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炫尸身上的脑袋正是镜中黑衣人的头颅。
此时利刃架颈,与徐颂之四目相对之际,那黑衣人头颅先是面露惊恐之色,而后脖颈硬挺。
黑衣人口中说道:“我乃静伦天宫寇天师座下弟子曲卜,你若敢动我一根毫毛,定叫你永坠轮回地狱。”说完口中默念法咒。
徐颂之见状,知他不肯屈服做罢,眼见时间流逝,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算是破了黑衣人的法术陈炫的头颅也无法再接回去了,到那时大罗神仙难救性命。
于是徐颂之抬起弯刀,手起刀落将黑衣人的头颅斩落,颈血喷薄而出,溅了一脸。
人死法术破,黑衣人被斩首,陈炫得救。
徐颂之将陈炫头身相接,抚平伤痕,执刀灌力大喝一声:“陈炫,回来!”
陈炫终于醒转,经此一劫,还能活命,他第一眼看见徐颂之大汗淋漓满脸血污便泪流满面,起身跪拜道:“恩人,以后定九死以报答。”
徐颂之道:“城主严重了,小将世居闲湖城,家在大莞山,本当同仇敌忾。”
与陈炫交待了来龙去脉,徐颂之提起黑衣人首级,看了看,只见断头处血液渐干。
徐颂之冷笑一声道:“静伦天宫的人,哼,寇老道憋不住了,终于要下场了吗?”
陈炫死里逃生,虽然惊魂未定,但多了一份果敢,接着道:“恩人法术高超,能保我闲湖城渡过此劫,但请恩人差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徐颂之竖耳道:“我听得十里外有一匹快马先行,稍候即至,看来我军援兵来了。我们出去接应,莫让援兵误入了城。”
话音刚落,只见闲湖城内杀声一片火光四起,陈炫皱眉道:“难道援兵那么快到了?”
徐颂之微一沉吟道:“确实到了,不过只有一个人。”
天微明时分,闲湖城内火把通明,一处空地之上,层层垒垒的魏军将一名宋朝青年将领围在中央,弓弩上弦,只待一声令下便要被万箭穿心。
然而拓跋焘迟迟不下令射杀,只是看中了宋将胯下的神驹。
话说拓跋焘得了一座空城,随军带来的水和粮食都吃得差不多了。
虽然是打了胜仗,但是损兵折将不说,还什么油水都没捞着。
只得占了闲湖城主陈炫的府邸,啃着掠夺来的黄柑和马肉,就着家乡带来的烈酒,一边有一口没一口的闲饮,一边琢磨着如何借道大莞山一路打到建康城去。
正闲饮间,士兵来报,说有一宋将冲入城中,现已被困,几个将军与之大战却难以制服,请大王定夺。
拓跋焘一边辱骂着几个大将无能,一边披甲上阵。
箭阵之中,已经败下阵来的是左将军刘矛和右先锋秃发岁,两人一个伤了手臂一个伤了大腿,马上宋将除了撕破了衣服其它毫发未伤。
拓跋焘打量此人,二十五六岁年纪,白面轻须,身形高大,仪表不凡,但他的目光很快被宋将胯下战马所吸引再也离不开了。
只见这马体型巨大,是平常战马的两倍,高大健硕,通体红润无瑕疵,颈上血红的鬓毛长及马腹,嘶鸣一声震山裂谷,若动起来疾迅如闪电,人目不能见。
一见此驹,拓跋焘啧啧称奇。眼馋的口水怕是要当场滴出来。
秃发岁道:“皇上,此人武功高强,有万夫不挡之力,不如放箭射杀了吧!”
拓跋焘忙道:“不可,朕看上了他的坐骑,莫伤了神驹。”
拓跋焘命众将士兵退身十丈,独自出头扯道:“宋朝小子听着,朕看中了你的坐骑,我们来做个交易,你乖乖交出宝马,看你是个人才,将来给我做个副将,总好过年纪轻轻把命交代在此。”
马上的宋将正是宋文帝援军先行官萧道成,援军主帅臧质怕陈炫兵弱粮少难以支持,所以先派萧道成助阵陈炫,为闲湖城争取时间。谁知萧道成星夜兼程的赶路,进了闲湖城遍寻不到宋军和百姓才知道魏军已经进城,并打算伏击援军。
萧道成头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拓跋焘,知道他是扫平北夷的战神,如今把南宋当作口中肉,却不想啃到了硬骨头。自己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对手,但必须做一个让他咬崩了牙的刺头,而不是一块任人品尝的软肉。
听他一番鬼扯,萧道成笑道:“大王远道而来是客,我主早已备下美酒佳肴,大王若是能抵达建康,又何止区区一匹宝马相让?”
拓跋焘哈哈大笑:“小子,你是讥讽本王,没有能耐打到建康城吗?实话跟你说,本王南下,对南朝人物风光甚是喜欢,今年打算在建康城刘义隆的龙椅上过年,我还给他带了北方的骆驼和美酒外加我们秀容川的美人,到时候包他感谢朕。”
萧道成笑道:“美酒骆驼美人,还请大王自己享用,我大宋不是北蛮,不是大王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如今大王掠我城池杀我同胞,我军援兵须臾即至,到时大王
想来不会留恋南朝,定会思念家乡。”
拓跋焘也不生气,笑道:“小子一张利嘴,待朕试试你的身手。”
说罢,拓跋焘打马提矛上前,反手就劈,大矛劈头砸下萧道成举刀架挡,这一挡不要紧萧道成长刀落地虎口震裂,双手血流如注。
拓跋焘收矛道:“能受朕三成力,也是厉害。”
说罢,拓跋焘转予锋直刺萧道成心口叫道:“小子,能死在朕的手下,也算你的造化了。”
萧道成大惊,久闻拓跋焘神功,却没想到自已竟然在他手上过不了一招。
眼见长矛钻心而来,避无可避,情急之下萧道成衣衫尽爆,上身赤裸,竟自皮肉上迅速生长出一副白色龙鳞铠甲。
拓跋焘利矛有千斤之力,飞掷而出,抵住萧道成的胸口,连人带马向后飞出,骅骝马借力腾起,快如疾电,任由后面追兵攘攘,却哪里追得上。
拓跋焘一惊,下令追捕,心道此人竟自带龙鳞护甲,非是一般人物,一旦逃脱,后患无穷。
一边感叹宋朝有此能人,一边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几个草包,怒吼道:“宗爱何在?寇天师何时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