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急忙沿原路返回谷底寻找简轻师兄,经过半宿星夜兼程的赶路,马上便要回到鹿觉安置简轻的草榻处。
时值深夜,谷底早已灭了火折,恰巧此夜又星光黯淡光线不足,离草榻十丈远处,萧寒只隐隐看到简轻师兄横卧于榻上的身影。
再靠近草榻,萧寒却见草榻前一个黑影闪过,那黑影手持长剑,依稀中仿佛看见剑尖儿正在滴血,萧寒一惊,暗叫一声不好,大叫道:“奸人住手!莫害我师兄!”边喊边追了过去。
岂知那黑影身法甚快,一个腾身退走,影子一闪而过便隐没在黑暗之中,萧寒急忙向黑影逃脱的方向追将过去,却哪里再看得到一片衣襟,那黑衣人影再也无处可寻。
萧寒急忙返回去看简轻师兄,却见简轻师兄颈上一道长长的伤口,喉咙割断,深可见骨,鲜血流了一地。
萧寒颤抖着双手去探简轻师兄的鼻息,早已没了人气。萧寒摇晃他的身体,大声叫道:“师兄!简轻师兄!你不要死,是谁加害你,我定为你报仇!”可是简轻和尚人去如灯冷,又哪有一丝反应。
萧寒本就心中内疚,又难以接受简轻师兄因自己而死的现实,他摇晃着简轻尸身,仿佛这样就能把他唤醒一般。良久,萧寒感受着简轻师兄身上的冰冷终于接受了师兄已经去世的现实,他心中悲愤难耐,“哇”地一声伏在简轻和尚的尸身上放声大哭起来。
萧寒大哭道:“师兄是我不好,都是我连累了你,师兄,师弟定会为你报仇。”
他心中自责难过,哭了好一阵子,才收拾住泪水,冷静下来。刚才杀害简轻师兄的黑衣人究竟是谁?萧寒心中转过无数念头,难道是鬼婆子和奚云客?难道是符牢峰中关押的其它恶人?萧寒知道符牢峰中关押的其它人都道有莲花封印,封印加身之人如有恶行会遭天谴之罚,所以符牢峰中关押的其他人物不能动手,不可能是凶手,而已经解除了封印的鬼婆子和奚云客有最大嫌疑。
萧寒转念又想:可是鬼婆子和奚云客因忌惮神峰别业弟子围攻己放弃了一次杀人灭口的机会,现在正忙着逃跑,难道他们还会不顾自身安危再返回来杀人?如果不敌岂不等于功亏一篑自投罗网?这两人都是极为精明利己之人,此事弊大于利,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通。
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只听背后呼声大作,只听一人道:“快追!萧寒挟持了简轻师兄向西边谷底方向逃去了。”
萧寒暗叫一声不好,定是扮作自己和简轻师兄模样的鬼婆子和奚云客在同门面前上演的一出好戏,鬼婆子扮作自已假装劫持扮作简轻师兄的奚云客,同门信以为真,有所顾忌,便让他们逃了,此时正在附近追赶。萧寒心中有些慌乱,不知道外边具体是什么情形,也不知道同门师兄弟有没有伤亡。
只听得众人追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萧寒有些心慌,心道:“糟糕,简轻师兄刚刚被人暗算而亡,我此时手持重剑,伴在尸身旁边,此情此景又是百口莫辩,杀害简轻师兄这笔账只怕又要算在我的头上。”
眼见神峰别业的众位同门师兄弟便要追了来,萧寒心中纠结起来,此时要是逃走,便会永远背负杀害同门师兄的罪名。若是不走,留在此地向同门解释如此奇葩的来龙去脉,又会有人相信吗?只怕是越描越黑,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耳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萧寒把牙一咬,向简轻和尚的尸身告辞道:“简轻师兄,不是师弟贪生怕死,故意逃跑。师兄的恩德,师弟永世不忘,只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师弟要留下这一条性命查出事情真相,找到杀害师兄的真凶。到时候师弟再手刃恶人为你师兄报仇。”
说罢萧寒提了凰升剑,展开轻功,向符牢峰下逃去。萧寒逃跑时心道看来只有捉了鬼婆子和奚云客这两个冒牌货,当众揭穿两人阴谋,与之当面对质才能还我清白。
萧寒一路向西,行踪小心谨慎,避过符牢峰上的暗哨,往山下行走。
他在一路上细心留意却没看到鬼婆子和奚云客的一点踪迹。
萧寒藏身于灌木,一队神峰别业的弟子巡查至此,耳听得一人报到:“武大师姐,萧寒已经将简轻师兄杀害了,尸体已经找到,就在东南坡下的谷底。”
原来这一队神峰别业的弟子带队的人正是七重天弟子武云悠。
武云悠素来和简轻交好,两人一道一僧经常在一起切磋功法,论道讲经,情同兄妹,听到师弟来报此噩耗,武云悠瞬间俏脸僵住,悲愤欲绝,她深吸一口长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强忍哽咽道:“知道了,师弟们封锁北路下山出口,确保连个鸟儿都飞不出去,今日勿必抓住萧寒。我倒要当众问个明白,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本来无怨无仇,何况同门之间对他已是百般维护,为何还要杀害简轻师兄?”
萧寒躲在灌木之中听得明白,此时武云悠正转过头来,咬牙切齿的神态也映入萧寒的眼中。萧寒见自己竟被冤枉至此,心中委屈,胸口憋堵,心中直道:“不是我,师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杀害简轻师兄,这是阴谋,不要轻易相信他们,我是被陷害的。”
若不是一丝理智尚存,萧寒马上便要跳出来向师姑解释,但他知道如果不抓住鬼婆子和奚云客是无人相信自己的,便强忍住冲动,伏在地下,手指发狠将泥土捏得粉碎,咬牙等待逃脱的机会。
武云悠这队约有三十多人,听得武云悠下令尊声“得令”,便急忙奔向北方下山路口布阵而待,萧寒身在南边灌木躲藏,因为方向相反,所以并没有被发现,侍得武云悠这队神峰别业弟子离开,萧寒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走出灌木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