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宫,是以主体宫殿用玉石砌就而成的宫殿闻名的建筑群,故名‘玉宫’。
玉宫建筑群内,亭台楼阁、轩榭廊宇应有尽有,极雕刻琢磨之能事,具温雅之气韵,一个‘玉’字,实在是当之无愧。
东方小宝以复杂的目光看了眼凌云山,沉默了片刻,又将目光落在四周那精雕细琢的轩阁间,因为其主的原因,整个玉宫就算是化为一片灰烬,也只能姓东方了。
他露出了一丝犹豫之色,但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虽然你报名,可我终究是玉宫之主,难道你不知道未请而擅闯是很失礼的吗?哪怕是我好客到有情有义且不拘小节的地步,你也依旧因为太把自己当回事而过分放肆了。”
凌云山仙体一晃,脚不沾地的漂浮在半空中,右手白皙的中指朝着远处的梅花轻轻一点,一枝红梅便折了,灵巧地落在了他的手间。那一点指没有丝毫的能量波动,同样也没有玄气凝聚,更是没有空气波动,梅花的枝就这么凭空折断了,着实是让东方小宝万分费解。
不过此刻的凌云山将梅枝轻轻一举,凑在鼻前享受般的嗅闻一番,无论是那深邃的目光,还是身上那股因陌生而冷漠的气质,都与寒梅相得益彰,仿佛梅就是人,人就是梅。
突然,凌云山的右手开始掐诀,随着法诀的掐动,他手中的梅花竟散化成一瓣瓣,像一条红色的风带排列,以不急不缓的速度朝着左方的清冽水池飘荡而去。
红梅花瓣最终悠悠地落到水面上,依依稀稀的给一池之水平添了几分点缀的饰物。
此刻,一阵微风拂过,吹得池面微波粼粼,也拂得凌云山的衣袂摆动,长发飞扬,而他,却毫不在意。
“玉宫是我妹妹的居处,尽管她在凤麟洲殒落了,但只要红梅在,她便依旧长存在这玉宫之中。”
“我知道我是枉自嗟嘘,自欺欺人,可除了睹物思人,我再也找不到更好的方式来缅怀她了。”
“她最喜欢梅花,喜欢它迎雪吐艳,凌寒飘香,铁骨冰心的崇高品质和坚贞气节,于是把自己的名字也改取成了‘凌寒香’。恨香寒来傲,高洁也好,孤傲也罢,都不过是水月镜花,一场梦魇。”
凌云山自顾自的说着,然后随之一阵叹息,突然抬头问:“你有酒吗?”
“我从不喝酒。”东方小宝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是吗?以前我也滴酒不沾,最近才发现酒真是好东西,可以让你乐而忘忧,一解心中千百愁。”
“不喝酒,人生便寡淡无味、清如白水,仙寿永无疆,活得太认真,的确会错过很多美好的东西。”
凌云山说完,然后慢慢的朝门外走去,都临近了雕纹门,才忽然道:“人死灯灭,玉宫留之无用,你既喜欢,就好好待它吧……”。
音尽影无,怕是化作一道清风走了。
“唉,粗看是个怪仙,细较起来却是一位性情中人,凌云山、凌寒香,这对兄妹当真是寄情山水的仙人么,我怎么感觉没那么洒脱呢?”东方小宝摇了摇头,喃喃自道。
道门打坐十二法,虽未能概道家静坐心法之全,然大要者皆已简述无余。
惟于静坐做工夫时,十二法无须全体采用,亦不必循序渐进。
择心性资质夙根之所近,任取一法修之,均可使心入于‘虚极静笃’之大定境界,而得顿超圣地。
在修炼过程中,有不少神秘经验、神秘现象、与神秘境界之产生。有者不必惊惧,无者不必灰心。一味平平常常,默然静去;只问耕耘,不问收获;无怠无荒,无忘无助;自是一日有一日之功,一月有一月之功,一年有一年之功,日积月累,自有进境;不用功而不达者有之矣,未有用功而不达者也。
惟须因其自然,不加丝毫勉强,不着丝毫意念,久久纯熟,则妄心自息,妄念自除,昏气自清,俗染自净,而得与天理相应矣。
静定工夫深者,无间动静,静固静,动亦静。定固定,动亦定。
