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听闻萧寒报上年纪,没想到他还这般年轻,心中微微惊奇了一下,暗道看这小子长得这么高,还以为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原来这般年幼,还只是个刚长成的雏儿。
林玉心中坏笑,心中仍然记恨他夺了公主关爱,心想既然打不过他,不如就此戏耍他一番。
他本是善于心机之人,当即肚中生了诡计,偷偷将身上的备的一瓶春情散倒入伤药瓶子,递给萧寒道:“这是公主吩咐我给你带来的伤药,你看你伤口又再出血,我来帮你擦上吧。”
萧寒接过药瓶,并没怀疑,但他讨厌林玉,推辞道:“不用了,公主心意多谢了,我没功夫在这里擦药,告辞了。”
萧寒把装了春情散的伤药瓶装在衣服中,飞身上马,直奔老家。
林玉狡黠一笑,心道臭小子,这好东西算便宜你了,到时憋得不能爽快了别怪本少爷,谁叫你勾了公主的魂去。又想这春情散虽无色天味,但药效十分猛烈,不管是什么贞节烈女,正人君子只要一丁点份量,便能欲火焚身,辗转求欢。这小子初出茅庐,当真没什么心机,又单纯好骗,后悔自己没巧言相骗当场给他擦在身上,竟错过了一出好戏。
林玉见萧寒走远,心中咒骂一番,本想找回场子,却又输得更惨,颇后悔自己当个面首只钻研风花雪月和房中之术,没有勤习武功,导致现在十八般武艺样样稀松。好在临走时给萧寒又使了暗绊,算是扳回一局。
这一番耽搁天色不早,萧寒摸摸背上的灵芝还在,一边马不停蹄。
浮云山下萧条的山路上,一个消瘦的少年素衣白马,绝尘而去。
此时林玉也回到公主营帐,在营帐门外,林玉一挑门帘儿正要进帐,忽然想到今非昔比,不能随意进出公主闺房,叹了口气,在门外通报道:“公主是我林玉,现已收拾停当,等候公主吩咐。”
只听帐中公主声音传来:“进来吧。”
林玉进得公主大帐,抬眼望去惊得呆了。
此时已是晚上公主大帐之内香薰缭绕,灯明烛亮,只是不见了平常待女们莺莺燕燕,仔细一看,原来侍女们都换了男装,成了一个个素颜挽发的小书童。公主此时也已脱了华服,卸了钗环,拆了云鬓,洗了脂粉,竟然也做一身男装打扮,穿了一身暗花白色素衣,头扎发带,手拿一柄白玉折扇,一眼望去,好个翩翩白衣少年,不知谁家俊美贵公子?
林玉长大了嘴巴,心中感叹这是什么神仙美人,口中却道:“公主您这是……”
刘楚若呸一声:“不长记性的东西,不是说了吗以后改口叫我师父。”
林玉忙改口道:“徒弟该死,师父,您这是要……”
刘楚若将折扇在虎口之中轻击,摇头晃脑道:“一个女儿家,行走江湖诸多不便,本公主变公子,可好?”
林玉打量公主。
公主穿了素白色的男子长衣,腰系暗纹绣花金丝腰带,不见了以前的叮当环佩,只在腰间悬了一块白色寒玉,头扎鹅黄色细绵发带,足蹬一双云纹中跟薄底健靴。公主本就身材高挑,这样装扮起来长身玉立,温文尔雅,活脱一个精致俊美的少年。
林玉赞叹道:“好看好看,只是师父这般装扮太过英俊漂亮,旁人哪知道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凡间公子,只道是什么云有谪仙送福祉的神仙下凡,倘若见了纳头便拜这可如何是好?”
刘楚若心下得意道:“一张巧嘴总能说得天花乱坠,别看你其他功夫稀松,但这花言巧语的功夫可是修炼的炉火纯青了。”
林玉道:“徒儿不敢花言巧语,句句实言。”
刘楚若笑道:“林玉,既然你说好看,那你看我这样装扮起来和那萧寒谁更好看?”
林玉来了精神,大发议论道:“公主莫提那乡下小子,那小子一身的泥土气,乳臭未干的小儿脾气却又臭又硬,粗手大脚的糙人一个,也就不知如何被师父看上了眼,走了八辈子的狗屎运,和师父相比简直是萤火与日月争辉呢。”
刘楚若并不当真,打量自己头上鹅黄色的发带,道:“这发带是华丽了点,我看萧寒头上只系个棉麻色的粗布带子就很好看,可惜我嫌它扎手,带不了,还有他哪里粗手大脚,明明又白又嫩,一点都不糙,比起你这精心保养的手脚不知好看多少倍。”
林玉继续扎心脸色难看,刘楚若接着道:“徒弟,我知道你心中不忿,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话。今天没得我的允许便用私刑故意忤逆本肯定是心存报复,故意让萧寒吃些苦头,看在他并无大碍的份上我就不予追究了。但是以后不可以这样,你现在做了我的徒弟,我管他叫师弟,你如果再和他见面,得叫一声师叔,如若再心存不敬,立刻逐出师门,听见了没有?”
林玉低头应是,心里难受,心想平白矮了一辈儿也就罢了,还让自已当面叫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师叔,当真羞耻之极,心下更添一分忿恨,怎奈刘楚若眼前他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得露出尴尬的讪笑。
刘楚若对镜自观,甚是满意,又见林玉映在镜中尴尬的迷之微笑,心中不喜,放下手中白玉折扇,顺手拿起书桌之上的一盒胭脂香粉,用粉饼扑扑几下铺在镜中林玉的脸上,使镜中之人面目模糊,心情也好了许多。
见公主这番作为,扮作书童的几名侍女都忍不住捂嘴嗤笑,刘楚若见状也笑道:“都别笑了,规矩点,一会儿上路只有林大人一个男子,路上还需他打点照料,休得罪了他,让他记恨了,他这人小气的很。”
刘楚若挑了几名侍女,扮作书童随行,嘱咐一路上主仆相称,带上林玉,离开了浮云山下这狩猎的骑兵营,一行人踏上了浪迹江湖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