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青!”方瑾昊含糊地叫了一声,不知道是呓语还是清醒了过来。
李子青等了一会,见他没有动静,就想抽出自己的手到外面客厅去,可手腕被他桎梏着,怎么都挣脱不出来。
或许是她挣扎得太用力,方瑾昊竟然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嘶哑地叫了一声:“子青!”
“你喝醉了,好好休息。”李子青说。
方瑾昊却一个用力,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亲吻着她柔软的发顶,不停地说:“子青,是我不好,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我心里好难过。”
李子青有些无奈,说:“我没有生气,你快点睡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你就是生气了!”方瑾昊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说:“你现在都不愿意理我了。”
“如果你再不睡觉,我就真的不理你了。”李子青威胁道。
“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方瑾昊眨巴着大眼睛,弱弱地又说了一句:“你不在,我睡不着。”
李子青朝他翻了个白眼,说:“以前一个人不是也睡得好好的?”
方瑾昊不说话,只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
“快点睡觉。”李子青凶巴巴地喊了一句。
“哦!”方瑾昊委屈巴巴地应了一声。
“闭上眼睛。”李子青又道。
方瑾昊撅撅嘴,但是看到她脸色不好,也就不再纠缠,怕她再生气。
李子青呼出一口气,放软了声音说:“快点睡吧,明天给你煮早餐吃。”
“好!”方瑾昊重重点头,像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心满意足地笑了,然后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李子青有些无奈又有些茫然,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客厅亮着一盏柔柔的灯,却暖不了她的心。脑子里像塞了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不知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等她睁开眼的时候,面前赫然是一张放大的人脸,吓得她尖叫一声,猛地从沙发上抬起头来,结果又不小心撞到了额头。
“你没事吧?”方瑾昊用手揉揉她有些发红的额头。
“你干嘛啊?一大早上的,人吓人吓死人知道吗?”李子青没好气地说。
方瑾昊好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低着头说:“我就是想看看你,结果没想到吓到你了,对不起啊!”
“睡着了有什么好看的!”李子青更是生气,也不知道自己刚刚睡着有没有流口水什么的,真是丢死人了。
“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不会了。”方瑾昊说。
李子青不免有些心烦意乱,掀开被子下了沙发,走进卫生间洗漱。等她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在厨房忙碌,不由得走过去说:“昨晚答应今天给你做早餐的。”
“我这不是将功补过嘛!你去坐着,再等一会就能吃了。”方瑾昊笑着说。
李子青也没有推辞,伸伸懒腰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揉揉突突跳着的太阳穴,她最近明显感觉到自己神经衰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医生?医者不自医,这样下去是否会影响自己以后当医生呢?
窗外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虽是寒冬腊月,窗台上的几盆花倒开得热烈,她思索片刻,和自己的心理医生预约了下午的治疗。
“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陪你出去逛逛?”方瑾昊端着两个盘子走了过来。
“不用了。”李子青摇头,又问:“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今天轮休。”方瑾昊说。
李子青“哦”了一声没有讲话。
四周安静下来,只剩下刀叉划过盘子的声音。
“那今天有什么打算吗?”方瑾昊问。
“我……”李子青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说:“我等会要去书瑶那里。”
方瑾昊有些失望地点点头,问:“书瑶快生了吧?”
“嗯,快到预产期了。”李子青回答道。
开车送他到陶书瑶所住的小区,方瑾昊兴致缺缺,干脆到了医院。
“方医生,你不是特地今天调休吗?怎么又来上班了?”同办公室的一个医生问道。
“没什么事就过来了。”方瑾昊含糊地搪塞道。
“今天刚好有一台大手术,季医生说我们可以去观摩。”那个医生笑着说。
“你今天怎么又来找我了?”陶书瑶问。
“怎么?不欢迎啊?”李子青撇撇嘴说。
“我恨不得你住在这里天天陪我呢!”陶书瑶抱怨道:“我现在和坐牢的犯人简直没什么两样!”
李子青看了她红润润的脸蛋,面前茶几上有着一个果盘,里面整齐地摆放着鲜红欲滴的草莓,紫莹莹的葡萄,还有红宝石似的樱桃,旁边还有几样零食,下半身盖着一条毛绒绒的毯子,腰部还垫着一个软软的枕头,不由得笑着说:“坐牢的犯人可没有你这么舒服。”
陶书瑶摆摆手说:“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
“怎么样?还好吗?”李子青问。
“挺好的。”陶书瑶笑着说,又问:“你和瑾昊怎么样了?”
“还没找到机会说呢!”李子青有些惆怅地说:“不知道怎么开口,心里想了无数遍,可是一面对他,那些话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对你那么好,这么长时间了总是有一定感情的。”陶书瑶说。
“可终究不是男女之情。”李子青低头说。
“子青。”陶书瑶抓住她的手说:“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和瑾昊在一起。”
“书瑶,我忘不了他。”李子青叹了口气。
“你就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陶书瑶恨铁不成钢地问:“他伤你不够深吗?瑾昊对你不够好吗?”
