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呼吸声变弱,虽然身体异变,但内在和人类一致,心脏的主器官受损将会死亡。
男人向前走,背后传来说话声,停下脚步倾听,是黑咒语!
他转过身,看见凯明的嘴角往上翘起。
“你知道吗?身陷囚牢的人是无法自行脱困,但有时引诱看守者开门,被困者不惜让自己陷险境。”
“你......是假装的!”他后退一步。
凯明摸着流干血的胸口,从地上爬起来,“心脏己经停止跳动,我不再受它的束缚。”
男人冲过来,水气在手上凝结成一把冰矛,刺向长角的头部。
凯明反手握住,矛尖在眉心前停下,手掌一红,冰矛化成蒸汽。
“我在想,你为什么总出现在附近?可能是出于对我的力量忌讳,那就是说,我有能力将你消灭,可无论你受到多少重击都不会死去,因为你就是世界的主人,规则是为你而设。”凯明一步步走过来,火红的眼睛盯着他,“如果我把世界毁了,你也会跟着灰飞烟灭。”
男人沉默,任凭一双发红的双手抓住脖子。
身体红得发亮,把周围的空气蒸腾,凯明咬着牙说:“你的末日就要到来!”整个人成为一团光芒,将男人身体分解。
耀眼,炽热,不可抵挡,这就是奇点的力量!
光芒向城市辐射,街道在融化,高楼在崩塌,天空上的云在翻涌燃烧,地球表面出现一个不断扩大的红圈。
“总统先生,这是太平洋上空的卫星刚刚拍到的。”老所长指着屏幕上画面。
伍滋皱起眉头,背过身去看窗外的黑夜,“让所有人都回家,太阳不会升起了。”
风刮得降落伞左右摇晃,安宜抓住两边的绳索,望向天边,太阳沉落山间,暗下的光线再次亮起,一道赤红的光芒把天边照得发白,云在燃烧,焰圈随着光芒扩散周围的空域,瞬间将天空中的降落伞吞没。
空气扑向脸上,眉毛,头发,化成飞灰,哄,身体拉出一道十长的火焰,消失在天际的红光中。
窗外的光线变得明亮,庄园的树在风歪向一边,牵牛花花瓣离地远飞。
江燕转身跑出房间,下了楼梯,冲向客厅的大门口。江夫人张口要叫她,丈夫的双手从沙发背后伸过来,搭在肩膀上。夫妇默默看着女儿穿过客厅,跑出门去。
走下门前几级台阶,卷发在身后狂拂,迎着亮光抬头。
“那是太阳吗?”
远处的青山绿树一个大幅摇晃,燃烧起来,火圈一路向大宅扩散。
热浪扑面而来,江燕伸手去挡,一个两米高的身影走到前面。
“门神!”
它的铁脑袋转过来,一双绿色眼睛看着身后的女人,“大小姐,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轰
大宅在热浪冲击中粉碎,砖瓦飞走,地面只剩一个燃烧着框架。
“爸妈......”
她回过头,骨架机器人全身冒火,随着热气流从头顶上飞走。
江燕站在热浪中,脸庞亮得发白,全身在燃烧中分解。
红光辐射到世界各地,地球成为宇宙中一个个发亮的天体,亮光吞没月亮,太阳,向宇宙深处漫延,物质在空间塌陷中湮灭。
一切处在亮光之中,炫丽,温暖。
这就是奇点吗?
“这里从来没有别的东西。”
谁?谁在说话?
“这里没有谁。”
但我听见你在说话,你是谁,是黑袍男人?
“这里没有别人。”
可你是谁?
“你认为你是谁?”
我吗?我原本就是一个普通人,做着一份过得去的工作,身边有漂亮的妻子和小姨子。可因为一次旅行我人生出现大改变,不断有奇奇怪怪的人和事找上门。
“是旅行出了问题?”
金项链!一个黑袍男人带来的金项链改变了一切,听他说,这项链是用来镇压我的力量。
“那就不是谁引起的。”
你想说是我引起世界末日的吧,我有也不想让这种事发生。
“但还是发生了。”
对,你说得对。可是事情总有前因后果,如果没有黑袍男人,没有金项链,这种事就不会发生。
“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凯明,安宜就不会遭受丧子之痛,安琪也不会死亡,世界也用毁灭。”
我不喜欢你说话的语气,你和黑袍男人是一伙的吧。
“这里没别人。”
我已经死了吗?
“从未生,何来死。”
......喂,你还在吗?
“我无处可去。”
咱们有多久没说话了,一天,一年,还是一个世纪?这里没有时钟,我无法知道。
“这里没有别的东西。”
连时间也没有吗?
