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在遥远的东方,有一种可怕的生物,他们拥有如蛇般柔软的身躯,如铁甲般的鳞片,一对比老树还大的犄角长在山似的头上,双眼镶嵌其中,犹如日月当空,有着一口刀树剑林般牙齿的血盆大口时时发出低吟,像是火山爆发前的咆哮。他的身躯无法完全伸展,只能盘曲起来,在山涧河流之间蜿蜒曲折,所过之处尽成焦土。它没有翅膀,却能够翱翔于九天之上,在闪电雷鸣之间穿横交错,对大地上的众生发出裁决的闪电和烈焰。众生匍匐在地上,祈求它的护佑和宽恕,它的名号自太古流传至今,其名曰:“龙”。
“什么东西。”年轻的将军嗤笑着合上书本,问他的副将道:“宰相真的相信有这种东西存在?”
副将接过将军递过来的那本关于“龙”的传说的书,收进背包里,回答道:“恐怕这就是我们现在身处此地的原因。”
将军远眺着一望无际的芦苇荡,说道:“无稽之谈。真不敢相信那老家伙竟然因为这种事情把我们派到这鸟不拉屎的极东地区来活受罪。”
副将急忙低声劝道:“将军,慎防隔墙有耳。”
将军不耐烦地把凑过来副将推开,说道:“你看看这小舢舨,除了船夫就只有你我二人,谁还能听了去。我总不相信在这芦苇之下还真藏着能够听得懂人话的怪物。”
此刻三人正同坐在一条船上,说是船,其实也跟一块木板没有多大区别。在这极东地区一个名叫九空镇的地方,有一个名为聚龙湖的湖泊,湖泊旁边有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落,村民自给自足,完全不与外界来往,但不知在什么时候,这个小村落旁边的聚龙湖中栖息着传说中的龙的故事不胫而走,一个专门收集奇异故事的说书人把这个故事记载了下来,传遍了世界。
帝国的宰相得知这个故事之后,就派了将军带同他的副将,仅仅两人秘密东渡大洋,来到这小村落中,因为传说中这条村子的村民有办法在湖泊上航行而不会受到龙的袭击。宰相推断,他们很可能懂得与龙沟通,甚至有御龙之术,这一次的行动务必要得到有关这个传说的一切情报,如果情况属实,可以在没得到上级批准的情况下动用一切手段夺得跟龙有关的所有情报和技术。
将军年纪不过三十开外,已是海军上将,正是少年得志,本该意气风发,在大海上谈笑用兵,建功立业的大好时候,却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传言故事被派到这种地方来执行这种不明所以的任务,心中自然是千万个不愿意,但是宰相看得起他,非要他担任这个任务,他也不能抗拒,而且要是任务完成得好,说不定就能成为宰相身边的重臣,前途更是无可限量,想到这里,再多的怨言也只能一声不哼吞下肚子里去。
副将是宰相亲自钦点给他的副手,此前他们从没见过面。在跟他一起航行了一段日子以后,将军发觉这人实在是胆小如鼠,难成大事,早想甩了他自己行动,但又怕宰相怪罪,只能勉强带在身边,但自从到了这大船难出小船难进的鬼地方,两人只能雇了艘舢舨船在芦苇丛中飘荡,这家伙就越发地杯弓蛇影,仿佛无时无刻都在提防什么怪物会从背后窜出来把他拖进水里去一样,那疑神疑鬼的模样实在令人心烦。
将军说道:“你要是怕,就自己先走,等任务成功之后,我自会跟宰相报告,说你也有功劳,刀切豆腐两面光,你看怎样。”
副将面色涨红,扭扭捏捏地道:“将军见笑了。宰相待我恩重如山,就算有劳无功,就算要我牺牲性命,这任务我也非完成不可。”
将军倒是没想到,这没胆子的家伙竟然还肯为了宰相牺牲,真不知宰相是对他施了什么恩惠,才能令他死心塌地。他说道:“那随便你了。”
副将尴尬一笑,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道:“将军,您刚才......有听到什么声响吗?”
将军不悦地道:“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哪来的什么声音?”
