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的测谎结果吗?”叶萋萋坐在他对面,“测谎师说你不是凶手,但你知道死因。乔乐乐是你妹妹,难道你不希望凶手尽快落网,还她一个公道吗?”
乔快低着头,眼皮耷拉着,一声不吭的摆弄着手指,过了许久才开口,“乐乐从小就有主见,做什么事都有她自己的道理,死了也一样。”
出了房间,白大褂双手插在兜里,笑眯眯的说:“忙里忙外却没有结果,很累吧。”
白大褂看着很年轻,似乎隐约中还透着一点面熟,叶萋萋想起之前他和李建都提到的安清欢,不动声色的问道:“白医生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吗?”
“毕业就来了,到现在也有好几年了。”两人并肩向外走,周围都是雪白冰冷的墙壁。
“这么说白医生一定见过很多病人。”
“也不算少。”
“都是重症楼的患者吗?”
“也不全是,还有一些没有暴力倾向的在别的楼里。”
“安清欢呢?她在哪个楼?”
白大褂脚步一旋,有些怔愣的看着叶萋萋。阳光刺目,她的眉眼都融化其中,看不清表情。
“怎么了?”她笑了,“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吗?”
不是不好回答,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白大褂叹了口气,“哪个楼都不在,她已经离开这里了。”
“我记得你之前说我和她长得像,有多像?”叶萋萋不甚在意的问。
医院里的草地上阳光伴着鲜活的绿色跳跃着,她背着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一步一步缓缓的向外走,长发在她身后轻飘飘的晃动着,白大褂立在她身后,眼前的背影与几年前恍惚重叠,他轻轻地,若有似无的,“不是像,是一模一样。”
——
警局里,刘曦拿着那个所谓“凶器”棒球棍的检验报告,风风火火的冲到李建的办公桌,一掌拍在桌上,怒道,“这个棍子压根就不是凶器!你看看这上面写的,那一丝丝的血迹压根就不是乔乐乐的,估计是哪个丫的用棍子不小心伤了手留下的。”
“我就说嘛,凶手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把凶器丢在那里,等着让你找上门吗?”刘曦一屁股坐在李建的桌子上,大大咧咧的说,“再说了,这球棍上,你看看,这么多指纹,你知道哪个是凶手啊?这就是白费功夫。”
李建斜睨着她,一声不吭,却威严四射,刘曦嘟嘟囔囔说了一通发现没人搭理,低头对上他的目光,顿时一个哆嗦。
“说完了?说够了?马后炮很有意思?”李建瞪了她一眼,“这么有远见,早怎么不说?还真是小看你了。”
刘曦打着哈哈,转移话题,“虽然这里没进展,但萋萋那边说不定有消息,我给她打个电话去。”然后飞也似的溜了。李建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眼里却是说不上的温柔笑意。
刘曦给叶萋萋打电话,然而一直是占线,想了想,萋萋现在应该差不多会在学校,她决定去看看。
到了学校没找到叶萋萋,倒是看见了张坦和许静,刘曦刚想过去打个招呼,却发现他们两个气氛似乎不对,好奇心起,她偷偷的摸到一边,静静地观察。
“这件事就快要过去了,到时候你还怕他不回心转意?”张坦拽着许静的胳膊,“你不跟他说,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思。”
“我的事不用你管!”许静一把甩开他,“少在这儿装好人,乔乐乐的死你也有份,别以为我不知道,以后少来缠着我,不然我就把这件事捅出去。”
张坦表情一僵,“你说什么呢,乔乐乐的死怎么会和我有关系。”
“没关系吗?木偶戏那天我都看见了,你向着后台一挥手,台上的乔乐乐就动了,难道不是你搞的鬼?”许静板着脸冷哼,“这次的木偶戏大家都说不办了,只有你极力说服,而且这次又是你全权负责,你敢说乔乐乐的死你一点都不知情?那么大的一个死人怎么可能是自己上的台,而且还有线绑着,一看就是帷幕没拉开之前有人上去弄得,加上乔乐乐起码需要两个人,这么大的动静,你敢说你一点都不知道?”
“警察来的时候我什么都没说是给你面子,张坦,你别给脸不要脸。”许静说着就要走,却被张坦狠狠的拉过来。
张坦一脸怒容,“不管你信不信,乔乐乐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烦我缠着你是一回事,但你别血口喷人!”
“要说乔乐乐的死最有嫌疑的,恐怕不是我,是你那个心心念念的李童浩!”他说,“乔乐乐为什么和李童浩分手你不知道吧?因为乔乐乐怀了别人的孩子,李童浩觉得羞耻,所以才分的手,你说被扣上了这样的绿帽子,以李童浩的脾气,会不会想要教训她一顿?”
此时的张坦和第一次刘曦见他的时候完全不同,那时候还感觉这就是个青涩的毛头小子,可现在却有些狠绝了。
刘曦蹲在后面偷窥,还不忘拿出手机录像留下证据,然而听到这里,她的脑子已经懵了。
张坦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怎么知道乔乐乐怀了孩子的事?就连他们都是验尸的时候才知道的好不好?
许静也是一懵,“你说什么?乔乐乐怀了孩子?谁的孩子?什么时候?”
张坦表情淡淡的,“我怎么知道是谁的孩子,你只要知道有这么件事就行了,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不信,就算这件事是真的,但童浩不会因为这么点事就去伤害女人,我相信他的人品。”许静瞥着他,“倒是你,在这里挑拨离间,真是小人行径,张坦,就因为你这样,我才更讨厌你!”
许静扭头就走,这次张坦没有拦她,倒是站在原地愣了许久。转身时,正好撞上刘曦的笑脸。刘曦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笑道:“聊完了?有时间跟我聊聊不?”
鉴于之前林晔的案子,刘曦对于和不熟的男人独处有一种特殊的恐惧,可以称得上是轻微的ptsd,而张坦又不肯跟她回警局,无奈之下,刘曦只好给李建打电话,李建淡定的表示了自己没有时间,然后提议她打给叶萋萋,刘曦叹了口气,唏嘘自己遇人不淑,然后老老实实的打给萋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