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又忙碌起来,佟湘玉四处招呼客人。
佟湘玉:来了来了,小郭,帮郑公子沏壶茉莉花,认清楚人啊,秀才,帮曹先生沏壶茉莉花,展堂,帮葛掌柜……沏壶茉莉花!
白展堂:怎么都是茉莉花呀?
葛掌柜:没辙,这两天不是鱼翅就是猴脑,活活吃恶心了。
佟湘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那就来点清淡的?
邢捕头走进来:清淡的来啦!
佟湘玉惊道:老邢,你不会是又……
邢捕头:哎?放心,哪能天天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啊?
佟湘玉:可不是,他们不怕破财,我还怕招灾呢!
邢捕头:你招什么灾?
这几天让他们折腾的,我这店里流水活活少了一大半!
邢捕头:对此我深表同情……原谅我!
佟湘玉:原谅你?
邢捕头:本捕头正式宣布,东街宋寡妇的千金,在翰林院举办的少年书法大赛上得了第一!
众人:哇……
邢捕头:虽然是倒数的!
嗨……
但这也是来之不易的胜利!
众人:胜利?
邢捕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能入围就算不错啦,为了庆祝这个文坛盛事,宋寡妇请大家上她们家去吃豆腐……
静场……
是小葱拌豆腐的豆腐,就是现在!众人蜂拥而出,佟湘玉冷笑着坐到一边。
邢捕头:你还是不去?
佟湘玉不屑道:吃豆腐?
邢捕头:豆腐可是地地道道的营养食品!
佟湘玉:那可未必!
邢捕头:照你这么说,还啥都不能吃了?
佟湘玉:能吃,除非是我请!
邢捕头:你倒是想请,有说法吗?哈哈哈
众人探头探脑,佟湘玉干咳,众人缩回来。
佟湘玉:哼,不就是书法嘛,谁不会呀?
秀才……
吕秀才:我正教着棋呐!
佟湘玉:小郭?
郭芙蓉:就我那俩字?
总比我强,上吧,我相信你!
白展堂:同时学三样啊?
佟湘玉:这才叫真正的三位一体!
入夜
小贝居中而坐,老白吹着箫,秀才摆着棋,小郭磨着墨。
吕秀才:这个子,如果填在这儿呢……哎你能不能小点声啊?
白展堂:不能!(继续吹)
吕秀才:你这人能不能别那么自私啊?
郭芙蓉:嘿?我怎么就自私了?
吕秀才:我又没说你……
白展堂:来,你把刚才那首曲子吹一遍!
郭芙蓉:呆会再吹,过来,先把兰亭集序临一遍……三个人越说越急,吵了起来。
吕秀才:这都多少天了?连一盘棋还没讲完呐。
白展堂:曲子又不难,你让她练一遍就会了,非跟我叫这劲干吗?
郭芙蓉:我这墨都磨好了,再不赶紧写,呆会儿又得重新磨……争吵声越来越大,佟湘玉和大嘴奔了进来。
佟湘玉:好啦……怎么回事?
又是一团乱,推推搡搡,小贝尖叫。
莫小贝:啊……我不学啦,啥都不学了,出去出去!
众人欲出,被佟湘玉拦住。
不许走……不学也行,给我个理由先!
莫小贝:我……我学不会!
佟湘玉:学不会可以慢慢学,我不着急!
那……那我也不想学!
佟湘玉:不想学也得学,人生的起跑线,你已经落后了,再不抓紧,你这辈子就完啦!
李大嘴:那也不能同时学那么多呀,谁学得会呀?
佟湘玉:切,就你那脑子,学不会是正常的!
郭芙蓉:我也学不会啊!
吕秀才:我也是,这么个学法,就算勉强学会也没啥用。
李大嘴:这就像狗熊掰棒子,掰一个,扔一个,到了啥都没剩下!
白展堂:听听基层的呼声,独断专行是没有好结果的!
佟湘玉:那好,待我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小贝,你跟嫂子说实话,一样样学,你愿意吗?
莫小贝:呃……那得看学什么了。
你想学什么?
串糖葫芦!
佟湘玉:正经的,琴棋书画,你自己选一样。
莫小贝:必须得选啊?
佟湘玉:在那漫长人生的起跑线上……
莫小贝:好好好,我选……画画!
佟湘玉:那就行了!
(环视,众人紧躲)
你们躲啥?
众人:我们可不会画画啊!
佟湘玉:那就找先生,找最好的先生,多少钱都行!
苏诚这边也接近尾声。
排名从新刷了一遍。
苏诚“小李飞刀”已击败“子母龙凤环”上官刘能排在第二,后因伤被“天机棒”孙广坤击败。
从而排在第二,唐问秋也上升了一名排行第五。
二人都有受伤,但此地不宜久留,江湖有太多人想击杀他们从而获得名气。
两人在客栈养了一天伤,便收拾东西往回走!
