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神点点头,扶着我的手,度了一些灵力给我“离殇,希望你能活下去,请我喝最好的酒”
“一言为定,到时候琴神定要赏脸”我笑着,因为琴神度入的灵力,自己的身体总算勉强维持住了。
琴神离开,我也带着织梦琴回到了竹屋,在给染烟准备的房间里找到一个木盒,这个盒子是自己亲手做的,上面全部是莲花图案,相信染烟一定会喜欢的,而且只要这样精致的盒子,才能配得上织梦琴。
将琴放入其中,我设法术将盒子锁起来,这种解锁之术,自己曾经教过染烟,相信她一眼便能明白。再去把前几日织锦仙女送来的嫁衣拿过来,放在盒子之上,我仿佛能看到染烟穿上这嫁衣的模样,想必定很美吧。
慢慢地,只觉得身体发软,手脚透明了,自己猛地昏倒,今日已经用了自己所有的灵力,这一缕魂魄假身估计撑不了多久就会灰飞烟灭了……
再次醒来,发现已经是第二日了,估计姽婳这几日便要过来取贺礼,自己得抓紧时间调节灵息,因为时间仓促,害怕姽婳看出端倪,染烟大婚再即,真的不能因为自己再次毁了她的幸福。
我回了一次天灵山,问了一些关于姽婳的事情,起初师父还是不愿意多说,直到自己说起姽婳近况,师父才坦言告诉我,姽婳没了心脏,而且浩渊的生父是冥界王上。了解了大概的前因后果,再想起现在的自己,心里真的无比愧对师父,愧对姽婳,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在他们需要陪伴的时候没有及时出现。
内疚之下,我陪着师父一起下棋喝茶,陪着他一起参书悟道。也许过了这几日,自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这么精神,是因为自己驱动了最后的水灵珠的灵力。到了现在,自己还是不孝,让师父如此为自己担忧,还不能在他的跟前伺候照顾。
“行了行了,你这几日在这天灵山,真是聒噪,打扰金木修炼,早些回水神殿去吧”师父幽幽的喝着茶,话里虽然慢慢地嫌弃,可眼神里全是心疼,我明白,师父一直希望我好好做水神。
“师父,这才几日啊,就开始嫌弃我了”
“成何体统,为师只盼望你早日康复,对了你”
“好了,我知道,师父,您要照顾好自己,天灵山的事情金木都能打典了,您别太操心。师妹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师父,离殇从小就在您身旁,心里早就将您当作父君,纵然我有太多的不该,惹了您生气,害您担心了,都请您原谅,离殇”
“行了,好好的说这些干嘛,快些回去吧”师父微微红了眼,打断我的话。
“好”我跪下行礼,深深地看了一眼师父,才转身离开,交代金木几句之后,便赶回了梦界的竹屋。师父,离殇只能下辈子,才能报答您的恩情了。
竹屋里,我写下了遗言,一封是给师父的,一封是留给姽婳的,本来以为自己会无惧生死的,可是到了现在,竟然还是害怕,感觉自己有很多事都没有去做。将信和自己的灵石托付给一直帮自己管理水神殿的百慧,让他在自己离开后,交给姽婳与师父。
深怕姽婳太早发现自己的情况,我在竹台上准备了在魔界得来的烈酒。这酒能让姽婳醉上几日,自己也能趁次机会处理好自己剩下的后事,姽婳性情大变,心脏全无,浩渊还这么小,自己必须得将灵珠留给姽婳,或许能让她减轻一些痛苦。
“师兄”
正坐在竹台上假寐的我,猛地抬头,看着姽婳朝自己的方向慢慢走来,师妹以前便是美人,经历这么多后,更是显得典雅成熟。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果然是师兄的师妹,连容貌都不逊色,不错不错”我不禁夸赞着。
“皮囊而已,这酒,怎么没喝过?”姽婳走过来,坐下,倒了一杯酒,轻轻地闻了闻。
“当然,这可是魔界禹挥军王送的,他独家酿造的,他取名为‘深醉’,传闻喝多了,少则小醉一日,多则大醉十日呢,我可一直不敢尝试,这是特别给你留着的”我淡淡地说着,师妹酒量了得,自己也只能拿出这压箱底的酒了。
“是真是假?”姽婳半信半疑的问。
“是真是假,师妹一试便知”我笑笑,示意姽婳先喝酒。
见姽婳握着酒杯,犹豫不决,我赶紧劝着他,给自己和她都倒了一杯“师妹,来,莫使金樽空对花啊”
姽婳点点头,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倒也爽快,眉目间也看不出再思考什么。
“来,师妹,再来一杯啊”
见姽婳喝完,自己又给她倒上一辈,我们二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来,还不停的说着过往的事情,提前吃了上好解酒药丸的自己,不禁眼眶湿润,师妹如今变得太多,太多了……
不知不觉的,姽婳醉了,我害怕她看到自己的泪水,嘲笑自己,赶紧趴在桌上。可是再抬头,姽婳就消失不见了,我笑笑,她这醉了的模样,不知道又要去找谁,不过我是放心的,以她的灵力,梦界无人能伤她。
趁此,我整理好竹屋里的东西,这个屋子应该说是一个宫殿吧,给花儿们浇了水,修剪了竹叶,又去检查那些风铃有没有挂紧,以后自己再也来不了,这里每一点一滴都是染烟喜欢的,只是可惜了,她再也看不到了。
偷偷地去了天灵山,跟在师父身后,陪着他一整日,才知道师父很严厉,只有在面对自己和师妹时,脸上才会有慈爱。晚上,看到师父休息以后,自己在他屋子外跪下磕了头“师父,徒儿不孝,愿来生再做你徒弟,报答您的恩情”
最后面见了天帝,说了自己的情况,得到了天帝可以修养的许可,才回到竹屋,等待姽婳的归来,怕她起疑,自己小酌了一些酒,没想到竟然也醉了,看到了桌子上的嫁衣,自己苦笑了几声,衣袖一挥,将自己的衣服全部染成了红色,抱着酒壶躺在了半空中的竹椅上……
直到感觉有人唤着我,我才迷迷糊糊的有些清醒,不过依旧醉着,迷迷糊糊听到有个声音在说“既然如此想做新郎,为何不勇敢一点,师兄,你所顾及的到底是什么?”
