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李自在接话,李大年的脑袋摇晃的如同拨浪鼓。
三十银?
家中积蓄一共十三银,盖个房子勉强够,以后就指望着李自在的月钱生活,如何买得起这么贵的店?
若是让木悠然出钱倒可以,但李大年也不会同意,他还欠了亲家彩礼钱。
木悠然刚过门的时候,他们家的积蓄只有十大钱,所谓之彩礼一般要十银,娶剑神?千银百金的彩礼也不算多。
所以李大年有压力,自然宁做铁公鸡。
木悠然并未下车,依然坐着看戏,她不会告诉别人,如今对李自在其实有些兴趣,就想看他如何做事,就想探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这时已经下车的吴先生说话道:
“三十银不是小数目,自在,你若有信心可让这客栈扭亏为盈,可先租,一月一银租钱,一年还清三十银,附带五十大钱的利息。”
掌柜眼珠转来转去,觉得这办法也好,他还可以多得五十大钱。
“哪可得把文书签好!免得你们跑了。”
掌柜精明的说话,吴先生道:
“我们跑了岂不刚好,你收了银子,又拿回店铺。”
掌柜微微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咧着嘴笑了,连连点头。
李大年蹲在边上,拿出烟锅子来抽,哼哼唧唧道:
“你也成家了,按说有什么事我不应该为你拿主意,毕竟以后老李家当家的是你。可咱们从来没有做过生意,你买了这店铺,可怎么摆弄?若不赚钱,咱家就血本无归了。”
李自在道:
“爹你别担心,我是不会做生意,但有那明月客栈在,我们就不会亏本!要亏的也是他们。”
“啥?”
李大年还没想明白,车上的木悠然已坐不住。
原来李自在要这西城客栈的目的,竟是与剑修馆明月客栈抢生意?
这可是奇了,要如何抢?
任何开客栈的都知道,普通客栈的生意永远不可能比剑修馆好,毕竟修炼者们才是拥有消费能力的人。
越是高深的修炼者,为了领悟剑神技越是喜欢四处游走,而他们住的就是每一城的剑修馆。
木悠然忍不住开口。
“叔,李自在想做就做吧,我们初来乍到,要有个营生。反正要盖房的,若把这客栈买了,自家也能住,以后村里来人走动,你也有地方招待不是?”
李大年一听,不发表意见了。
他虽脾气倔,却不傻。
如今媳妇看似是要把儿子扶上墙,走上一条金光之路。
这可是女剑神,若能好好相夫教子,那儿子想不出息都难。
李大年是很高傲,可那是对亲家。
除了不愿用媳妇从娘家带来的钱,她的各种建议李大年还是愿意听的。
于是他继续抽烟,不再吐一字。
李自在得偿所愿,这就成了西城客栈的掌柜。
吴先生与原掌柜去衙门办了文书,租金每月一银,满年还清三十银,若还不出就走人,将店铺还给人家原掌柜,已付租金概不退还。
木悠然终于下车,在婵儿陪伴下四处参观。
没想到这店还真不小。
门面三层楼,一二楼可吃饭,三楼能住宿。
后面一院,一圈有十二间房,六小间,六大间。
所谓通铺就是在小间里放满床。
穿过这院,还有一大院,大院连接四小院,为春晓秋冬,这就是雅院,给贵客住的。
也算运气,如不是此处太偏僻,如不是生意太不好,估计人家掌柜的也不会把这好地方卖出来。
在后院开门出去就是一片荒地,还能在这里搭棚子养猪养羊,然后翻耕种地。
“小姐,你满意不?”
婵儿笑嘻嘻问。
“嗯,好地方。”
“姑爷就是有眼光,是不?我也喜欢新家。”
家?
木悠然听得有些别扭,却没故意撂脸子,因为她确实挺喜欢这里。
只不过这里算家吗?
她的娘家到距离不远,估计不到五里地。
只是如今木悠然一点也不想回娘家,她要盯着李自在,看看他到底如何能把那剑修馆的生意给抢来。
有了地方住,那就要收拾。
李自在决定,让爹娘吴先生住春院三房,自己和娘子带着两丫鬟住夏院三房,秋冬可以留着给客住。
弄妥当后已黄昏,李自在吃口东西就跑去找吴先生习文,晚上又到后院外空地刻苦修炼,这一下直到夜深才返回夏院,住进了属于他的一间小屋。
木悠然是大屋,分为内外两间,内间给婵儿住,里间是木悠然。
此时大屋窗子打开,夜风吹入,一片凉爽。
木悠然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头发正琢磨李自在到底是怎样的想法,婵儿就跑了进来。
“小姐,还没睡呢?”
“你不也没睡?找我干嘛?”
“我来告诉你,姑爷回房了,一脸的笑容。”
“他这段时间每天在山上修炼,在山上入睡,怕是吃了不少苦。”
“是啊,姑爷可真勤劳,每天的文武修习都不落下......小姐,你说姑爷到底有啥办法,能够从剑修馆手上抢生意?”
“不知,我思来想去也不知,只希望他的办法不会很幼稚吧,若是这样,那老倔头可又要心疼银子了,嘿嘿,到时候我看他要不要用我的钱。”
木悠然说完坏笑,婵儿也跟着笑。
笑了一阵之后,木悠然又停下皱眉。
“怎么了小姐?”
“其实有一办法,可以把明月客栈的生意抢来。”
“啊?什么办法?”
“只需到外面说,此店是晴空剑神的相公所开,你说,那些修炼者会不会慕名而来?怕是魏大人也要送块扁来吧?”
婵儿听后一阵激动拍手,可拍了一会后就停下,皱眉,看自家小姐。
“可若是相公真这么做了,小姐会高兴吗?”
“若是他真这样做,我再也不可能跟他说一句话!”
木悠然说完就忧心忡忡了。
因为除了这个办法,她再也想不到任何其他可能。
难道李自在真的会这样做吗?
夜渐深,心大的婵儿回到床上就把一切忘记,恬静的睡了。
木悠然翻来覆去又一次失眠,直到黎明时分她才顶着黑眼前猛然坐起来,自言自语道:
“你个坏家伙,到底有没有鬼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