的!
陆鹿垂眉,眼珠子快速转动,权衡得失,周全利弊,计算后果……
咳!又是王公公轻咳一声。
三皇子似笑非笑瞅一眼王公公,懒懒问:“王公公,你嗓子不舒服吗?从进屋就一直咳,是不是要找个大夫好生瞧瞧。”
扑通!王公公老脸变色的跪下,磕头道:“殿下恕罪,老奴的确喉头略痒,冲撞殿下,老奴该死!”
“起吧。”三皇子没打算计较下去,只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这陆大老爷出手倒阔绰。”
“殿下饶命!”王公公脸色更是煞白,哪里敢起身。
三皇子摆摆手,目光转向一脸蒙怔的陆鹿上,淡淡笑问:“怎么?陆大姑娘不记得了?”
陆鹿忙起身垂手低眼回:“回殿下话,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当时……”她还想解释一下当时的背景,不料,三皇子打断她,又问:“宝安寺再遇,段世子又赠送你一只段府专用手炉?”
陆鹿睁了睁眼:消息这么灵通?他是在各府都埋下眼线吗?还是女眼线们!
“是。”
三皇子盯着她坦然的表情,微微一笑,也不再说话,而是一直这么盯着。
盯的陆鹿心里直发毛,这算什么意思呀?大哥,不对,殿下,你别这么以气场压人行不行?人家好歹十四岁小姑娘,经不起吓!
“唔,这么说,段陆两家将结成姻亲?”三皇子轻语一句。
陆鹿悄悄抬眉沿,看一眼榻上贵上,扯扯嘴角小声:“未必。”
“哦。你有话说?”三皇子听到了,随口问。
陆鹿此时也顾不得装腔作势了,苦笑道:“段世子是有名的厌女症,他不会轻易改变自己喜好的。殿下。其实吧,段世子抱我是因为救人,并无他意。”
“嗯,那手炉呢?”
“呃,这个。他是同情心泛滥了吧?因为当时民女被冻的瑟瑟发抖,段世子可能一时起了怜悯之心事后想起赠送手炉驱寒吧?”陆鹿艰难的扯完,自己都觉得编的不太圆满。
‘哧’三皇子嗤笑一声,语气转冷:“段勉会同情心泛滥?对一个从水里捞起来的女人起怜悯心?……”他扫瞄一眼陆鹿,摇头笑:“这么说来,你确实不太了解他。”
“是,殿下说的对。民女跟段世子完全不熟,怎么会了解他呢?”陆鹿马上顺杆爬。
三皇子坐直身体,招手让她坐下。
“你把宝安寺发生的所见所闻,再细细说一遍。”
这位皇子。你来听书的吧?
陆鹿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忐忑了下,眉尖皱了皱道:“是,殿下。当天是这样的我们一行人弃马车转轿车入了山门……”
她当然不敢讲自己怎么窜到山门出主意的事,专门挑寺里一帮女人的内斗,说的天花乱坠,掐头去尾,整个就是一群女人吃饱撑的闲着无聊嚼舌生是非的剧情。
原以为三皇子会不爱听这些家长里短的女人是非,谁知他不但没打断,反而听的津津有味的样子。索性手肘撑榻几,摆出听到底的姿态。
陆鹿当然就越讲越有些混乱,因为她被奸细挟持,后面又扯进了段勉。这段要跳过。必须找点别的话题插进去才不突兀。
哎哟,累死她了!
“哦,顾家小姐这么爱挑事?还专门针对你?”三皇子很快就拣出重点询问。
陆鹿为难的扯扯嘴角,苦笑:“民女愚钝不知。”
“嗯?胆色不错,口才不错……”三皇子若有所思盯着她开口。
陆鹿一愣,这是夸她吗?要不要谢恩?
这些繁文缛节真是烦死个人!
“民女谢殿下夸赞。”陆鹿心里在翻白眼。还是恭敬的起身谢恩。
静默了几秒,三皇子忽然说了一声:“有赏!”
“啊?”陆鹿脱口一惊。
王公公脸色已恢复过来,听闻殿下这么说,忙向陆鹿小声吩咐:“还不快谢殿下赏赐之恩。”
“哦。”又得跪下,膝盖吃苦喽。
陆鹿磕头谢:“多谢殿下打赏。”不知赏多少钱?千万不要是绫罗之类的布匹呀!
“赏文房四宝一对,新出书册一套并白银千两。”三皇子报名赏赐。
什么?陆鹿一听前头文房四宝和书册就表情一变,及听到还有白银千两,就转喜色,笑眯眯再次谢过恩赐。
她想的美好,现实却打击她了。
这些赏赐可不是直接交到她手里,而是小内侍领命后交由陆府长辈,然后陆府当家人谢恩,恭敬的收好。
当然,白银充公,文房四宝供起来,京城新出书册,这个倒可以给陆鹿本人。
令人提心吊胆的面见皇室成员之行,终于有惊无险的度过。
陆鹿还是没得及看看观察文秀馆道两旁的花形路灯是用什么照明的,就让人急急送到圆门前,王妈妈还等在那里,不停的跺足驱寒,丝毫不敢走开。
“咦,王妈妈,你老人家还守在这里?”陆鹿哈口气,这天可真冷呀。
王妈妈见她回来,欣喜上前施一礼:“姑娘未回,老奴不敢走开。”
“辛苦了。回头让太太自然会好生赏你。”陆鹿口头表达慰劳。
王妈妈神色一滞。
真是不懂事!就这冷天,就这趟苦差事,怎么着也要意思一下吧?打赏点碎银让老奴买酒喝去去寒是基本常识吧?
陆鹿隐约觉得要打赏,但她劳心这么大半晚,实在提不起精神在意这些事,径直就转回竹园。
还是接出来的卫妈妈懂点人情世故,赶忙着拿出一吊钱代替陆鹿赏给王妈妈权当辛苦费了。
“什么也别问,我想一个人静静。”陆鹿摆手,制止卫妈妈盘问。
小青笑回:“姑娘,热水已备下了。”
“有劳了。春草夏纹留下,你们也去歇了吧。”
“是,姑娘。”
由春草和夏纹服侍着泡了会澡,陆鹿热气腾腾的扑在床上,长长松口气,仰面自语:“也不知是吉是凶?看来,跑路要提前了!”
“什么跑路?”春草正要去移床前的灯。
“没事。你们也歇息去。春草,尤其是你,辛苦了。明日放你一天假。”
春草抿嘴笑:“奴婢不累,倒是姑娘你……”
“嘘!”陆鹿忙制止,严肃叮嘱:“春草,你口风严紧点。今晚所见所闻,你给我统统忘了,否则后果别说你,我也担不起。”
春草忙咬下自己舌头,吓的脸色青了,急忙应:“是,奴婢错了。”
“去吧。”陆鹿闷闷,不想多开口。
随着灯移出,屋里陷入黑暗,窗外月色清冷。
陆鹿拥被沉思:这三皇子到底几个意思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