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合散散,离愁交欢。是梦里梦幻梦不灭,也不改变!
反反复复,兜转黄绿。是长日长夜长不消,亦不改变!
散了,十三僧转道返回少林,楼兰断雨因杨风亭的身孕也返阳春谷了,加木管家也被杨欢劝回了潼关寨。
在泰山顶峰歇了两日,领悟了东绝与中绝在叙话中的要义后开始为袁崇焕担心起来,认为有这个必要再往袁崇焕处;郑男筠为了找寻自己肯定往阿拉地去了。想到这些杨欢不敢久留辞别了二位先生后下峰打马而去,飞奔在白雪晶光又望到头的长路上。
尘埃铺在过去的日子里,崭新的时间旧了。一日两日的拖,一月两月的过,冬季的寒风把两位美丽的姑娘吹得憔悴,她们现在的打扮简直就是一个乡下姑娘,要是没有长剑在手,不知道会受尽多少欺负。
身着黑袍的姑娘显得委屈极了,又在望空悲哭,身旁的一位俊俏女子也显尽了惆怅,正掩面抹泪。
“格儿姐姐不要伤感,若身子骨坏了又怎能去寻杨公子呢?”俊俏女子劝慰道。
齐齐格儿把头轻轻一转,目光处尽显潮湿。
“慧月妹妹,我们不去想他了,他天南地北地游,是乎心里没有装过我俩。”
“格儿姐姐呀!”慧月一听脸色绯红,急道:“杨公子被朝廷罗织罪身,公捕地快正寻着哩,哪里寻得出那份自由去游玩。”
“那,”格儿突然颤音道,“是不是死了?”
“不,不会的。”慧月禁不住颤音道,“姐姐是伤感过度生了乱心,昨夜里还梦见他哩,若真死朝廷必会张贴死讯。”
因路资盘缠用尽,齐齐格儿早已遣散了邱天石和随身护院,让他们择地自居,自己卖了穿戴留下慧月坚持寻找。
二人正相互扶持,颤颤巍巍地穿在一片树林里。慧月举目远眺,见林外有一条白路。
“林外有条白路!”慧月抬手一指唤出声来。
上了白路暮色扑来,行到二三里时望见一座圆蓬似的酒店。
“酒店!”慧月喜出声来。
荒山野岭中一无客商二无行客,突然冒出来一家醒目的酒店,齐齐格儿猜度着能否在此落脚歇息一晚。
慧月看出了格儿的心事,把手中的长剑一捏,心说一路像这般的险关恶隘还少吗?若是有人来犯,手中的长剑——露剑即血!
二人来到店前时一为眉清目秀的小厮赶紧上前迎接:“两位姑娘,请了!”
临门一观,堂内桌面板登亮闪闪一片。白墙处字画夺目,屋顶处金灯耀眼,窗窗见景,门门通楼。柜台上坐着一位年老的长柜,身穿白袍头戴银帽,斯文自在。
见了这幅堂皇格儿把银袋一摸给慧月提了个醒儿,只怕银钱不够,不如扯个晃儿早早离去,免得落下个丢人的处境。
囊中羞涩,慧月心知肚明,虽是长剑在手,但也不能以功豪强,仗剑打劫。别说格儿不依自己出生于佛家也未做过那门子事。再一想,风餐露宿的事又不止一次,既然不可离去也罢,也少了那份不安。
老长柜观到二人的踌躇感,想必是有难言之隐,在二人想着晃儿的瞬间抬步来了。
“两位姑娘请坐!”老长柜道,“老朽乃辟店店主,若有难言之隐不必托出。尽管吃住便是,离去时不必言谢和对账,日后我自会挂记。”话音刚落时那位眉清眉秀的小厮捧来了香茶。
老店主说完后不等姑娘们回话绕到柜台处进一道小门而去了。
小厮恭敬之极,抹桌倒水轻声细腻,后又倒茶一杯饮尽,立于一旁等两位姑娘观后心安。
人若不信,人家已亲口言出了。人若猜忌,人家已亲口吃过了。
格儿突然自语道:“这家店主真是善人一个,可如此广善人间这店又如何经营的下去?”
