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里对峙的两拨人各有十来个人,看打扮应该也是上山观礼的武林人士,每个人身上都带有刀剑兵器,左首一些人着深色衣物,头上扎着同一色系的束发带,右边的衣着颜色略浅,头上戴的帽子款式相同,看样子两边都各自是同门。
左右两边为首两个人,抱臂而立,面色都不善,仿佛以前有什么旧仇,在此相逢,剑拔弩张,大有一算旧账的架势。
萧寒和徐雪婷躲在十丈开外的灌木丛中,倒也看得清楚,徐雪婷嗔怒道:“这些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们神风别业的山脚下动武?”
萧寒拉着她道:“不要轻举妄动,别忘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再说我们不明是非对错,且看看再说。”
只听左首正中蓝衣汉子道:“十五年前,我真隐派叛徒司马龙潜偷了我们镇派武功秘籍《真隐诀》逃出九灵山,如今十五年过去,经我派弟子多方查访,已经发现当年司马龙潜逃到了你们华山六疾门。这几年,你们六疾门的武功突飞猛进,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小门派变成如今华山第一大门派,而我们真隐门的弟子却无缘得见《真隐诀》的真章,如今是不是到了交出司马龙潜归还秘籍的时候了?”
右边中间的素衣汉子抱拳道:“在下六疾门冯破,这位真隐派的师兄,我们六疾门并无一人名叫司马龙潜,我们六疾门修行的都是本门秘传武功,并未见过什么《真隐诀》,不知这位师兄此话从何说起?”
真隐门的汉子嘿嘿一笑道:“既然是逃出师门的叛徒,自然不会用真名,我们已经打探清楚,此人化名白潜龙,四十左右年纪,该是你们师叔辈儿的了。”
六疾门的弟子一片哗然,纷纷咒骂,为首的大弟子冯破开口道:“住口,休得胡言,白潜龙白师叔乃是我派德高望重之人,而且已经西去,怎能听你这一言之词便诋毁我们已然驾鹤西去的死者名声。”
真隐门那汉子也不示弱呸了一声道:“德高望重之人?看来你们六疾门可笑之极,我们门派的一个弃徒叛徒,偷盗秘籍之人,乃是我们真隐门的罪人,你们六疾门竟然当做德高望重之人供奉,当真眼瞎心盲。”
六疾门的弟子本来不想招惹是非,怎耐真隐门弟子太过咄咄逼人,而且眼瞎心盲这几个字,着实触到了六疾门弟子的痛处。
所谓六疾门,那是因为六疾门中的弟子都是残疾之人,他们或聋或哑,或瘸或瞎,或先天不足或后天残疾,但通过修炼外表可以变成正常人的模样,使人看不出来天生残疾,反而能以自己之短处迷惑对方,出奇制胜。更有人修到一定境界,天生的残疾经脉虽已堵住不能补足再生,但无处通行的真气会冲破身体,生出隐肢隐目隐耳隐冀,这些异能不单能弥补先天不足,而且比起正常之人修炼成就会更上一层楼。虽然经过修炼,这些先天不足的残疾已经不是六疾门弟子的短处,但听得真隐派眼瞎心盲的嘲讽还是难以忍受。
冯破怒道:“我方多方忍让,你们还是咄咄逼人,既然如此,报上名来,就让你看看,我们六疾门的功夫是不是偷了你们真隐派的秘籍?”
真隐派的汉子哼了一声道:“真隐派李玄逸在此,今日就为我真隐派弟子讨回公道。”
话音未落,只见李玄逸双手身前结印,左手食指向上,右手食指向下,小指微勾,捏个隐诀在身前快速晃了几晃,整个人便不见了踪影。
李玄逸一手捏住隐诀,一手快速拔剑,一招蛟龙探海直刺冯破上身。
虽然李玄逸的人身体隐去,但他行动中的风声轨迹却有迹可循,冯破并不动身,只是默默张耳倾听,同时展开身后隐翼,静静倾听感受,待等剑风气流逼近自身,便展开背后隐翼拔地而起,躲开李玄逸的隐身攻击。
李玄逸一招扑空,收回长剑,忙撤回真隐派门徒之中,一口气松了,恢复原身。
冯破也收了隐翼,重新落下地面,他背后的双翅依然存在,只是无人能见,所以李玄逸并不知道是隐翅让冯破飞行,还以为是冯破的轻骨之功已经练得出神入化,便大声叫道:“冯破,一味的逃招算什么好汉,有本事正面破我!”
李玄逸的剑招隐着身体使出,冯破如何正面相抗?只能听声辨位来躲避,这也是因为他目力不好但耳朵极灵,而李玄逸又不曾修到无声无息无形的境界,所以给冯破有迹可循,能提前躲避。
这会儿李玄逸学了精,重新捏个隐诀在身前快速晃了几下,提一口真气,隐去身体,他这会慢慢行剑,进攻冯破的下路。
李玄逸修行的乃是真隐派的气隐之术,通过练气将真气漫过身体再配以符诀隐去身体,气盛时隐身时间长,气衰则隐的时间短。这气隐之术本身十分消耗真气,耗气隐身之际再使剑法更是消耗极大,所以气隐派讲究速战速决,只要隐身成功,这剑法再烂,也能敌一个出其不意,胜算颇大。李玄逸虽不是真隐派的绝世高手,但也是年轻一辈儿中的佼佼之辈,他的真气已经可以支持十几个回合的隐身行剑,大可不必担心出招过程中真气泄了,半途现行。
他偏偏遇上的对手是六疾门的大弟子冯破,六极门的隐术乃是肢隐,隐肢本就是平时修行所得,交手之时只需御气将其放大,气盛肢长,气衰肢短,与真隐门相似之处就是以气为隐,修行正宗心法,神目而不能见。
第二招,李玄逸慢剑而进,无声无形,果然冯破摸不清来路,为自保,只得步走轻灵,同时将手中长剑舞起,将上身护的水泄不通。
李玄逸见冯破剑法章法井然,也是一派大家风范,身上毫无漏洞,便攻向他的下盘,提着一口气不敢放松,一剑劈向冯破的左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