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两个新人进府都没有宠爱,不少人奚落两句也就转移了目光,武秀宁虽然不管乌拉那拉氏用什么手段拉拢两人,但该关注的她还是要关注。
钮钴禄氏可能打骨子里就属于那种不安分的人,不过一月就成了乌拉那拉氏身边的小跟班,算是成功取代了病退的宋氏。
宋氏自打那次落水之后,身子差不多就毁了,平日里药不离口,已经很少再出现在人前了,可以说没有什么必要出席的场面,她一般都躲在自己的小院里养病。
而耿氏一如武秀宁印象中的老实沉稳,并没有急于投奔谁的阵营,安安分分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轻易不惹人注意。
武秀宁上一世跟耿氏没什么交情往来,谈不上了解,也没什么过结,只要对方不主动招惹她,她们便各自相安无事。
“主子,钮钴禄格格求见!说是刚进府,过来拜会主子!”紫檀进来禀报。
武秀宁看了一眼紫檀,握在手中的剪刀不自觉地攥紧,武秀宁因为心中的戾气和恨意,恨不得现在就拿着剪刀捅死钮钴禄氏,可她知道不能,深吸了一口气,她松了松手,然后继续剪手中的花枝。
当然,她不是想在这个时候给钮钴禄氏难看,她只是想花些时间平复自己的心情,以免见面之后一个忍不住,真的扑了上去!
绿芜看着武秀宁面无表情的样子,语气不善地道:“她来干什么?不是已经投靠了福晋么?难不成现在过来是为了帮着她的主子打探虚实?”
“不管她来是为了什么,人家正正当当地拜访,主子若是不见,怕是要落人口实。”澜衣想事情比较全面。
“好了,别让客人等太久,紫檀去请进来吧!”武秀宁看着面前插好的花,放下剪刀,示意绿芜她们快点收拾。
“是。”
紫檀出去一会儿后,钮钴禄氏便跟着她进来了,身边跟着一个丫鬟,定晴一看,是乌拉那拉氏院里的二等丫鬟冬雪。
“婢妾钮钴禄氏请武姐姐安!”作为新人,钮钴禄氏表现得还是很谦逊的。
“钮钴禄妹妹客气了,坐,紫檀给钮钴禄格格上茶!”武秀宁并没有给钮钴禄氏冷脸,也没有借此为难于她,表情淡淡的,态度不亲不疏,平淡的恰到好处。
“是。”
“谢过武姐姐,我刚入府,很多事情都不懂,难免会有疏漏,现在才来拜访,还望武姐姐不要见怪!”钮钴禄氏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武秀宁几眼,瞧着她难得一见的好颜色,心中感叹的同时,也琢磨着要怎样才能取得她的信任。
别看她年纪小,阿玛的官位低,可一个小小的钮钴禄府却满满都是争斗,她打小就在嫡母手下讨生活,没两把刷子,她怕是活不到选秀,就更谈不上参选甚至是赐婚了。
她会向福晋投诚,不是因为福晋多有能耐,而是她想要树立一个无害的形象,毕竟这满府的妾侍,长相最为平凡的就是她,就连耿氏都比她长得清秀,她若是再不想点办法,怕是这一辈子都不会入爷的眼!
当然,她也不相信福晋真的只是需要帮手,思来想去,她也就一个肚子能为人所用,但没有受宠之前,一切都是空,等到受宠之后,谁又能保证福晋一定能得逞。
“当然不会见怪!”钮钴禄氏都将话说到这份了,武秀宁要见怪又能怎样,难不成还能把人给赶出去不成!
钮钴禄氏的目光扫过屋里的摆设,别看这院子不如福晋的宽敞,可摆件却是件件精致,甚至有些东西比福晋那里的看着还要好,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钮钴禄氏眼神闪了闪,拧了拧手里的帕,眼神才算是恢复平静。
这武秀宁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受宠,且有一子傍身,这样的人不需要别人投诚,只要勾勾手指,就会有无数的人为她所用。
武秀宁自打钮钴禄氏进来,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自然她的举动都被她一一纳入眼底。虽然她不知道钮钴禄氏的想法,可大致上还是能猜出她的心思,不过不是想哄得别人信任,从中捞得好处,可惜这一世她的眼睛不瞎了!
