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陆深不好自己出面,往日里被他小心藏着的一个助理正好帮他处理这种事情。
为了最后能一击毙命,陆深特意嘱咐助理不要轻举妄动,最后等着人回去之后再动作。
得益于他以前辛辛苦苦凹的人设,他做的这些事没有惊动那些人,一切都悄无声息,一切都随他心意。
陆深扣断电话之后,满意的喝了一口酒。
接下来,可是有好戏上场了。
×
凉川!
最近风起云涌,尤其是夏家受到了很多针对,一段时间凉川的经济频道全在分析这个事情。
但是因为掌权者的谨慎,他们只能从表像中分析,更深层次的东西他们还挖掘不到。
而在悄然之中,有些事情已经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因为夏新义的妥协,夏月君又特意回了一趟凉川来见一面自己二十几年没见过的小儿子。
当初小儿子身有反骨,他在试图掰直他的时候内心也是欣赏着他的。
但是帝王最受不了的就是忤逆,所以两人最后还是闹掰了。
这一掰,就是二十几年。
夏新义从一个青年变成了中年企业家。
当年正值壮年的夏月君也老了,有了花白的头发,只能用精神矍铄这种词语来形容了。
父子二人没什么好聊的,心里都憋着一口气,所以也没有寒暄,上来就是说正事,冷漠僵硬不像一家人。
但是二十年过去了,两人在某些问题上还是很一致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在最放松的时候给予他们最后一击!”夏月君把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放回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我也认为这样不错!但是这需要资本。”夏新义冷静分析。
“资本的事情我来解决!”夏月君道,“毕竟这是合约内容!”
夏新义沉默,“好。”
“既然没问题了,那我就先走了!天色不早了!”夏月君说完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为了安全起见,两人说话的地点是夏家,夏月君一走,夏新义就沉默的去了三楼书房。
夏月君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略显陈旧的笔记本,笔记本有些年头了,封面还是上世纪流行的硬壳,上面印着的女郎已经掉色了。
但是本子却被人保护的很好,没有起皱,只是纸页有些发黄。
这是夏新义母亲的笔记本。
是当年他离开家里带出来的唯一东西。
扉页里是一张全家福,照片里的夏新义还小,灿烂的对着镜头笑着,他身边五个稍微大些的孩子脸上只有僵硬的笑容,眼神暗淡无光,小小年纪就看不出活力。
而中间的那个男人也是一脸严肃,男人身边的女人如同木偶一样挤出了一个不太开心的笑容。
那个笑容比起笑,更像是哭。
可以说照片里唯一笑着的就只有年少不知愁的夏新义。
夏新义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照片,才把他重新锁回抽屉里,打开电脑开始制定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失去家业他可以卷土重来,但是他舍不得自己的妻子与女儿受苦。
在这一点上夏新义与夏月君有本质区别。
夏月君是一个合格的上位者掌权人,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与丈夫。
×
警方把小五与男人带回去之后,弄清了事情基本的始末后,就着手成立了专案组,陆深的助理一直同他们保持联络。
一项针对这类案件的秘密调查展开了序幕。
从福利院本身,到被领养走的孩子,以及领养孩子的人身上下手,事情很容易就找到了突破口。
专案组的警察委托凉川市的警察一同行动,假装是政府民政的工作人员,联合全凉川的福利院展开了一场关闭领养儿童的活动。
活动进展的顺利,等有了初步成果的时候,陆深却突然得知了夏希在剧组受伤的事情。
原本陆深想着一点一点慢慢来,反正以夏家的本事应该可以撑很久,但是夏希这一受伤就像在烈火上浇了一桶油,还用力扇了几下,让原本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的局面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夏希这事像一根针尖一样,一下子就把这虚伪的情景扎了个透。
“这件事尽快做!你可以给他们透露情报了!”陆深看完了网页上关于夏希受伤的新闻之后,把平板一扔拿起手机就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
同时行动的,当然不止他。
夏新义与夏月君早就准备的行动方案也一直缺少一个行动契机,而夏希此番出事无疑是一个最好的契机。
于是在幸运儿的下一波动作中夏新义顺理成章的失手一波,损失惨重。
但是虽然虽然损失惨重,但是核心的东西却一点都没有受打击。
夏希就像一根绳,牵一发动全身,动手的人认为自己确确实实动了这根绳,却没有想到这是绳在配合他们的动作。
距离夏希因为受伤而上热搜过去了一天,各路牛鬼蛇神都动手了。
表面的受害人,背后的始作俑者也迎来了一个短暂的放松期。
“你真是太乱来了!”
时间倒退回半天之前。
姜淮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从凉川赶了过来,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小报记者拍到了,但是心急如焚的他这个时候压根顾不得这个。
当然,姜淮连夏新义的解释都没听完,火急火燎的扣了电话,直接定了机票飞到了小城。
原本姜淮会以为自己将要看到一个惨烈的场面,结果等他到的时候,夏希已经醒了,在助理经纪人的陪同下甚至看电视看的正开心。
病房是vip独立病房,病房门口是排开一流的保镖,单看架势就觉得是什么了不起的伤口。
这一切止步于姜淮看到夏希的那一秒。
“姜淮?”夏希有点惊讶,歪头看姜淮。
“你……没事吧?”姜淮完全愣住了。
眼前希面色红润,虽然身上缠满了厚厚的绷带,右手甚至还吊上石膏,浑身上下净是一些小伤口,看着极其吓人。
但是实际上一点事情没有。
临近中午才爆料说夏希拍戏受了重伤,浑身是血的被抬进了资源,但是等姜淮傍晚过来,夏希非但不虚弱,反而看起来精神百倍,面色都比姜淮上一次见她更红润一点。
”当然没事。”夏希摆摆手,让小刘去关上门。
她没事的事情就只有几个亲近的人知道,别人都还以为她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对了,你怎么来了?”
