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从天帝殒落后,修为高深的角逐者就没有停止妄想。可谁又能让三界仙人信服呢?堕仙不能,罗睺不能,而三清的意见又不统一,故而不了了之。轩辕大帝本是最佳人选,可早已退隐多年,殒身之后更是英名受损,所以只有另立天帝了。”东皇玺道。
薛剑的手指轻敲着案面:“听说那位昊天上仙也是天帝人选,不知道德行如何?”
“昊天乃混鲲祖师的小弟子,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都是他的师兄,女娲娘娘、太上道君都支持他,可元始天尊与通天教主并不那么认为,因为一旦天帝是昊天,阐教和截教会失去威望的。”东皇庭道。
东方小宝有些不清楚内情,问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轩辕大帝和帝俊都有自己的庞大势力,这些上仙足以维持天庭的运转。可昊天乃孤家寡人,除了妻子西王母有些地位外,根本无将无兵可遣,到时恐怕会落在三清的门徒身上。你说,哪位大仙又心甘情愿的放弃逍遥日子去受驱使呢?”东皇明月道。
几人默然无声,修仙本求逍遥游,又怎会作茧自缚入樊笼?
众仙对大道的追求唯恐不及,而已经真正得道的圣人却又对权位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所以太上老君曾教导即将离去的度厄真人道:“如果道是一种有形的东西可以拿来献人,那人们会争着拿它献给君王。如果道可以送人,人们就会拿它送给亲人。如果道可以说得清楚,人们都会把它告诉自己的兄弟。如果道可以传给别人,那人们都会争着传给自己的子女了。然而上面说的那些都是不可能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一个人心里没有正确的对道的认识,那道就绝不会来到他心中的。”
他见度厄不应声,接着道:“吾闻之,富贵者送人以财,仁义者送人以言。吾修道不富不贵,无财以送汝,愿以数言相送。当今之三界,聪明而深察者,其所以遇难而几至于死,在于好讥人之非也;善辩而通达者,其所以招祸而屡至于身,在于好扬人之恶也。汝为修道仙士,勿以己为高;为人之臣,勿以己为上,望汝切记。”
又嘱咐道:“人生天地之间,乃与天地一体也。天地,自然之物也;人生,亦自然之物;人有幼、少、壮、老之变化,犹如天地有春、夏、秋、冬之交替,有何悲乎?生于自然,死于自然,任其自然,则本性不乱;不任自然,奔忙于仁义之间,则本性羁绊。功名存于心,则焦虑之情生;利欲留于心,则烦恼之情增。汝要多学习水的德行。”
度厄真人不解的问道:“师尊,水又有什么德行呢?”
太上道祖拂尘一扫,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此乃谦下之德也;故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则能为百谷王。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此乃柔德也;故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坚。因其无有,故能入于无间,由此可知不言之教、无为之益也。”
度厄真人听了之后,恍然大悟,说:“师尊此言,使弟子顿开茅塞也:众人处上,水独处下;众人处易,水独处险;众人处洁,水独处秽。所处尽人之所恶,夫谁与之争乎?此所以为上善也。”
太上道祖点了点头道:“汝可教也!汝可切记:与人无争,则天下无人能与之争,此乃效法水德也。水几于道:道无所不在,水无所不利,避高趋下,未尝有所逆,善处地也;空处湛静,深不可测,善为渊也;损而不竭,施不求报,善为仁也;圆必旋,方必折,塞必止,决必流,善守信也;洗涤群秽,平准高下,善治物也;以载则浮,以鉴则清,以攻则坚强莫能敌,善用能也;不舍昼夜,盈科后进,善待时也。故圣者随时而行,贤者应事而变;智者无为而治,达者顺天而生。汝此去后,应去骄气于言表,除志欲于容貌。否则,人未至而声已闻,体未至而风已动,张张扬扬,如虎行于大街,谁敢用你?”
度厄真人施礼告别道:“师尊之言,出自肺腑而入弟子之心脾,弟子受益匪浅,永生难忘。弟子将遵奉不怠,以谢师尊之恩。”
度厄真人从太上老君那儿回来,几天不曾发言。
岳垚很奇怪的问是怎么了,度厄真人道:“我如果遇见有人的思路像飞鸟一样放达时,我可以用我似弓箭般准确锐利的论点射住他制服他。如果对方的思想似麋鹿一样奔驰无羁,我可以用猎犬来追逐它,一定能使他被我的论点所制服。如果对方的思想像鱼一样遨游在理论的深渊中,我可以用钓钩来捕捉他。然而如果对方的思想像龙一样,乘云驾雾,遨游于太虚幻境,无影无形捉摸不定,我就没法追逐和捕捉他了。我见到师尊,觉得他的思想境界就象遨游在太虚中的龙,使我干张嘴说不出话,舌头伸出来也缩不回去,弄得我心神不定,不知道他到底是人还是神啊。太上忘情,真吾师也!”
“在你们认会可能介入之前,我要先讲一个故事,听完后我们再做决定吧。”东皇明月道。
“有穷国国都城南到处都是豪宅,所住者也多是达官贵人。但所谓富不过三代,有富的一天,自然就有落魄的一天,有不少宅子早已不是原先的主人了。”
“话说这一日,城南一间荒废已久的老宅来了位新主人,这人叫桥东仁,是城中经营布匹的商人。老宅里甚是荒凉,齐人高的野草四处都是,桥东仁让下人将里里外外打扫了个干净。期间,在草丛中发现有一窝三只狐狸,他搭弓射箭,将两只大的射杀了,那只小的则关在笼中。”
“随后,桥东仁请来老道长,挑选良辰吉日乔迁。不想那老道长一眼看到那只小狐狸,却是一惊,说此物留之不祥,日后必定会出祸端,还是尽早除了。桥东仁为了讨个吉利,命下人桥三将狐狸带到外面去杀了。”
“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来,桥三是桥家的家奴,也就是签了卖身契,连姓名也随了主人。他提着笼子来到后山,那狐狸似乎知道大难临头了,很是害怕地缩成一团。桥三见它可怜,怎么也下不去手,最后打开笼子,让它走了。”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七八年过去了,桥东仁的买卖越做越大,但脾气越来越坏,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打骂桥三。几天前,桥三就被他打折了胳膊。”
“这天夜里,桥三正躺在床上,眼前一花,一个漂亮的陌生女子突然就出现在他面前。他一时间惊愕得说不出话来。那女人款款的施了一礼,说自己就是当日被桥三放走的那只小狐狸,今日特意来感谢桥三的救命之恩。”
“你……你不是专程来感谢我的吧?”程三结结巴巴的说。“你是来报仇的?”
“既然来了,自然是两件事一起做了。”
桥三吃惊不已,连声恳求她别伤害桥东仁。狐狸叹了口气,说:“你都被打成这样了,还在替他求情,你同情他,他何曾同情过你。”
说着,她抓起程三的断胳膊,用手指一捋,断处顿时感到一阵清凉,一点也不痛了。随后她又拿出一包贝币交给他,说:“这些贝币是我多年的积蓄,一起给你。”贝币成色不一,新旧不同,显然真是长期积攒下来的。
狐狸走后,桥三猛地爬起来,直奔桥东仁
的房间,把狐狸要来报复他的事说了。桥东仁也吃了一惊,却问:“那狐狸既然对你这么好,为何你又来向我通风报信?”
桥三跪地求道:“只请主人将卖身契还我,给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