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是真的捕快,看热闹的人却是高宏和徐盛他们,化妆化得全身血淋淋的也是他们的兄弟。
大部分人并不知道全盘计划,心里却早已雀跃起来。人人都摩拳擦掌的,好像就快要拿回他们的运河码头了。
韦县令坐在最远处,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拄拐仗也能走,只要平时注意下,动作幅度不要太大就行了。
他坐在离人群稍远的地方,看着这些激动的人们,目光深邃的想着事情。
这条计划堪称完美——不但可以除掉本县恶霸,就连湖州太守也不能说什么!太守再不是他们的保护伞。
他不知道李卉芷是怎么想得出这样的计划,只是知道,自己在县令的位置上才不到一年,却得到了百姓们送来的“青天大老爷”的称号。
就连不问世事的宣王爷也亲自让人送了块“一县父母”的匾过来,这是史无前例的!
这里有多少是因为她,他自然知道。
他微皱着眉头,远远地看着那个正说得眉飞色舞的女孩子。这个神奇一样的存在,既可以写出《虞美人》那样哀婉凄美的诗词,又能妙计除恶霸,心里还装着饥饿的百姓,就算力有不及也会为他们想办法。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涌现心头……
众人都充满期待地看着李卉芷,不知道她接下来的安排是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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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宅院内。
姓朱的狂狮的眉头都拧出了一个大疙瘩来。
他眼里似乎冒着火,喘着粗气在屋里踱来踱去。旁边两个老兄弟们都坐着喝茶,神情也一点也不轻松。
朱二被抓了,这么多天过去了,连探视都不许,能不让人着急上火?
太守大人早就说过,这段时间不对劲,不要太招摇,一定要收敛。偏偏朱二那个小子不听。
一出去就惹祸了!
他们不明白的是,朱二那个小子,平时仗着家里耍点狠是有的,但屁大的本事没有!别说杀人,就是杀鸡都没见他杀过!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八成是着了道啊。
狂狮朱奎把眼光又看向了姓张的。
这家伙预谋了那么久,还说安插了什么棋子在他们那里,结果呢?还不是功亏一篑。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就一把火烧了那姓李的全家。至于到今天这局面吗?
姓张的自然知道朱奎眼里是什么内容,他猛地站了起来,将手里的茶杯猛地砸在地上,怒道:“你别这样看着老子!当时太守大人也在场呢!连他老人家都控制不了的事情,你怪老子有什么用!”
茶杯落地的声音如同他的暴怒一样的刺耳,碎了一地的磁片四散跑去,看得让人烦燥。
湖州的事情不得不让人诧异——这么天衣无缝的局面,却被人全盘破去,这世道还真是邪门了!
户部大人只要喝了茶,不用一天就会死去,还搭上那几位县令们,这种几乎要惊动朝堂的大案,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被扭转了局面。
天意啊!
太守大人还受到了瑞王爷的喝斥——这事儿实在是没办妥!
现在双方基本上已经撕破脸了,谁先动谁先打破平衡,会有多大的动荡谁也不知道。
太守大人先见之明,让这些人这段时间内都收敛点,不要惹事。
谁知道那个朱二这么没眼色?
若按狂狮朱奎自己的脾气,直接就大闹县衙门,冲进去向韦县令要人,若是不交出来,给他好看!
可现在不行!
他已经尽量忍着性子,找了个脾气好有声望的老头子帮自己传话,求县令大人把人放了,大家有话好说。
但县令大人怎么回复的:一句话,不行!都杀人了,怎么能说放就放?
气得他当场暴怒。若不是有人拉住,他当场就拿着刀冲进衙门了——那地方他以前就没放在眼里过!
现在三个老头子都坐在这里商量,可什么也没商量出来。
狂狮朱奎在屋里焦燥地踱来踱去。这样畏缩不前的行为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一向只有人怕他,他还没有怕过人的,这感觉太窝囊。
大喝一声:“老子忍无可忍了!”拿上一把刀,他冲了出去。
余下二人面面相觑,也无可奈何。再商量也没意思,二人也各自走了出去。
姓张的出门的时候,眼神却变得阴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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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狮朱奎猛冲到县衙门口,立即被几个捕快拦住:“朱老爷,令侄的案子干系太大,现在还不能探视,请回吧!”
“滚开!”朱奎不愿多说,一把掀开这些人就冲了进去。
早有人见势头不对,立即飞跑至内衙通知县太爷。
朱奎怒气冲冲闯进大堂,韦县令早已身着官服威风凛凛地候在那里。
乍见县令气势,朱奎倒是愣了一下,不过原本的火暴脾气倒是没有稍减,他粗声粗气地说道:“县太爷!我侄儿怎么会杀人呢?他连鸡都不敢杀,你一定是弄错了,先把他放了吧?”
这样的说辞,已是他忍了又忍的。
韦县令冷冷地看着他,几步踱了出来,不发一言。
十几个衙役已经将整个大堂围了上来,只待情形不对,就一拥而上。
这样冷峻的气势逼得朱奎再也按捺不住,指着他大声吼道:“你别给老子来这套!今天你放不放人?”
韦县令冷冷一哼:“放不放自然是本县作主!难道本县还怕了你不成?”
朱奎被县令这气势呆住,他不相信县令不知道自己跟湖州太守和长史的关系。可县令这冷静的气势是怎么回事?
一时也想不出来,此刻怒火上脑,什么也顾不得了,他忽然拨出刀来,指向县令大人的喉间:“你到底放不放?”
明晃晃的刀尖就指着县令的喉间,只要他稍一用力,县令立即就会死于刀下!
围着的衙役一下子犯了难,虽然个个都持有武器,可投鼠忌器啊!
这种险情却是没有预料到的!
韦县令却丝毫没有惧色:“你敢以刀胁持朝廷命官?活得不耐烦了吗?”
朱奎狞笑,将刀更贴近了韦县令的脖子说道:“胁持朝廷命官?这可说不好!韦大人福大命大,我想就不用跟我们这种百姓过不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