副将战战兢兢地走到船尾,船夫一直闭口不语,机械般地划着船,对于他的到来也是置若罔闻。副将在船尾仔细地侧耳倾听,不一会儿又“啊”地一声,向船夫问道:“你有没有听见?”船夫不答,气氛更显诡异,将军忍无可忍,正待发作,忽然从船底下传来幽幽的一声吼叫。
那声音骤一入耳,似是什么动物濒死之时发出的悲鸣,渐渐地声音越传越近,由悲鸣转变成凄厉的惨叫,将军觉得自己周围有千百只孤魂野鬼,正在磨砺着自己的爪牙,随时准备向猎物直扑而去。
副将残然色变,惊叫道:“将军,你听到了没有!”
将军不禁也被四周吊诡的氛围感染,但他毕竟经历过惊涛骇浪,见尽大海上多少惊心动魄的争斗,此时勉强镇定心神,大喝一声:“冷静!”然后转而向船夫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船夫依然不答,将军这才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已经升起了重重浓雾,这小小舢舨,他从船头看向船尾,船夫的面目竟也模糊难辨,他好像看见船夫从身旁的大麻布袋中不知取出了些什么,直向水中撒去。
那些极细小的东西甫一入水,水中的鸣叫声即刻收敛了起来,船夫一下接着一下取出物品撒入水中,那声音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渐渐远去,四周又恢复了宁静,雾气也开始缓缓散去。等到视野终于恢复正常,副将神经兮兮地扶着舢舨的船舷,半蹲着身子,看样子快要吐了的模样,将军走到船夫跟前,拔出佩刀抵在船夫黝黑的脖子上,问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船夫冷冷地盯着刀锋,手上划桨的动作丝毫不停,但终于开了口:“龙无处不在,祂刚刚来过了。”
将军冷哼一声,说道:“龙根本不存在,就算存在,也不可能在这芦苇荡中,我们可还没到聚龙湖呢。”
船夫继续用毫无起伏的声线说道:“龙无处不在,我们已经到了九空镇聚龙湖畔了。”
将军见他疯言疯语,显然对传说的信仰已经到了狂热的地步,根本无法跟他进行正常的辩论,于是转而问道:“你刚刚撒了些什么到水里?”
船夫瞥了瞥身旁的麻袋,说道:“白米。”
将军不明所以,问道:“为什么撒这东西?”
船夫答道:“龙的身体过于巨大,鳞片与鳞片之间有很大的缝隙,最怕虱子钻进去,痕痒难当,又无法祛除。我们在水面上航行的时候只要撒下白米,龙见到了,以为是大群的虱子,自然避之则吉。”
听了船夫的说话,将军想要哈哈大笑,却又笑不出来。他真没想到这种无稽的传说中的生物还会有这么令人哭笑不得的弱点,简直令人发噱,但如果要说传说是假的,刚才的又是怎么回事?他明明听得真切,某种闻所未闻的生物的吼叫声由远而近,他明明看得清楚,水面上忽然雾气大作,难辨西东,而在船夫向水中撒入白米之后,那声音果真慢慢远去,浓雾也随即消散,要不是水下真的有着什么,又怎会发生如此诡异的情景?且不论龙是否真的曾经到访,但这村子明显是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存在着,看来的确是有好好调查一番的必要。
舢舨飘飘荡荡,在芦苇中缓缓穿行,天色已渐入黑,金黄色的芦苇荡也开始黯淡下来,万籁俱寂,沿途只有副将的呕吐之声格外响亮,惊起远处几只水鸟。将军满怀心事,自觉此次任务殊不简单,不禁忧心忡忡。副将终于吐得无可再吐,伸手捞了些水抹了抹满嘴的污渍,一抬头,就看见有个像是渡头的地方,高兴地指着那边,叫道:“到了!”
船夫闻言,抬头望去,眉头一皱,沉吟道:“奇怪,应该还没到才对啊。”
将军见他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船夫还没答话,那阵阵犹如地狱深处传来的咆哮又再度向小船上的三人噬袭而来,副将惊恐地扯着嗓子叫嚷:“你刚刚不是把它赶走了吗!”
船夫明显受惊过度,已经神智不清了,只是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
将军走过去,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喝问:“现在怎么办?”