勇敢?岂能勇敢就可以,自己又何尝不想娶染烟呢?就这样,一直到第二日清晨,我才缓缓醒过来,于是赶紧唤着姽婳。
“师妹,师妹,你在哪儿?”
“师兄,我在这儿”姽婳淡淡地开口,手一挥,撤掉了我面前的结界,这个动作让自己的心更温暖了。
坐到姽婳身旁,喝了她递过来的热茶,自己便开始和她闲聊着,因为自己穿着红色的喜服,姽婳一直让自己随她去梦界找染烟,我只是笑着胡扯几句,若是能去,自己早就去了……
见我一直躲避问题,姽婳也不多说,让我交出贺礼,她要带回去了,不过她突然拿出一把古琴,放在我面前。
“扣月?它怎么会在你这里?”看到扣月之时,自己的心又疼了,染烟收到扣月时的笑脸不断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她送给浩渊的,说想于过去斩断干净”姽婳淡淡地说着。
“……如此也好”我苦笑着,抱着扣月弹奏了一曲,与染烟相处的点点滴滴瞬间重现了,染烟现在放下了,自己应该开心的。
一曲后,我交代姽婳,让她告诉染烟,切不可将盒子里的东西丢弃。姽婳为此和我动了怒,为了染烟,自己甚至不惜反驳姽婳,自从她成为自己师妹开始,自己从未对她说过任何一句重话,这次,也许真的让她伤心了吧。
“师兄,染烟于你,珍贵无比,你于我们,同样重要。我只希望,你明白你想要的,不要后悔,我说过的,你若有任何事,她们都别想活着”姽婳拿起贺礼,背对着我站着。
“谢谢你,师妹,我”
我还想说对不起,可是姽婳却离开了,下一秒,自己吐出了血,身体瞬间变得透明,最后一点灵珠的灵力都消失殆尽了,我笑着泪流满面,跌跌撞撞地回到竹屋里,安静地躺在床上,合上了双眼。
“父君,母妃,孩儿总算无悔了,这就来陪你们。婳儿,师父,烟儿,对不起,来生再见了……”
本来以为自己会灰飞烟灭的,可是竟然再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唤着我的名字,那种声音特别的熟悉,而且声音不止一种,惊醒过来的自己,发现身体又慢慢恢复了,我眉头一皱,肯定是师父,是师父替自己续了命。
“师兄,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今日你若不出来,我便杀了她”
听到姽婳的声音,我来不及多想,赶紧起身出去,她要杀了谁?难道是染烟,染烟怎么会来这这里,自己是睡了多久?
从房间出来时,走到竹屋殿前,便看到了姽婳拿着灵剑放在染烟的脖子上,我赶紧大声的说“婳儿,你忘记答应我的?放了她”
姽婳冷漠的看着我“师兄,我问你,这一切,是不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师妹,师兄可能又得亏欠你了,对不起”我说着,用灵力打掉了姽婳的灵剑,突然很庆幸自己醒过来了。
姽婳看着消失的灵剑,撤去了染烟面前的结界,我这才将目光放在染烟身上,看到她一声红色的嫁衣,自己这才想起,原来今日是染烟的大喜之日,来这,应该是姽婳将贺礼给了她吧。
“染烟,为师送你的成亲贺礼,还喜欢吧?”
染烟哭着大声的朝我吼着“落离殇,你就是个骗子,骗子”
看着她哭了,我的手就忍不住想去擦掉她的眼泪,是啊,我就是一个骗子,不配做她的师父,不配这么堂堂正正的站在她面前,于是只好冷漠的嘲笑了几句,只有这样,自己才能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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