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今日故意找事是不是?”池老爷气得眼珠子通红。
站起身就想动手。
“老爷,老爷,孩子还小。锦龄,快给你爹认个错。你这孩子……”朱氏隐隐瞧了那牌位一眼,心中刺的难受。但此刻还是站起身劝解,只不过说出的话仿佛火上浇油一般。
“小?小什么小?袅袅比她还小几个月,她哪里小!”池老爷怒吼道。
池锦龄眉头一挑:“终于肯承认她比我小了?怎么,不是对外说她是大的么?”
朱氏脸上有些尴尬,急忙拉了池老爷一把。
虽然不少人都知道朱氏是趁池老爷赶考时嫁给他的,池老爷当年在老家早已有妻且育有一女。但放在明面上,却是有些丢人的了。
这才闹着要池娉袅做大,此刻亲口说出来,却有些讽刺了。
“你姐姐在外辛苦为池家,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事!池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池老爷气得吭哧吭哧直喘气。
“我有什么丢脸?丢脸的大有人在。明目张胆勾引人家父子俩,我只觉得丢人现眼!”
池娉袅脸上血色迅速褪去,吧唧一声,酒杯掉落在地。
“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池老爷恨不能一巴掌拍死这逆女。
“还能说什么,本来是能做太子的岳丈,如今,我看你怕是要做天子的了。”池锦龄毫不留情的咧着嘴笑,白生生的牙都露了出来。
朱氏本来被她这一刺激,脸色就不好,此刻一听更是摸不着头脑。
只是见女儿脸色惨白,心里突然咯噔一声。
猛地想起今日离开莲台时,母亲冷冰冰的眼神,朱氏突然浑身冰凉。
“卖女求荣,哈!上半辈子靠着小老婆,下半辈子靠着小老婆生的孩子,真好。你说你怎么这么能呢?午夜梦回,你就没梦见我娘找你算账?”池锦龄微眯着眸子,瞧着那一家人。
“混账!”池老爷被戳中了痛脚,顿时脸上一阵尴尬,手高高一抬,便直接朝着池锦龄脸上扇去。
“二姐!”
池明扬脸色剧变。
还未扑过去,便见父亲手掌在半空中被二姐抓住,二姐往前一扯,父亲竟是直接从桌子这头,扯到了桌上。
桌上汤汤水水滴得满地都是。
“打我?你算个什么东西!卖女求荣的东西!一辈子都是吃软饭!”池锦龄手一扬,池老爷直接被一阵大力扔到了窗台上。
“啊!逆女,逆女,啊!”
“老爷……”朱氏吓得连忙奔了过去。
池娉婷震惊的看着她,猛地往后一退,似乎生怕她对自己动手。
今儿一整夜,她都魂不守舍,若是平时只怕早对池锦龄破口大骂了。
“逆女,我要将你逐出家门,逆女!”池老爷胸口撞得生疼,痛得直抽气。
池锦龄眉眼带着几分冷意:“尽管逐,谁皱一下眉头谁是王八蛋!”就你这样的爹,我一拳能打死一堆。
池老爷气得直喘气,骂都骂不出口了。
池娉袅全程坐在桌旁,甚至都不曾拉上一分。
“瞧瞧,你引以为傲的女儿,将来,你不会真以为能指望的上吧?”池锦龄嗤笑一声,只觉他白日梦做多了。都当所有人都跟她娘一样傻吗?
池老爷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却发现两个女儿竟是都无动于衷。
心中微微有些不舒坦。
“别信她的。娉婷你还愣着做什么?母亲知晓你心中难受,手心手背都是一家人,但你二姐对父亲太过分了,还不快过来!”朱氏眉头紧皱,池娉婷这才呐呐的跑了过来。
池明扬依然坚定的站在二姐跟前,二姐只有他一个人了。
“二姐只是力气大了些,二姐不是忤逆父亲的。”池明扬开始睁眼说瞎话。
“你瞎了吗?”朱氏气得怒斥。
这白眼狼,她就知道养不熟!
池明扬紧抿着唇,小孩子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却依然挡在二姐身旁。
鱼香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出突然爆发的矛盾目瞪口呆。
似乎,从未想过二姑娘竟是会动手!且瞧着她那意犹未尽的样子,好像还准备扑上去来顿狠的。
只可惜……
还未动手,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老爷,老爷,宫中来人了。”管家急急忙忙冲进来。
见得屋中一幕滞了一下,立马便上前将池老爷扶了起来。
“老爷,陛下跟前的大太监来了。您可赶紧收拾收拾吧。正在前院等着。”
池老爷顿时觉得哪哪都不痛了:“袅袅,快去前院!”
说完便飞快的进屋换了衣裳,连胸口的痛都顾不上了。
即便如此,也好一会才出门。
素来没好脸色的大太监满脸带笑,池老爷可是头一回遇到这等好事,感觉脚都轻飘飘的了。
“劳烦杜总管了,不知何事劳烦杜总管跑这一趟,中秋之夜倒是难为公公了。”池老爷面上带着笑,说起来,他这等官位,还不如个大太监呢。
素日里这大太监眼睛长在天上,可是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杜公公面上带着笑,瞧见池娉袅的模样顿时点了点头,难怪了。府中竟是有如此出众的人儿。
“这是陛下赏给池大姑娘的,陛下啊,让姑娘多进宫陪陪贵妃娘娘。”
此话一出,朱氏和池娉袅两人脸色齐齐一白,身形晃得差点站不稳。
池老爷却是没多想,喜不自胜,只是这一笑,顿时勾的胸口又痛的要命。
“多谢公公多谢公公。明儿我便将袅袅送进宫陪娘娘。这都是应该的,劳烦陛下惦记了。”池老爷立马开口答应了。
还让人拿了红包出来,塞给公公。杜公公掂量一下,笑着便走了。
待杜公公走了,池老爷喜得脸都变形了。
若是袅袅入了东宫,待太子登基,将来妥妥的贵妃啊。袅袅这般绝色,全京城都没几个。
朱氏却是浑身冰冷。
完了。
完了。
她女儿要和娘家打擂台了!!她女儿,竟是要和亲妹妹,争宠了!
犹如雷劈一般恐惧!
饶是她诸多算计,却也没想过这种状况,朱氏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