船夫呆呆地看着将军,喃喃道:“不知道,这种事情从没发生过,我不知道......”
将军预感到这么下去三个人都得死在这里,干脆把心一横,说了声:“抱歉了。”一把揪住船夫衣领,船夫还没来得及喊救命,将军就一把将他扔进了水里去,然后对副将大喝道:“快划!”两人各执一浆,没命似的划起水来。
船夫掉进水里,一团黑色的物体迅速游近,船夫张开口大声呼唤,那黑色物体咆哮着冲天而起,对准船夫一头猛扎下去,船夫的呼叫声瞬间淹没,肉体和骨骼被撕扯碎裂的声音传进将军和副将耳中,听得二人心惊肉跳。两人不由自主动作加快,但紧张和焦躁却令二人双手的动作不协调,小船开始左摇右摆,行进速度反而慢了下来。船后再度传来哀鸣声,夹杂着鳞片划破水面的声息,渐渐逼近船尾。
将军回头看了一眼,把船桨递给副将,说了声:“先划着。”然后一把抓起身旁的麻袋,双手勉力举起,一下将整个袋子扔进了身后的水里,“扑通”一声,身后的黑色物体发出凄厉的惨叫,似乎真的很害怕这些细小的白色颗粒,一下子退了开去。将军和副将对望一眼,不由得举起双手发出欢呼。
就在两人四手同时举起的瞬间,小船忽然腾空而起,像是一片叶子被狂风抛到空中,两人双手举起,来不及抓着船舷,一下子被抛到高空。慌乱之中,两人同时看见空中出现一条巨大的身躯,通体乌黑油亮得反光,身躯上缀满玻璃般的鳞片,反射出阵阵银光,犹如银色的玉带,一衣带水,在高空中翻腾跳跃,向着二人席卷而来。两人身在半空,身不由己,只能遵循着生物的本能,尽量蜷缩着身躯,徒劳地想要减轻痛楚。漆黑的庞然大物一下子奔腾而至,首先打在小舢舨上,小舢舨瞬间裂成片片碎屑,其中一块较大的木板直冲向将军的方向,将军感到一阵痛彻心脾的苦楚,不自禁张开嘴巴,自喉咙中吐出大口鲜血,然后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连身在空中还是地面都不知道了。
不知在痛苦的噩梦中煎熬了多久,口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终于喉头一甜,猛烈地呛咳起来。将军把口中浓浓的血液和着呕吐物全都咳了出来,勉强睁开双眼,满眼的枯黄落叶,全身的疼痛还未退去,就没命似的拔足狂奔,仿佛身后的猛兽依然在追逐着他。跑了一段路,但觉得内脏翻江倒海,全身筋骨如被锉刀厮磨,疼痛难当,饥渴交加,终于忍不住喊出一声:“救命!”但这微弱的呼救声连树上休憩的鸟儿都没有惊醒,他的体力仿如随着这一声呼喊一齐吐出了体外,眼前团团黑影,又再倒下,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一头栽下去,好巧不巧还掉进了一片黄叶覆盖着的陷阱之上,整个身子堕进了巨大的空洞之中。
噩梦似是团团浓雾缠绕着他,雾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嘶吼着,在尖叫着,折磨得他恨不得马上刺穿自己的耳膜,然后雾气缠绕之中竟出现一晕光亮,柔和但明亮,仿佛在指示着出路,将军向那团光亮扑去。隔着重重浓雾,将军并不知道这光到底有多远,也不知道光的源头有着什么,只是不停地跑着,希望能够跑到雾的尽头。他不断地挥手,徒劳地想要拨开又湿又重的雾气,终于,他感到那团光亮近在咫尺,他猛地发足狂奔,终于冲出浓雾,看清楚那光亮原来有两团,在空中不停闪烁,他抬头望去,那两团光亮竟是一双巨眼,狠狠地在盯着他,吓得他跌坐在地,刚想起身往回跑,那双眼的主人张开血盆大口,发出那种嘶吼和着尖叫的声音,向他噬袭而来。
他在尖叫声中猛然惊醒,冷汗湿透了他的全身,连眼睑上都布满了汗珠,令他视线不清,但他还是仿佛能够听到那把声音。陷阱上面的确有人在呼叫,一把又尖又细的声音在向他呼喊:“喂,喂!”将军以为自己还在做梦,艰难地坐起身子,用手抹掉脸上的汗水,颤抖着睁开眼帘,发觉自己身处在一个像是古井似的地方,但又比水井浅得多,他又向上方传来声音的地方望去,只见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在盯着他,他心中一惊,本能地举起手挡在眼前,喃喃道:“别......别吃我......”