“瑾昊对我很好,可是……我对他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李子青说。
“子青,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已经不是单纯地谈恋爱了,怦然心动那是学生时代的爱情,细水长流才适合我们,踏实温暖的男人才是可靠的。”陶书瑶劝道。
李子青不说话,她明白这个道理,可她不愿意将就。
“你难道还想和宁远破镜重圆?”陶书瑶提高声音问。
“我没有!”李子青否认道。
“子青,你清醒一点,宁远他有未婚妻了,当初他就是为了那女人抛弃你的。”陶书瑶恨不得剖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其实……”李子青抿了抿唇,接着说:“当初他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陶书瑶对于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李子青将事情和她说了一遍,顿了顿,接着道:“我不怪他。”
陶书瑶目瞪口呆,喃喃地说:“这剧情和电视局有得一拼,也太狗血了吧!”
谁说不是呢!李子青想起自己刚知道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人生如戏哪!
“他和你说的?”陶书瑶问。
“不是!”李子青摇头:“他妈妈告诉我的。”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现在突然告诉你?”陶书瑶问。
“他妈妈想让我们继续在一起。”李子青回答:“说这几年他……也过得很不好,和他未婚妻有名无实,两人长期分隔两地,婚礼拖着一直没有举行,去年,他未婚妻车祸去世了。”
“你答应了?”陶书瑶猛地抓住她的手问。
“没有!”李子青说。
“什么人嘛!”陶书瑶忿忿不平地说:“有苦衷怎么了?人生在世,谁还没有点苦衷啊!有苦衷就可以狠心抛弃你,有苦衷就可以抹平这些年带给你的伤害吗?有苦衷就可以想回头就回头吗?”
“别生气别生气,小心气到宝宝。”李子青安抚地拍拍她说:“书瑶,都过去了,我已经不恨他了。”
“你是不恨了,你还很心疼他,你还想和他重修旧好呢!”陶书瑶翻了个白眼说。
“我没想那么多。”李子青心虚地说。
“还没想那么多,你就是因为他所以才想要和瑾昊分手,你这样对他不公平。”陶书瑶说:“反正我觉得方瑾昊比宁远好多了,起码人家不会那么不负责任。”
“我觉得这样拖下去对瑾昊更不公平。”李子青解释了一句,又道:“别说这些了,烦得很。”
“反正我不同意。”陶书瑶双手叉腰,又指指自己的肚子说:“你干儿子也不同意。”
“好好好!你是孕妇你最大!都听你的!”李子青说。
过了好一会儿,陶书瑶才讷讷地说:“你要和他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千万不能太轻易原谅他,男人都是一个臭德行,太容易得到手的都不珍惜,你一定要让他好好忏悔,让他以后再也不敢伤害你。”
“好啦!你就别管这些事情了,我和他……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或许以后就是陌生人。”李子青笑着说:“你啊!就安安心心地把宝宝生下来,其他的事情都不要想,孕妇不能多思知道吗?”
“记住我的话。”陶书瑶认真地说。
李子青不由得失笑,跟着点点头,说:“记住了,一定遵照您老人家的话。”
“这还差不多。”陶书瑶哼了一声,不满地说:“真是便宜宁远那个家伙了。”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我和他……”李子青顿了顿,没有往下说。
“我看是八九不离十。”陶书瑶哼哼道。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李子青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听到那头说了一句什么,疑惑地问:“花?我没有买花啊!”
“是一位姓方的先生送给你的。”快递员看了一眼花束上的便笺说。
“那你放在门口吧,我现在不在家。”李子青说。
“哎哟!”陶书瑶用手臂撞撞她,揶揄道:“看不出来嘛,瑾昊还这么浪漫!”
“今天又不是什么节日,他好好地给我送什么花啊,真是莫名其妙!”李子青皱着眉头说。
陶书瑶朝她翻了个白眼,指责道:“子青,你这样说就太过分了,人家给你送花,说明他把你放在心里,你还这样,真是的!”
李子青仍旧皱眉思考,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他虽然对自己好,但似乎不会这样无缘无故地送她花,突然,她一拍大腿,大叫一声:“我想起来了!”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陶书瑶问。
“今天是我们在一起两周年纪念日。”李子青神色有些莫名地说。
陶书瑶啧啧两声,说:“子青,这样比较起来,你也太没良心一点了。”
“我压根就忘了这回事。”李子青说,突然想起早上他说自己今天调休,应该是想带自己出去庆祝的吧,结果自己不想面对他,就给推脱了。
“那你还不赶紧去找他。”陶书瑶推推她说。
“我都想和他分手了,还有什么好庆祝的啊!还不如当作忘记了呢!”李子青有些迟疑地说。
“那现在不是还没有分手嘛!”陶书瑶催促道:“赶紧去,别在我面前晃了。”
“那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李子青说。
“快去快去!”陶书瑶挥挥手,假装不耐烦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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