“钮钴禄妹妹可是有什么话想说?若是,不妨直说。”武秀宁没打算听钮钴禄氏忽悠,她说的再多在她这里都是放屁,没有任何作用,有了上一世的经历,钮钴禄氏在她这里基本就定形了。
眼见武秀宁主动开口,钮钴禄氏也不好再绕弯子,站起身的瞬间突地跪了下来,楚楚可怜地道:“还请武姐姐助我,我刚入府,很多规矩都不懂,可能无形之中得罪的人也不自知,请武姐姐看在我年幼的份上,提点我几句。”
“钮钴禄妹妹这话就不对了,既然同是侍候爷的姐妹,有什么话不能说开,再则,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不能越过福晋!”武秀宁很是直接地说道。
“我知道武姐姐的难处,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这一路拜访过来,只武姐姐让我感觉最为亲近,而且福晋心情不好,我根本不敢借此打扰于她,我求武姐姐怜惜,提点两句。”
武秀宁仔细打量钮钴禄氏,这钮钴禄氏是把她当成傻子吧!以为自己摆着低姿态流两滴泪装下可怜就能引得她帮助?
“钮钴禄妹妹跪着像什么话,快起来,我们坐着慢慢说。”武秀宁语带客气地说了,说完之后还看了澜衣一眼。
“是,钮钴禄格格,你快起身,我们主子历来最讲道理。”澜衣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钮钴禄氏,将她扶到椅子上坐好,还将桌上的茶微微往她手边推了推,示意她喝茶。
钮钴禄氏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澜衣,心想这武秀宁怕是不好忽悠,她这段时日通过冬雪了解了不少情况,就算是李氏,那也没让她连续碰软钉子,难怪福晋一再言明要小心武秀宁,现在看来,福晋这话也没说错,这武秀宁真的很难对付。
“我自是知道武姐姐讲道理,可是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才求到武姐姐面前,还望武姐姐成全!”
“钮钴禄妹妹这话说的,不过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毕竟这人讲究缘分,行事讲究机遇,钮钴禄妹妹的缘分和机遇都不是我,所以钮钴禄妹妹还是想想别的办法的好。”武秀宁说罢,端起茶盏,知趣一点的这个时候就应该走了。
可惜钮钴禄氏并不是那知趣的,也不是那容易打发的,她这个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厚脸皮,所以武秀宁端茶送客这一举动,她看见跟没看见一样,继续道:“我知道不能凭白让武姐姐费心,还请武姐姐明言!”
这是求人不成改利诱了?
“是了,我这人一向不喜欢把话说得太难听,钮钴禄妹妹如此聪慧,应该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我说过,你的缘分和机遇都不在我身上,而我不想搅和到你的缘分和机遇,这样你明白吗?”武秀宁看不上钮钴禄氏的那点儿小心思,自然也就不打算再应付了。
上一世的她落到那样的地步也没低头,这一世她什么都不缺,就更谈不上为物质所迷了。
“武姐姐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若是再强求就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了。”钮钴禄氏脸色勉强地笑了笑道。
武秀宁也不多言,她对于讨厌的人一向不怎么留情面,若不是为了报复钮钴禄氏做准备,她怕是连屋都不会让她进,又怎么可能陪着她唠上这么长时间。只可惜有些人总是把别人的容忍当成纵容,自以为她不要脸别人就拿她没折,可她武秀宁早就看透了,根本不会再给她们机会。
“那我就不送钮钴禄妹妹了。”
“是……那我就选告辞了。”钮钴禄氏被梗得说不出话来,嘴唇翕了翕,片刻才起身告辞。
澜衣和绿芜看着离开的钮钴禄氏,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她们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这钮钴禄氏过来的目的,难道就只是为了装可怜?
“主子,这钮钴禄格格闹了这么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府里的人都知道她是福晋的人,只要脑子没问题都不会搭理她,她硬赖着不走,有什么用吗?”绿芜是个急脾气,若是不懂也不藏着,很自然地就会问出来。
武秀宁嗤笑一声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这钮钴禄氏看似想是来寻求我的帮助的,可实际上得陇望蜀,又想要我的帮助,又想做戏给爷看,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呢!”
若说武秀宁一开始没有看穿的话,钮钴禄氏那一跪可是让她看透了不少,不然她也不会把话说得越来越难听,说白了,钮钴禄氏骑驴找马,也得看她配不配合。
“主子,既然你都看穿了,那怎么还对她这么客气!”绿芜一脸气呼呼的道。
武秀宁瞧着绿芜这气呼呼的模样,她有理由相信钮钴禄氏若还有这里的话,她指不定能直接扑上去挠花对方的脸,“因为人家还是个孩子,闹大了,一句不懂事就揭过了,倒是我费力不讨好,指不定还落得一个容不得人的名声!”
“这些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简直无耻之尤!”澜衣这般好脾气,也让她们气得直骂娘!
“好了,她们这样的人还有很多,若我们个个都生气,怎么生得过来。”武秀宁看着无比气愤的两人,安抚地笑道:“反正不是一路人,以后也不会凑一起,所以不用为不相干的人生气。”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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