那人“噗嗤”一声笑,说道:“你又不是熊,我干嘛吃你?”那声笑声一入耳,将军只觉得比他曾在宫廷中听过的任何乐声都要美妙,不知道是因为那把声音当真如此好听,还是因为接二连三的痛苦,令他忽然发现人类的声音原来是如此的动听。
他缓缓睁开眼,再度向上看去,看见那张犹如天使的绝世脸容,带着三分调皮的微笑,正好奇地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他从没想过一张脸上能同时出现这种天使般的美丽和恶魔般的魅惑,一时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那女孩见他不说话,又笑了一下,问道:“喂,你怎么不是熊啊?”
将军一听,忍不住嘴角扬起,要不是现在如此剧烈地疼痛着,他肯定就哈哈大笑起来了。
“你怎么不是熊?”这算是什么问题?将军思前想后,但是他现在的精神状况实在是没办法想出一个合理的借口,唯有艰难地求道:“美丽的小姐,我不是熊,能否先把我救上去再说?”
女孩掩着嘴,淘气地笑道:“你这人,为了得救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村子里从来就没人夸过我美丽呢。”说着小跑开去,寻找工具好把他救上来。
好不容易找来一条绳子,但如今将军的状况,根本不可能使得上力,那女子要独自一人把这个壮得公牛似的男人拉上来更是难上加难,试过几次都不成功之后,女孩撇着嘴道:“你这人真是比熊还重,我去找人把你拉上来。”
将军急叫道:“别!”
女孩刚要转身离开,听得将军叫嚷,转过身来奇怪地望着他。将军知道要骗过这么个小女孩很容易,但要是惊动了其他人,到时候免不了要解释一番,现在还不是做这件事情的好时机,必须先哄着这小女孩,不能让他把自己的事情说出去,于是解释道:“我一个大男人,这么狼狈的样子,还是在捕熊的陷阱里面被发现,要是让别人看见了,我宁愿去死。”
女孩好像不明白这男人为什么这么爱面子,但还是留了下来,问道:“那怎么办?”
将军劝道:“你可不可以给我找些食物和水,等我恢复体力之后,就可以自己出来了。”
女孩伸出食指抵着下巴,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道:“我试试吧。”说完便走了开去。将军明知道她越快找到食物对自己越有利,但看着她远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叫住她,让她再陪伴自己一会儿。
女孩去了很久,到第二天晌午才回来,将军此时已经饿得几乎要晕过去了,那女孩刚回来,把头伸到陷阱的出口,将军立刻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食物拿来了吗?”
女孩“哼”了一声,说道:“就知道关心食物。我昨天回去晚了,被家里人训了一顿,还把我关了起来,我好不容易死皮懒脸地求情,他们才肯把我放出来,我刚出来就拿了食物跑到这里,连脚皮子都磨破了,你倒好,还怨我迟来。既然这么不愿意,那我以后就不来了,你自己救自己吧。”说完把食物扔到洞里,转身就走。
将军没想到她原来为了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更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招来连珠炮发的反击,眼看那女孩就这样走了,他才急急忙忙地大喊:“小姐,别走啊,我不知道你对我这么好,别走啊,没了你我可什么都办不了啊。”
女孩听他大叫大嚷,“噗嗤”一笑,转回身来走到陷阱旁边,对将军嗔道:“你这人啊,就是为了得救,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将军看着少女如花的笑魇,不由得痴了,女孩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见他拿着食物像截木头似的呆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于是问道:“喂,你怎么还不吃,不是怨我来迟了吗?”
