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珏向姜老太太施一礼笑:“外祖母,我跟陆姑娘边上说悄悄话去。你们可不许拦我。”
姜老太太指她笑:“你们两个几时这么熟络了?去吧。”
顾氏也笑:“什么悄悄话偏要背着人说?”
“悄悄话嘛,自然要背着人说。”上官珏含笑,将陆鹿一拉,来到窗根下,问:“你还好吗?”
“状态还不错。心情也略有激动。”
“那就好。”上官珏抚抚心口:“我怕你头一回进宫紧张。”
“刚开始还是有的。进来这殿内反而平静了。”陆鹿据实回。
上官珏掩齿笑:“那我就担心了。”
“对上上官小姐,一会是什么安排?”陆鹿好奇问。
上官珏挑挑眉道:“等交泰展百官朝贺皇后娘娘,才轮到我们进殿拜贺。”
“也是去交泰殿吗?”
“自然不是。那是百官朝贺地,怎么轮到我们这些女眷。是去娘娘的宫殿坤宁宫前殿。”
“哦。”陆鹿了然。
上官珏指身边常芳文疑:“我觉得你这个丫头好生面熟。”
“嗯,你常去我院子里,应该见过,叫小文子。”
常芳文上前给上官珏行个礼。
“这举手投足不像个丫头家呀?”上官珏还是疑。
陆鹿也不跟她解释,而是拉着她低声:“上官小姐,我怎么觉得好多人在看我呀?”
也不怪她这么说,确实在这殿上,有不少小姐聚在一起对着她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不知说什么,神色却多有忿满。
“哦,你是世子表哥的未过门娘子嘛,平时难得露面,大伙也不知你长什么样呀?这下好了,可算见着本尊了。她们可不得好生打量你。”上官珏笑嘻嘻道:“她们对你久仰其名哦。”
陆鹿轻吐口气:“没看出来仰,倒是好些目光要吃人一样。”
‘噗哧’上官珏乐出声,扯扯她低声笑:“那是当然,世子表哥可是好些女人中心目中最完美的佳婿呢。偏生娶谁不好。订你为妻,能不让人妒恨吗?”
陆鹿了然点头,像模像样说:“那我今天得步步为防了,指不定就要被人使了绊子去。”
“你能这么想也好。小心点总归没错。”上官珏却轻微拧了拧眉道:“你还别说,有些女人呀。自己得不到也见不得别人好。”
“嗯,明白了。”陆鹿拿眼四扫了下,目光所到之处,收获不少艳羡,不甘,嫉妒和不屑的眼色。
良氏身边的丫头来请上官珏过去说话,就只落下陆鹿在窗前赏景,还对常芳文和曾夫子说:“这皇城景致也没什么出奇嘛。”
曾夫子低声笑:“这是外城,里城倒有不少好景致。还有各嫔妃的院子俱是美不胜收的。何况这寒冬天,百花凋谢。独剩冬梅傲立,也撑不起美景。”
“这么说,来的不是时候?”
“可以这么说。皇城美景除了冬天,倒也不虚其名。”
“哦。”陆鹿只好转头,却正对上顾瑶一双含恨的眼。
陆鹿也不做声,坦然迎上她的视线,等她开口。
“没想到你竟然会进宫贺寿?”顾瑶开口了。
“你没想到的事多着呢。”陆鹿一点面子不卖她。
顾瑶冷笑:“你别得意过头了。”
“放心,我会很有分寸的得意。”陆鹿笑眯眯,倒是指她:“看你一脸怨妇相,真不适合出现在这样喜庆的场合。识相的点。乖乖自动打道回府吧。省的被人叉出去。”
“你说什么?”顾瑶嗓门不由提高了。
陆鹿掩面抹眼角,缩缩头小声道:“顾小姐,我,我没说什么呀?你。你不要这么凶嘛。”
“你,你?”顾瑶没想到陆鹿突然示弱装可怜,竟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不是一向强横嘴硬吗?这时候假哭,其心好歹毒。
上官珏赶紧过来,将陆鹿护在身后,虎起脸冲顾瑶:“你有完没完?自己也订亲了。就不要瞎折腾了好歹顾家清贵门风,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走,别理她。”
“谢谢上官小姐。”陆鹿细声细气道谢。
顾瑶大喘气,脸色难看的指着被拉走的陆鹿,半晌才:“虚伪的女人。”
其他小姐们都围拢过来纷纷打听:“怎么啦?出什么事了?你们吵什么呀?”
“没,没吵。”顾瑶压下想咆哮的心,干巴巴的否认。
她再任性,也知道这里是皇宫,不是大街上。吵吵嚷嚷的,随时真的可能被赶出宫。
陆鹿被上官珏保护性的带过来,柔声向姜老太太解释:“真没吵,就是说着话,顾小姐嗓门突然提高了,吓我一跳。”
姜老太太人老成精,还会看不出她的小九九,却只道:“没吵就好。怎么说这顾小姐也是亲戚家。不看僧看看佛面,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老太太教诲的是,陆鹿铭记在心。再不多嘴添口舌是非了。”陆鹿乖巧应承。
“如此就好。”
顾氏却冷冷横她一眼,腹诽:说的轻巧,嗓门提高?还吓着你啦?一看就是会装的贱人!等你进门再收拾你。
她是婶母,不如婆婆这般轻易折磨人,可到底是长辈,想拿捏一个新进门的侄媳妇还是不成问题的。
陆鹿眼角接收到顾氏的眼色,却也悄悄翻个白眼,忖:就凭你?想替顾瑶出口气是吧?下辈子吧!长辈又怎样?轮到你插手大房的事?
曾夫子和常芳文两个都大为惊讶。她们一向只知道陆鹿横冲直撞,得理不饶人,又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吃软不吃硬的主。没想到她也有如此细腻心机,故意示弱扮可怜引起人同情。
这不,顾瑶百口莫辩,怏怏回到顾家阵营去,委屈死了!
顾母悄声道:“你急什么?”
“娘,我气不过。”
“忍着!”
“嗯。”
到了辰时整点,便有传话太监过来有请命妇小姐们入宫朝拜皇后娘娘。
大家不敢造次,小心翼翼的随着太监鱼贯而出,被殿下冷风一吹,老人家有些受不住,便由夫人们扶着,长长一串走在清冷宽大的宫廊内。
陆鹿还算大胆,趁着这队伍挪动缓慢,便偷眼四下打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