“没别的。”
没有生老病死,没有喜怒哀乐?
“没。”
难道我回到奇点之中?
“从没离开,也无处可回。”
我想念她,还能看见她吗?
“当然,只要愿意随时能看见。”
这里太亮了,我什么也看不见。
“黑暗马上降临。”
周围全是黑暗也看不见。
“那就来一点光。”
我看见了,远处有一团亮光,一闪一闪的,我过去看看,你一起吗?
“无处可去。”
好吧,我一个人去,在这之前,我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无名无姓,有时叫凯明,有时叫黑袍男人,有时叫安宜,有时叫安琪,也会被称为奇点,或者是全然。”
啊......
光团在黑暗中时聚时散,以不同的角度去看光点,内部还有无数微小的光点。从外面很难看清内部的情况,能不能进去看看?别傻了,这点点的萤光又怎能容得下一个人。
人?哪来的人?这四周除光点,只有黑暗,或许可以进去瞧瞧。
同时进入所有光团,就像落入万花筒中,能够看清所有光团内部,里面是七彩的云雾,随意穿梭其中,原来全是气体和尘埃。
气体聚集在一起,哄,燃烧成一个火球。尘埃汇聚成一个土球,有的成了冰球,水球,一个个悬浮在虚空,飞速旋转。
当靠近去看时,土球的旋转会慢下来,远离时,它又会越来越快。来回尝试几次,都是这种情况,与旁边的球作对比,它们之间的转速是相同的,也就是说,球没有变慢,只是视觉上的问题。
其中一个土球由灰暗变成绿色,靠近一看,整个球里充斥绿水的液体,穿过长条形的云层,到达灰岩的地表,地表布满大大小小的窟窿,不断往天空喷水蒸汽,绿色的海洋来回冲刷岩石表面。水是无色的,只是水中飘浮着绿色的孢子,孢子呈圆形,绿豆在大小。
一个火球从天空掠过,沉到海平线之下,天色变得暗淡,不一会,火球从另一端升起,沿着同样的轨迹运行。
火球重复起落一万次,海水中的孢子破开外壳,内里有一粒嫩白的芽孢,无数芽孢破壳而出,与腐败发黑的外壳一起漂浮,长大成新的孢子。
孢子破壳八百亿次,芽孢长出两只小触手,它们能在水里自行划动,到达更多养分的地方。
破壳九千亿次,一股天火坠落海洋之中,掀起巨浪,大量的海水蒸发,落在地上的芽孢全部枯死,海水冒热泡,处处是枯黄的芽孢,空气中弥漫一股霉味。
这里已经成了一个死地,渐渐远离这个变成灰暗的球体,它在虚空中一圈圈地加速旋转,有些东西在表面爬行。
反回的过程中,球变得缓慢。
天上的云没踪没影,火球重复掠过上空,地表沙化,没有水,不见孢子。
那些爬行的是什么,难道是错觉?
风吹起沙砾,一块化石露出来,石头中有一个双爪怪的骸骨,骸骨有三米长,渐渐收缩的尾椎,下颌有一排内弯的牙齿,双爪有四根指骨,与芽孢的触手结构一致。
芽孢只有绿豆大小,进化成三米长的双爪怪,又成为一堆化石,需要漫长的岁月,而这些只在一来一回之间发生,原来土球的转速与时间的有关。
天空中的火球越来越大,地上的沙发红,离开不远,火球与土球撞上,在虚空中闪出一点亮光,不见了。
冰球,土球,火球,还有一个长有植物的绿色球。
天空飘着圆状白云,山上覆盖一种两米高的花朵,红色的四片花瓣向天张开,花蕊上有粘液滴下,花茎上宽大的绿叶,叶子边缘呈锯齿状。
沼泽里浮起一个灰黑的背脊,凹凸不平的表面,两条触须在水中引起圈圈涟漪,水下是一个三米长的影子。
嗖,一把尖矛贴着水面飞过去,插入背脊中,水面波浪翻涌,黑影扭动几下,一个反转的白肚皮升上水面。
岸边的花坐抖动,一个女人伸长脖子,绿色的瞳孔往沼泽里看,脸庞和肩膀上抹有黑泥作伪装,长长的黑发垂在后背,身上穿一条银鳞纺织的裙子。
她赤脚走出花丛,扑嗵,潜入水里,一圈圈涟漪向四周扩散。
噗,插着尖矛的黑影沉下去,水面泛起两个旋涡,一件银色裙升上水面,接着是一把尖矛。
水底下盘着一条全身白色的生物,长约十米,头部长有一对后弯的角,它游动起来,身体呈之字形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