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未时,落月生一觉醒来,慵懒伸个懒腰,俗话说,春日暖暖正当眠,窗外响起淅淅沥沥地雨声,落月生披了件外衣,推开门,清风扑面而来,只觉神清气爽,一扫颓气。
“扑哧、扑哧,”这时天空传来巨大声响,落月生抬头,雨势朦胧,却是不好分辨,声响愈来愈大,落月生寻了一雨伞,循声追去。
待到空阔处,落月生定睛一看,是一艘通体雪白的巨大天行船,远远观之,声势甚是浩荡,五行大陆地大物博,东西南北相隔甚远,遂衍生出不受地形限制的天行船。
天行船非寻常之物,需要天地至宝五行石作为核心,辅以生风阵,方才可以驱动,小小一艘便足以耗尽一个小门派的底蕴,更何况眼前这足有百丈之巨的天行船,更为罕见。
落月生瞧上几眼,甚是熟悉,不知曾在哪见过,观其方位,应是朝风雨大殿飞去,落月生甚是好奇,遂大步流星,追了过去。
他刚出了院子,不过几步,酒癫子一袭蓑衣,火急火燎,御剑而来。
“小子,快把这蓑衣穿上,随我走,”酒癫子脸色尤为凝重。
落月生觉知不妙,打量一眼那艘天行船,便利索穿上蓑衣,随同酒癫子御剑而去,余下雨伞,侧翻于泥水之中,任由其被雨水一点点吞噬。
大约飞了半个时辰,已经出了听雨轩的地界,酒癫子遂驱剑而降,落于地,落月生环顾四周,一山谷之地,入眼尽是木棉,红花似火,甚是妖艳。
“小子,到了这木棉谷就算安全了,”酒癫子抹去脸上水渍,从腰间掏出酒壶,大饮一口。
“师父,这是为何?”落月生不解。
酒癫子又饮一口,打个饱嗝,“小子,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你就别问,反正你时日不多,能快活几天就快活几天。”
落月生闻此语,哭笑不得:有这么劝告的吗?还真是亲师父!见酒癫子不愿告知,落月生也就没再问,但心里却万千思绪萦绕。
轩昂大气的风雨大殿之前,八人等严阵以待,排头一人身穿金边锦衣,身材魁梧,头戴紫金冠,剑眉星目,器宇轩昂,此人乃听雨轩现任掌门落风扬。
在其之后,落风霆和落风平分别立于其左右,落风霆颇为镇静,落风平眉毛微蹙,看似平淡,实则忧心忡忡:不知师弟是否把月生安全送走。
天行船缓缓下落,于大殿正前上方止住,这不是明摆着看人不起,一干长老颇为微词,但不敢发作,那船头飘着一硕大仙鹤翔云旌旗,已镇住他们。
稍过片刻,三只仙鹤从天空船上跃出,仙鹤偌大,足有一丈之高,其上皆载一白衣之人,所到之处,周遭雨水尽皆避开,三人气质非凡,为首一老者更是仙风道骨,三绺长髯,白须飘飞,衣带飘扬,犹如天外仙人一般。
此时,风雨大殿之外已密密麻麻聚集众多弟子,偌不是有人看管,想必已冲了上来,这天空船实在是罕见的很,落敏立于人群之中,看着这天行船却是愤愤不已:当初,就是这些坏蛋欺负我娘亲,她蹙着眉毛,捏着拳头,十分生气。
当初娘亲尚存于世之时,曾告予她,若见仙鹤祥云之旗,必远避之,他们自诩圣人,打着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名号,实则是沽名钓誉,追名逐利之徒,其人心甚是险恶。
三人落地,为首老者面容甚是平和,身后两白俊少年,其左那位摆着一副臭脸,趾高气扬,望着落风扬等人,他轻蔑道:“这是什么破地方!天地之力竟是如此稀薄。”
众长老何时受过这种气,脸色不大好看,另一少年望着他,甚是疑惑不解。
白须老者见状,微微一笑,轻捋雪白长须,道:“在下东方长风,还请指教,身后二位乃吾之徒孙,此行随我出来见见世面,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落风扬见此,暗自腹议:这老少,一黑一白倒是有趣,他抱拳拱手,不卑不亢,道:“东方前辈,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一来见见云谕老友,二来……”白须老者稍作停顿,“二来见见我那徒儿,”老者说此,眼神有些落寞,落风平听到这话,心神一紧:此人应该就是婉儿口中的师父。
“原来您就是家师长提的那位挚友,不过家师正在闭关之中,却是不大方便,”落风扬面露失望之色。
白须老者身后,其左边少年听到这话,有些不悦,开口欲言,那白须老者却是哈哈一笑,拂拂衣袖,朝着天空大声道:“云谕老友,你我天山一别就是二十多年,今日适逢其会,特来拜访,还请原谅老友唐突。”
天空之中凭空出现一麻衣老者,虽入古稀,仍是鹤发童颜,面容儒雅,神态端详,犹如邻家老翁,甚是亲和,他立于空中,犹踏之实地。
那二位白衣少年甚为震惊,落风扬等人也是激动不已,纷纷俯身以拜,“见过师父(师伯),”风雨大殿之外,众弟子见此,更是心潮澎湃,无不仰慕。
麻衣老者犹如闲庭信步般,缓缓从空中走下来,立于白须老者身前,拱手道:“长风兄,别来无恙。”
两人对望一眼,目光如炬,片刻,两人皆哈哈大笑,“云谕老友,这可不过瘾,我们找一个地方好好切磋几番如何?”
麻衣老者甚悦,“好,我亦有此意,这边请。”
两人转瞬之间便消失在众人面前,落风扬等人和两位白袍少年耳朵微颤,眼神一动,双方彼此打量一眼,两少年便抚手作别。
春雨绵绵无绝期,天长地久不知尽,酒癫子和落月生寻了一废弃亭子避雨,酒癫子见落月生心神不宁,把酒壶扔给他。
“小子别想了,来一口,一醉解千愁。”
落月生接过酒壶,刚欲开口饮罢,酒癫子轻呼一声“小心。”
林中飞鸟惊觉而起,一黑衣老者飞出,气势霸道暴戾,身体方圆十米之内,飞鸟尽皆爆体而亡,凄厉惨叫不绝于耳,天空一时之间,血肉横飞,甚是血腥。
黑衣老者一记擒拿手直奔落月生而去,酒癫子挡在其身前,一掌挥出,接住黑衣老者一击。
黑衣老者见一招受阻,狂躁不已,气势急剧攀升,落月生只觉一股压力铺面而来,竟有窒息之感,酒癫子一掌把他送出亭子,与老者对视而立,身上气势也是陡然凝注。
黑衣老者的气场颇为蛮横,酒癫子波澜不惊,凭一己之力与黑衣老者抗拒。
黑衣老者开口,声音甚是雄浑:“想不到,你等小辈,竟有如此造诣,以蓝垚之体悟出紫鑫之道,凝结一方小世界,却是我小看了你,不过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酒癫子不甘示弱,“你是第一个道出我真正实力的人,不过也是最后一个。”
“好狂妄的语气,小辈接我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