“我……我看网上剧透说你受了重伤,也像伯父确认过了!就……”就直接来了!
姜淮松了一口气,觉得有些泄气,但是夏希没事就谢天谢地了。
“那你一定没有听完我父亲说的什么吧。”夏希笑。
她身边的缅因猫不满被忽视,细声细气的喵了一声,甩着尾巴跳上床,在夏希身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窝下。
“这个……”确实是没有听完啊!姜淮轻轻咳嗽一声,试图转移话题。“你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啊,这个啊!多亏了猫咪老师呢!”夏希抬起右手,用力撸了一把猫。
“当时……”
董翎羽看两人要促膝长谈的样子,就带着小刘一起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两人,顺便出去买点吃的,好让两人一会说完能吃上饭。
唉,兜兜转转,她居然又重新找回了当老妈子的感觉。
×
“是这么一回事……”
早上六点,剧组准时开工,因为是要拍摄吊威亚的剧情,所以夏希准备提前到场一会去找找感觉。
太久没有拍过吊威亚的剧情,加上这场戏很要求演技,需要非常多的微表情,夏希不想浪费剧组太长时间。
所以就提前几个小时到了剧组。
说来也奇怪,以前甘愿在酒店房间里当大爷的猫咪老师自从昨天开始就焦躁不安,不愿意呆在酒店里,早上夏希出门的时候它居然囧囧走神的蹲在门口,死皮赖脸的要跟着夏希一起离开。
夏希没有办法,只能把猫咪老师一起带到了片场。
她到片场的时候天还没亮,昨天导演说的是八点多开机,这个时候片场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值班的工作人员还在。
他们听说夏希要试一试威亚,就热心的想要帮忙。
“夏老师以前没试过吧!不用害怕,两层楼不高!不会太吓人的!”一个工作人员把绑带给夏希拿过来,“设备都是昨天晚上我们几个整理好的,没问题!您尽管放心!”
“牟导剧组的人我放心!我只是不想浪费大家的工作时间,毕竟这场戏有点难拍!”夏希笑,接过工作人员手里的绑带,刚想让他们给自己绑上,身边的猫咪老师顿时就炸了毛,一个劲的往夏希身上扑,看起来特别焦躁。
“这是怎么回事?夏老师你的猫看起来像是……”
春天到了,又到了万物交配的时候,猫咪自然不例外,工作人员提醒的委婉,实则是想让夏希不要把猫咪带过来。
“唉,我会看好他的!”夏希安抚了它几下,刚准备把东西套上,就见猫咪一下子蹦起来,直接蹦到了外面固定威亚的设备上!
“猫咪老师!你快下来!”夏希一急,不小心喊出了自己一直觉得有些中二的名字。
猫咪老师不听她的,踩着娇俏的猫步走来走去。
因为猫咪老师出现的诡异,所以夏希一直以来就没有把它当作普通猫咪看待,反而时常认真观察它。
夏希发现,它格外在乎她的情况,每当她有什么不安全的事情要发生,或者是夏家要出什么事情的话它都表现的特别焦躁不安。
尤其是最近夏家事故频发,急得它每天都着急上火,每天喵喵喵不停,助理们都说它发\情期到了,嚷嚷着带它去割蛋蛋。
那么现在……
是要发生什么吗?
是今天的威亚会出什么问题吗?
……
“所以你就让夏伯父安排了一个医生过去,你就紧跟着将计就计弄了自己一身伤?”姜淮听完夏希解释的前因后果不仅没理解,反而更生气了。
夏希不知道有多久没见过姜淮这样生气的眼神了,一时间内疚新奇等等复杂的情绪全都涌了上来,心里就像开了一个杂货铺一样。
“这……这个是迫不得已。”夏希理亏,说话声音都小了很多,最后几个字干脆是含在嘴里说出来的,含糊不清。
“你呀!”姜淮伸手点点她的额头,到底是没怎么舍得用力。
毕竟虽然夏希早有准备没受太重的伤,但是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是实打实的,该疼还是会疼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夏希为了让人相信,下了血本了。
“我这多聪明啊!当时我就给我老爸打了电话,既然他们赶着上前递机会,何乐而不为呢!”夏希用手指轻轻的抚过缅因猫洁白的毛发,垂眸看它,“说起来这次也真是多亏了猫咪老师。”
缅因猫娇娇嗲嗲的喵了一声,又往夏希身上团了团,团成一大团毛茸茸。
“是啊,多亏了它,要不然……”姜淮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顿时觉得自己身上起了一身白毛汗,连忙闭了闭眼睛把那个念头从自己的脑海中甩出去,“所以说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可能真的是什么守护神之类的东西吧!”夏希笑,“可能是老天都觉得我太惨了,派来了这个小宝贝!”
姜淮也伸手摸了摸它,难得没有因为它霸占了夏希而和它生气。
“你觉得这次是谁干的?”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姜淮问道。
这无疑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我也不太清楚呢。”夏希把赖在她腿上的猫咪老师推开,往自己腰后面垫了一个枕头,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半躺在床上笑眯眯的看着姜淮。
“其实你心里应该有数了吧!”姜淮一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人选,说自己不知道就纯粹是为了让他去猜。
“你还真是了解我呀!”夏希咧嘴一笑,露出一嘴小白牙,但是却因为牵动了脸上的伤口而使表情变得有些滑稽。
“是谁?”
姜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