同时,修静中,不但仅求心静,尚须求其气静,神静,理亦静。
不但仅求心定,尚须求其气定、神定、理亦定。
人生在世,涵养须用静,事功须用定。静观天地,则清明在躬,而毋或谬;定转乾坤,则宇宙在手,而毋或失。
盖人心能虚极静笃,澄然常定,则观物易清,见理易明,料事易彻,而可懿獗。
道门打坐十二法是主要的打坐之法,此外尚有静观太极法,运转乾坤法,长养圣胎法,存想丹头法,混和五气法,阖辟玄牝法,水火既济法,定神出神法,神通变化法,羽化登真法;均为修身而亦可修心,了命而亦可了道者。
在方丈仙岛玄观里,武次第正清心寡欲的整理着《三心文》中传给他关于道门打坐十二法的要诀。
偌大的玄观只有他一个人,长期三兄弟黏在一起,现在却有些不习惯。
修仙者寿与天齐,只有耐得住寂寞方能成就大道。
如今他只是略窥门径,连小道都算不上,又谈何要秉承大道奥义?
为了领悟‘虚无之乐,造化之根,神明之本,天地之元’,武次第尽量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他盘腿端坐于露天八卦台上,以‘泯外守中法’开始打坐。
心中不断想着泯外守中法的要诀:泯外守中之法以‘守中’为心法,丹道门庭修炼更有‘守中’与‘守中黄’一诀法,心口相传。
泯外守中之先,第一须行‘制外存中’法,制外所以令外不入内,守中所以令内不缘外。
泯外则不用强制防治外尘之干扰,而外境自泯,外泯则内景之中体自见。
天地有天地之中,宇宙有宇宙之中,人心有人心之中,理事有理事之中;得其中,固执而守之,守而勿失,便入道矣。
丹道派则须配合八卦五行以‘规其中’,复以中为玄牡之门,乃天地之根;故以‘中窍’为千古不传之‘圣窍’与‘道窍’。
守之可应天地之中与宇宙之中,得到人心与天心合一、及人心与道心合一之境界,因之而神化万千也。
武次第以泯外守中之法打坐,正渐入佳境之时,却是凭空响了惊天之雷,把他给活活惊醒了。
“好不容易才窥其一二,你却坏我好事,当真是天公不作美,欲绝我武次第于门墙外乎?”武次第看着九天喃喃道。
天空没有任何回应,他也无可奈何,深深吸了口气,重新以泯外守中之法打坐。
时间缓慢溜了过去,当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时,武次第终于再次找到了那种渐入佳境的妙感。
哗哗哗哗哗……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起来,犹如当头给了武次第一瓢冷水,将他又彻底给浇醒了。
“唉,天不佑我,奈何人为?”
武次第看着密密麻麻的冷雨打在身上,叹着息,不知何言。
玄观,是‘观’,‘观’乃是道门宫庙的称呼,道观是仙道之士修炼的地方。道作为一种至高的精神追求,凡人与修道之士皆以仰望,故借观;观道,如同观察星象一样,深不可测,只能揣摩,观之,觉而明慧。道观之地,乃窥测无上天意所在之所,故道观要保持清静、整洁和庄严。修道的方法众多,就是以‘清静无为’、‘离境坐忘’安静自然为本。其建筑原则与平面布局也都同于宫殿建筑,只是规模较小,并且在装饰及室内摆设上带有各自的宗教色彩,观内建有对称的钟楼和鼓楼。玄观,即窥测深奥的天道之所,武次第以观为居,就是为了‘清静’二字。如今倒是有清静之所让他打坐入妙法,可天屡扰之,非人力可绝耳,为之奈何?这天是扰玄观,还是扰自己呢?若是玄观的前代观主嬴心有罪,然他已殒于龙族之威中,身死而道消,此观当无罪孽之果。如果是武次第自身的原因,可作为天命之人,他又还有何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