将军拿着食物,“哦哦”地应了几声,才想起来自己都快要饿得前胸贴了后背了,猛地撕开包着食物的油纸,看也不看就狼吞虎咽起来,少女蹲在陷阱旁边,好像猫儿看着从没见过的玩具似的盯着他看,不时还因为将军太过焦急咽着了而高兴地大笑,将军喝着水顺着气,见到她笑,他也笑起来,如此数日,将军虽然身陷泥穴,但觉人生从未如此自在欢愉。
数日之后,将军的身体和精神都得到了极大的恢复,终于可以自行出穴了,他让女孩把绳索套牢在旁边的参天古树上,然后另一头系在自己的腰身上,用力一扯,确定绳子的确绑牢固了之后,就拉着绳索,用脚踏在土壁之上,仗着过人臂力,自己慢慢地爬了出来。
出来以后,将军对女孩说道:“谢谢你。”
女孩笑着说:“不客气。”
女孩现在真真正正地站在他面前,他才发觉,这个小女孩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匀称的四肢,苗条的身材,身高还不到他的胸膛,却有着成熟女性的躯体,一双大眼似是夜空中最明亮的两颗星,陷进了乳酪般白皙柔和的脸蛋上,通体雪白,唯有那双大眼和瀑布般的卷曲秀发黑得炫目,她身上还穿着一色纯白的衣裳,更衬得她肌肤胜雪,秀发如云。
女孩见他又在发呆,于是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将军闻着她口中散发出的自然香气,如梦初醒,答道:“噢,不是不是,多亏小姐相救,现在已经没事了。”
女孩说道:“没事就好。”
然后两人就那样站在那里,四目交投,不知该说些什么。
将军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女孩,女孩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在身体中跃动。她在村子里从没见过这种比熊还强壮,偏偏体态还如此高贵的男人,他身上总是散发出一种威猛的气魄,现在他爬了出来站在自己的面前,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她感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实在是一头凶残的食肉动物,而自己则是一只无处可逃的小白兔,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不可反抗,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她似乎根本不想反抗,反而对接下来他要对自己做的事充满好奇的期待。
将军直盯着女孩,见她也回望着自己,眼中有着恐惧,也有着别的什么。他慢慢地伸出手去,触碰到女孩的脸庞,女孩本能地缩一缩脖子,但又立刻放松下来,将自己的脸歪歪斜斜地蹭着将军粗糙的大手。将军回应着她的动作,抚摸着她的肌肤,慢慢地把手向下移,目光也随之向下移。他看着少女凹凸有致的身体,那薄薄的衣衫已不能掩盖她诱人的酮体,将军发现,在这一件单薄的衣服之下,像是没有任何东西遮挡,他粗鲁地伸出双手,把衣服一下扯开,衣服应手裂成两片,少女雪白如膏,泛着羞赧的粉红色的肌肤毫无阻碍地展现在眼前,将军再也按耐不住,将少女扑倒在地,少女恐惧而又期待着。
两人在这原始深林之中,变回了人类最原始的模样。
蓝跃一直凝神屏息,听着零的叙述,还是不是地发出“咦、啊、噢”的声音来表达自己的感受,而白茕只是一直双手交叠,支着下巴,一言不发地听着,直到零停了一停,想是因为口渴而掏出酒瓶灌了一口酒的时候,才冷哼一声,问道:“这故事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零斜眼瞥着他,反问:“你是质疑故事本身,还是质疑龙这种生物是否真实存在?”
白茕回道:“故事是真是假,暂时无从稽考,但即使故事本身是真,将军当时身处于如此诡异的环境,水面上又浓雾重重,在那种精神状况之下,他见到的庞然大物即使真的存在,也不能一口咬定那就是龙。”
零笑道:“不过是个故事,你还真是严肃啊。”
白茕说道:“在那种古老得完全与外界孤立的地方,就算有些体型庞大,从未为外界所知的肉食性动物也是极有可能的,但说这故事的人却一口咬定那就是龙,这不免令人起疑。”
蓝跃听得两人放下故事在那里争论,不禁心急如焚,她好像比白茕更加在意这个故事,刚要开口催促,零放下酒瓶,擦了擦嘴,说道:“玻尔船长说你是个厉害人物,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他的识人之能还是在我之上。想知道其中缘由,就听我把故事说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