小厮听后过来一揖道:“我家店主不图别事,只为死后有人路过坟冢处时化那一把香灰。”
格儿和慧月均生感动和愧意,望着一旁的俊俏小厮生来娇羞,几处揉合一起时尽显美人美态,如微风摇曳芳草,似蝶儿轻颤花蕾。
吃茶时又望窗处漏景,似一块蓝布似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星星儿,另几处窗户外有夜树姿容,有假山雄影。望景生悲又来惆怅,轻叹中还不能敞开一哭。
一旁的小厮见了此情此景本想上前询问,却又怕失了待客之礼,又见惆怅延续时才轻声问道:“两位姑娘往何处而去?若身处困境我好告诉我家店主。”
小厮虽是一番好意,格儿和慧月却不敢轻言,杨欢乃是被朝廷罗织一身罪名的人,说出去恐怕会引兵断路,张网以待。
慧月道:“我俩是为一人去。”
格儿续道道:“我俩来自千万里,只为一位初相识。寻遍四方均不在,无奈落在此山中。”
小厮道:“此人唤作何名?是否有一诨名?”
二人更不敢言了,面面相觑,以此来示难言之隐。
要明白,凡是与杨欢有任何瓜葛的人皆会被朝廷定位同罪。身处这境,虽观表像极好,谁又清楚暗地里藏些什么呢?
小厮不在追问,此乃人家的私生活,又望两位长剑在身,怕问出是非给店家带来祸事。但又想好心提个醒,以自己的聪慧之智来帮人解难。
“大名如海水之广,无处捞尽。诨名如细缝之珠,伸手可摘。”说完小厮默立一旁。
一小段话道出了文理,这诺大的国家里同名同姓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犹豫了半天齐齐格儿才一拉慧月的袍巾,用眼色示意小厮的话倘似文理极通。何不道出诨名打听一下,如若猛生祸事,你手中的荡天剑以这小厮之力也奈何不得,也等不得那一声乱嚷。
慧月会意,把手中一捏,即可长剑出鞘——露剑即血。
踌躇已久的格儿眼瞄四周后朝立于一旁的小厮轻言问道:“望公子见谅,我姐妹如此小心实为全安,你曾听见有关‘小刀杨欢’的讯息?”
小厮思后凝重迟变,一揖道:“不妨告诉二位,以小厮之见眼下的‘小刀杨欢’是喜忧掺半,不久会迫于异国他乡去,你俩现往袁崇焕处定能相见。”
格儿与慧月狂喜之下不悦于面,镇定地道:“公子之言只结其果并未道出所因,我等前往若是寻他不见,又路资散尽时怕是转道也难了。”
小厮不答,因闪见一人立于楼上正听,那人听后微微一笑,从楼上下来,立于桌前笑道:“这小厮可非一般人,天下文章,算数九章。地表天象,新闻全攮,名唤神策子。有时来我处委屈作功,实则来学习礼仪的,今日你姐妹俩与杨欢公子有缘才自然与他偶遇。”
格儿道:“公子如此才华何不进京做官,为国家出神策之方?”
神策子把手摆摆,羞愧显于脸上,笑道:“我哪有策国之才啊,即便有召也怕朝堂之野,我喜纯喜景,平时懒散又惯,百姓生活更适当也!”笑着说到这里笑意不改,把手一抬指着老店家又道:“好比他,两位姐姐猜猜看看,如此大家酒店能在此地完好非一般人能照顾,这是为何?”
格儿与慧月一照面,摇头表示不知为何?
神策子道:“他名唤武最子,常人所赞的天下五绝抱团合攻也伤不了一丝毫,反会死了五绝性名。他有撼山之力,推海之功。摘星之手,揽月之法。武功与法术,心术与修为均达到神人地位。门下桃李三百,有将军,有富人、有宦官、有书郎……平时得孝敬便有金银无数,这才有了可挂记经营。”
“天下文物尽在此处,若是出去抓奸捉贼,往后定能留芳百世,更有人立书作传。”
二人各自把手轻摆,一前一后道:
“老朽喜清静,懒散已惯,人生为何?与惆怅作歌?”
“此乃我俩共同所好,两位姑娘不必再劝,夜色深深了!”
定是大明朝伤了二人的心才闲懒成这般,若不是,那桃李三百怎不见一人出世?
次日清晨,格儿同慧月起来辞别店家,寻来唤去终不见人影,捉桌上一纸读后才知两位游玩去了。
出门时望见两匹白马立于坝上,各身挂一绸布包,拆开一瞧尽是金银。
“真乃雪中送炭!”
感概之中喜极而泣,朝店拜别后两人翻身上马而去。
二人走后神策子和武最子从隐身处冒了出来。
“搬家吧!”神策子望着飞去的背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