客栈大堂
佟湘玉惊道:每个月五两?
白展堂:人还未必肯收呢……对吧?
窦先生:呵呵,先看看人再说。小郭牵着小贝走过来。
窦先生牵起小贝的手。窦先生:嗯……手还算有劲,胳膊抬起来我看看。
郭芙蓉:又不练武,看胳膊干吗?
窦先生:呵呵,画画很辛苦,握着笔,一画就是一整天。
莫小贝:那我不学了!
佟湘玉:在那漫长人生的起跑线上……
得得得,我学,我学还不行吗?
这个情形,被窦先生看在眼里,走到一边沉吟片刻。
窦先生:这样,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答得出来,我就教你!
莫小贝:你说吧!
天空为什么是蓝的?
莫小贝:谁说是蓝的?明明是绿的,不信你自己看!
(佟湘玉暗急,被老白拉住)
窦先生:呵呵,照你这么说,草反而是蓝的啦?
莫小贝:那当然啦,草是蓝的,天是绿的,树是红的,花是黑的……(佟湘玉几欲崩溃)
窦先生:很好,我收下你了(对小贝咬耳朵)跟我装色盲?门都没有!
莫小贝:你……哼!
窦先生:画一张我瞧瞧!
画什么?
窦先生:你最拿手的,我学习学习!小贝画了只乌龟,佟刚想说话,被窦瞪了回去。
窦先生:这是什么呀?
莫小贝:王八!
错,这叫乌龟,王八背上没有花纹。
(把龟背涂黑)
这才叫王八,加两根水草,再加两块石头,再加几条水纹……齐啦!
众人围上,赞叹不已,小贝愣在一边。
窦先生:怎么样?可以开始了吗?
小贝屋里。
小贝拿着笔乱涂一气,窦先生背着手,东张西望。
窦先生:喔?这些泥人是谁捏的?
莫小贝:放下,别给我碰坏了,捏了一下午呐!
窦先生:这是跟谁学的?
没跟谁学,就是照着画上捏出来的。
窦先生:还有别的吗?
没啦,就这还是偷偷藏下来的,叫我嫂子看见,又该罚我啦。
窦先生:喔?她为什么要罚你?
因为我贪玩呗。
窦先生:呵呵,捏泥人算玩,画画就不算啦?
莫小贝: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窦先生:没什么,你到院里挖点土进来!
莫小贝:干吗?
窦先生:玩艺术!
大堂。
众人因为没生意都闲着没事干。
哈哈哈哈,我回来了,怎么没人接我呢?
苏诚一脸笑嘻嘻的站在门口。
老白道:艾玛,小苏回来了,比武怎么样?
佟湘玉:受没受伤?快进来,小郭倒碗水。
小郭急忙倒碗水便问道:结果怎么样?你那个发小呢?
秀才:我给你沏碗茶去。
苏诚道: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大嘴哥我饿了。
大嘴一听连忙说道:小苏你想吃啥等着哥给你做去。
说完便急忙走向厨房?
苏诚左右看看问道:小贝人呢?
佟湘玉道:房间里学画画呢。先不说她了,快一路上累坏了吧,快上楼休息休息,晚饭的时候我在叫你。
说完便推着苏诚上楼。
后院
桌上摆着四只泥塑。
佟湘玉脸色难看。
这就是你俩一下午的成果?
窦先生:对啊。
佟湘玉:窦先生,我知道您是个好先生,但您这种教法,我好像不太明白。
窦先生:这样吧,我问你个问题,为什么要让她学画?
佟湘玉:为了让她不输在人生的起跑线上。
起跑线在这儿,那目的地在哪儿呢?
佟湘玉:目的地……我哪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呗!
窦先生:既然没有目的地,那设置起跑线还有什么意义?
佟湘玉愣住了。
我觉得,让孩子学东西可以,但得先搞清楚为什么要学?如果是为了兴趣,为了陶冶情操,那就值得鼓励,但要为了虚荣,为了跟人比,那还不如不学!
佟湘玉:可是……让孩子学点艺术总有好处吧?
窦先生:呵呵,你看看这些泥人,仔细看,用心去感觉……
佟湘玉看了半天:感觉……啥呀?
窦先生:它们是有生命的,小贝用她的心和手,完成了一次出色的艺术创作。
佟湘玉:艺术?
仔细看道确实挺逗的,这只还笑呢你看……
窦先生:别因为看起来像玩,就明令禁止、严防死堵,这样会扼杀孩子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只要有足够的兴趣,每个孩子都能创造奇迹,所谓你给她机会,她还你惊喜……就是这样!
佟湘玉愣了一会,转身出门。
你上哪儿去?
挖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