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去仍旧没有消息,“鳄鱼帮”的帮中弟子早出晚归均显一片困乏之色。
一日黄昏时分,惠月无事便俯身于桌前闲翻着一本已泛枯黄色的老书。杨欢站于庙堂之中,呆呆地望了一阵清亮明净的天空之后,步出门去了。
默立在坝中,见一片片苍翠繁茂的树林围绕在庙外,无数众多的明艳花儿正相互妖展着。虽是春色惹人花香醉心,却撩不起来杨欢此时的兴致。
惠月放下书跟了出来。见他心中如此不安也跟着惆怅了起来。突见着花儿们开的正欢,忙步过摘下一朵,用鼻子嗅嗅后笑盈盈道:“望见你近日里常是眉头紧锁,我自家心中也愁云一片了。”
杨欢听后忙舒松了眉头,笑道:“月儿有所不知,此乃我第一次托人帮查,耗得帮中弟兄不仅困乏不说还无半点消息,这能不让人一片心焦吗?”说完,瞅着远处的庐州城,又道:“来着庐州数日还未进得城去,要不趁此有着闲功夫我们一同去逛逛如何?”
惠月一听要进城心儿像是飞了起来,欢颜道:“好哇好哇!我这就去穿衣试镜,杨公子等着我。”
不多时,惠月打扮的明明艳艳的,来到杨欢跟前时却又害羞的垂下头来。娇声道:“杨公子为何这般盯住人家看?”
杨欢笑道:“月儿那美丽的容颜已令我入神了。”
二人一路闹着玩笑来到城外,杨欢买了一个斗笠扣在头上,往下压到齐至眉心处才进入城中。抬眼一瞧:嗬!庐州城真漂亮!四处楼阁层层叠叠,堆堆码码已耸入半空之中。楼前街旁到处都是奇花异草,古树伸天。朱门玉绣的大户人家更是彰显富贵,亭格楼台之上均雕刻有飞禽走兽白草繁花之图。大街小巷的人群似浪涌,似推土,一片儿去一片来。说书声,唱戏声、叫卖声、吆喝声……汇在一起,远远听着如午夜中的海潮之声。酒楼客栈均高挂着各色各样的灯笼和旗帜儿,微风吹来随风飘摆,如彩鸟围随那般甚是拉眼。
惠月像个孩子似的尽眼瞅着那些热闹玩物,不多时,亦买着了一包大闲散玩意。杨欢陪她逛着,可眼睛却没有闲着,盯着来来往往,特别是那些三五成群像赶趟儿似的身着奇装异服之人。
临近晌午,惠会嚷着要吃庐州的狮子头。杨欢微笑着依了她,哪儿能不能依呢?瞧她那样儿已欢喜的像个孩子了。
二人一打听,方知庐州狮子头要数“合江酒楼”的最正,价格也公道。顺着指引的方向。行不多时便瞧见一座朱门彩墙的酒楼。门前食客进进出出,川流不息。
来到门前,一位面色白净的小二乐呵呵地出来迎接。身着的灰袍已经洗得发亮,头戴的毡帽在阳光的照射下却生着一层油亮的光。“二位客官请进!”小二弯腰拱背,上前双手一作揖之态便施礼招呼道。
小二领到了打赏的一些碎银后,把杨欢二位领到二楼的雅间。进了小门,瞅见对墙挂着一副“秋菊”图。一张朱色生辉的圆桌摆在中间,周围靠着几张清亮的黄椅。
二人坐下,惠月要了狮子头。杨欢怕伙着吃惠月不饱,便单独要了两份小菜。
吃了一会空闲茶,小二便端上来一份红烧狮子头,又布上两道小菜,对二位招呼一通便退了出去。
正吃兴起时,忽听大堂中有人吵了起来,紧跟着听到杯盘碟盏碰碎的声音。杨欢正欲外出瞧个究竟,惠月却一把拉住了他。轻声道:“公子别忘着了此时的身份呀,青天白日戴着斗笠人家不查你才怪着哩!”
杨欢觉得她的道理很正,但那只是为自己着想。可眼下的歹人无踪影可寻,这样拖下去恐无了了之日。又怕那闹事之人又恐正是自己要寻找的歹人。
堂外像是打了起来,能听见刀枪棍棒之声。杨欢心急,对惠月道了一句:“月儿只得在此,切记不可外串。哥哥去瞧瞧便来!”
惠月见他以“哥哥”之称,满脸的不高兴,正欲抬头嘀咕时,他已不见着了踪影。
杨欢来到二楼的楼道口一瞅,堂子里的家私家当已是一片狼藉。一位背对着自己,身着白袍的少年正与几十名手持各色兵器的汉子打在一起。少年的身后站着一位身着黑袍的女子,仿佛她的脚已受着伤了,躲避之时极不顺当。
不多时,堂子门外又涌进一路手持长剑大刀的人来,封锁堂门以后,朝白袍少年一涌而上。
少年听见背后的风声,一转头,杨欢一瞧,惊喜道:“楼兰断雨!”
现在,他没去帮楼兰公子,知道他的厉害。所来之人在他的面前犹如泥虫鼠类之辈。杨欢把双手抱在胸前,两斗笠压低了点。微笑着,像是欣赏一场有趣的耍戏般地瞅着堂子里的打斗。
楼兰一抬头看见了他,笑道:“你真不错,不帮也罢居然还笑得出来了。”
两位身着青袍的壮汉见他与楼道口的一位戴斗笠的说话,把杨欢当成了他的同伙。二人凶狠狠地上楼对杨欢举刀便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杨欢一抬腿,二人的身子穿窗户而过,踢出酒楼几十丈远。一位正落于一举刀正落的屠户的案上,一刀下去,屠户见自己斩落了一颗人头。立即面露惊骇之色,丢刀便逃。另外一位正掉落于汤鸡毛的祸里。见飞来之物,街上顿时大乱起来,有人拖起高音惊嚷:“不得了啦,杀人呐!~”
果然没费多少时辰,堂子里全是吆喝求饶之声。不见腿的,少了手的,丢了头的到处都是。“戴斗笠的你还不快逃了去?”楼兰问了一句杨欢,抗起杨风亭正欲出门而去。
见此情形,杨欢猜官兵就快来到。忙去唤惠月,却见她在那哭得正兴,怎么催都无动于衷。哪还有时间去哄她了,索性把她抗在肩膀上和楼兰一道逃出酒楼。
来到大街上,人群均瞅见两位少年分别抗着一位姑娘,以为是那窃香偷玉的彩花大盗。纷纷叫嚷,并砸去一些污秽之物。
二人刚出城城门便被封了去。来到城门外的花鸟市场抢了两匹马,楼兰朝骑马之人摔去两锭银子后同杨欢一道朝一条荡平的大路跑去。
直到天色微黑时分才在一片村子旁的小河边停了下来。朝一位劳动回去的庄稼人打听此村名唤“响马村”,距庐州城尚有十多里路程。
“为何同他们交起手来了?”四人落了马,杨欢突然朝楼兰问道。
楼兰看了看杨风亭,念着她的脚伤便又把她扶上了马。“那些逆贼真是可恶之极。”楼兰说完朝杨欢示意乃是身旁的这位女子所致。杨欢明白了过来,瞅了杨风亭一眼,玩笑道:“女子若长成花容月貌,去着哪里都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