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来得有点晚了,但还是挂上了天空。
白遗玉半眯着眼神抬头看了一下被树叶遮盖一半的太阳。
浑身是血迹的她,微微动了一下左脚。
雪狼听见一丝动静再一次扑了上去。
它们这次己经见识过了白遗玉的厉害,便一起群而攻之。
白遗玉紧紧握着刀柄,依旧奋力反抗着。
狼锋利的瓜子抓破了她的背部,顿时白皙的皮肤鲜血淋漓。
痛疼直接让她晕了过去。
“白遗玉。”
“白遗玉。”
“白遗玉。”
各种男女老少的声音混乱在一起,一直徘徊在白遗玉的耳朵将她扰醒了。
“白遗玉,你为什么如此莽撞又丢了性命。”一道苍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白遗玉想睁开眼,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
“我又死了吗?”
当听见自己死亡的那一刻,白遗玉觉得自己就像一块冰一样被人用石头瞬间砸破。
“白遗玉你是带着千千万万生灵的希望寄活的。”
“寄希望而活的?”
白遗玉恍惚了片刻,继而点了点头:“我并是以前的白遗玉了。”
终究还是她不谨慎,才落得如此下场。
呵!自己也太自以为事了。
此时白遗玉发现自己的眼可以睁开了,她缓缓扫视了四周。
此处是她从未到来过的地方,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黄泉路吗?”
“怎么可能是黄泉路,这是邪灵簪内部。”
一只不知从何外冒出来的红狐口吐人言而道。
白遗玉开始也十分警惕,后来又觉得自己都死了,也无需防备了。
便问道:“可否,详细点。”
“可。”
红狐见白遗玉态度尚好便也爽快的答应了。
“这玉簪本是集天地亡灵之气,聚集而成的。”
“前世如非你盗了巫师的墓得了此簪,也不该归魂重来。”
“不过这也是你的造化,如你不心系众生。众生又怎心系你,寄你重望,助你而归。”
白遗玉不解:“难道天地间真有。”
“真有妖魔鬼怪,得永生。”红狐打断了她的话,并说出了白遗玉心中所想。
“永生是不可能的。”
“天地之间确实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存在,至于是什么巫师终其一生也未能解开,所以我也不知。”
虽然是一抹残魂的红狐,但提起以前的老友。
眼中依旧会染上一丝哀愁,他就是太执着了。
没有他的执着,我又怎么会存在于世。
“那众人的希望又是什么。”白遗玉虽然心中依旧疑惑不断,但心底很暖。
“闭上眼神好好感受。”红狐飘浮在白淑娴身后说道。
白遗玉慢慢闭上了眼,脑中浮现出。
“娘亲,我饿。”一位满脸灰尘的女孩坐在一具己经凉透了的女尸旁,牵着女尸的手摇着说道。
可女尸却无一丝动静。
不久女孩被一位身穿铠甲的男人抱了起来。
男人满脸笑意却因,左脸上的刀疤显得格外恐怖和诡异。
“他娘的,终于找到一个两脚羊。虽然看起来,瘦瘦的。但也可以的……。”
熊熊大火不停的燃烧着。
一双虚无的小手摸了摸白遗玉的脸颊。
“凤娘娘,我饿。可不可以让竹儿吃上一顿饱饭。”
须臾间。
画面又变了。
残破欲坠的茅草屋旁,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瘦如骨材,眼神浑浊又散漫口中却喃喃自语道。
“吾家有子,为国征沙场。杀尽外彊人,保家又护国。”
“吾儿几时归。”
“吾儿几时归。”
“吾儿几时归。”
声声归盼,口口泣泪。
这一首《几时归》唱出了多少南朝迟暮老人的心声。
听得白遗玉心尖直疼。
她怨凤凌休的自私,害苦了南朝千千万万之人。
她恨,恨自己只顾沉浸在丧子之痛中,辜负了启儿和南朝。
画面再一次,扭转。
“敌军来了,敌军来了。”
慌乱的女声响彻了整个村庄,她的跌跌撞撞的从山顶上狂疯跑了朝着四周大喊道。
却看见村子中所有女子,皆穿带好衣饰。
她们把平日里都舍不得穿的衣饰,今日都穿在了身上。
“四娘,快回去收拾一番。姐妹们在树林中等你。”
“好。”
青秀的山林中,此时放眼而看树上有一具具气绝的女尸。
一百八棵树,足足有九十八位女尸。
四娘拎着绳子匆匆赶来,也毫不犹豫而去。
“夫君,妾终于来见你了。”
“黄泉路上,我们一家终于可以团圆了。”
只剩一丝丝气的时候,四娘的左手摸向了自己的小腹处,仅仅只差分毫,手就坠下了。
白遗玉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伤痛了,大颗大颗的泪忍不住的滚落。
她睁开了眼,看着披着铠甲的众将士:“吾等愿意为国而战,可奈昏君贪欲,奸臣害人。”
“如重来望无昏君,奸臣除之。”
“吾等愿用吾命换一个天下安宁,南朝盛世。”
凤凰泣血,天地变色。
血红的泪珠再一次从白遗玉的眼中夺眶而出。
红狐化作一缕红光飘入白遗玉的眉间中。
“此生定不负众君所托。”
话音刚落,白遗玉猛然醒惊。
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醒了。
坐在她身边的了明满脸带着愧疚:“今日我不知群那狼崽子跑了出去,还伤了姑娘。”
那群雪狼是了明圈养的,今日他出门忘记关门了。
没有想到他们竟跑了出去,还伤了人。
幸好他及时想起,赶紧回家一看,又去山中寻找。
不然这位姑娘可能真的会丧命了。
疼痛袭卷全身,此时的她伤口早已被处理好了。
了明红着脸扰了扰头:“姑娘,我既已看过…,一定会娶姑娘为妻的。”
虽然当时情况紧急,不得不为这位姑娘解衣冶疗。
躺在床上的白遗玉垂眸看了一自己的身上缠着的白布,如此熟练的手法。
他是医师。
“可不可以去一下古树村林家,救一位人。”白遗玉望着了明,如今她身受重伤。
己经没办法回去给长姐医治了,她只能求求眼前之人。
了明一愣本以为这位姑娘会哭闹或骂他,没想到是让他去救人。
她是答应当他的娘子了吗?
“好,我立即去。”
了明爽快的答应了,反正娘子的话都该好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