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明的地界。
杨欢等人迎着风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迈腿在茫茫的雪海里。
大雪飘飘洒洒的飞舞着,晶白的雪花贴在脸上,冰凉凉的,脸儿因此而显得韵白。
阳光冒了出来,洒在飞雪间。在看时,像变色的,移动的镜头,正变换着两三种颜色的光。
姑娘们忘记了疲惫,在广寞的雪原上蹦跳着,后颈的长发随着飞舞,是那儿唯一的一点儿浓黑。
刀剑与射来的光偶尔碰着,折射出来的亮线与眼眸再撞时,会出现瞬间的空白。
杨欢和皇太极牵着马,被她们那副天真可爱的样儿惹来了同样的情怀,竟忘记催着赶路了。
这一片土地原本是属于大明的,现在已经被金人圈了。不仅是这儿,还有雪外的雪地,更富盛名的当数盛京。
这些曾经被金人侵略去的土地杨欢当然明白,按理说,该把眼前的这个侵略头子的儿子杀掉才能解除国家之恨。可他没有这样做,不仅不去做,而且还要想方设法把他护回盛京,哪怕失去生命也必须这样。
杨欢很清楚眼前的问题,如果皇太极身遭不测,两国定会海战一场。那时,不管胜败是哪方,土地该归谁,都会因此死去很多无辜的人。大战来了,损失是无法计算的。生命里的红血会流成河,肌肤里的骨头会堆成山。
现在,关于自身户籍的问题顾不上那么多了。得一心一意护着眼前这位比金娃娃还贵重的铜面大汉——皇太极。
为了这,杨欢一路上,在暗地里,还专门给几位姑娘们提醒过。
姑娘们开始不答应,哪有给侵略者们当保镖的。经杨欢说明了要害,道明了原因,又苦苦哀求,她们在暂且答应,言是以观后效。
尤其是惠月,恨不得要把皇太极一剑穿心。
郑男筠也一下子里改变了对皇太极的看法,与其那样,当初死活也不要他救。让一个侵略头子来救活自己,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要是大明的人知道了还不得来羞死我?
了尘觉得要是眼前的这个侵略者答应往后不再侵略了,去出家,往庙里去闭门思过一生,那也能算一个好人。不是上帝和神对改过迁善的人更照顾些吗?
齐齐格儿同杨欢的想法一样,毕竟她出生于王府,对政治和特殊的理解,经常从爹爹那里听过一些。加上读书较多,爱深思熟虑文章,所以思维较敏捷些。
皇太极早已明白几位姑娘的心事,一路上都依着杨欢不离,生怕被哪位姑娘给暗算了。尤其看见慧月耍了荡天剑法以后,更是坐卧不安了。
他现在别提有多后悔了,悔自己当初没听范先生的话。还同他辩谈,言阿济格是自己的兄弟,定不会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出来。而今,自己所带出来的军队全都被战死,其中大部分人正是死在阿济格之手。还有,若果眼前的几个汉人要杀自己,也是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的事。
……
穿过了这片雪原,到了一条岔道处,有三条路在等待他们选择。这几条路都能通盛京,中间的一条最近,与其它两条比较要少五六十里,而且道路较为平坦。其它两条不仅路程远些,路途坎坷也多。尤其是左边的那一条,会翻越两座雪山,跨越一条没有桥的河流。
皇太极认为,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便选了左边的那一条。
其实选哪一条都不好走,那里都有阿济格早已撒下的伏兵。
大家开始按照皇太极选的那一条道儿上走,开始倒还宁静,一路的风景也不错。出去二十多里时,望见一片松林中倘是有几座房子。烟雾缭绕的,像是百姓正作饭时冒出来的炊烟。
杨欢命他们原地躲起来,自己前去探个究竟。
催马往那几座房子附近细细一瞅,是一些金人百姓正在吹火弄柴的忙着作饭。对于突然冒出来他这么个一个汉人来,并没有感到奇怪。没人搭理他,已久像先前一样地正常忙着。
杨欢下了马,朝最近的人家户走去。
这户人家的门敞开着,屋内没人。灶房就在门外处,是用一些松木板子像栅栏一样的拦成状,几口黑锅在里面用铁索吊着,红红的火苗正布射在一个吹火人的脸上。那人身着厚袍,青铜宽面的。对眼前人是不屑一顾的,待人不亲切,也不招呼。
黑锅里头煮着牛肉,翻腾着的熟肉块清晰可见。阵阵美味猛地扑来,又再慢慢地升腾,又慢慢地飘向四方。
杨欢刚要上前问话,那吹火的人却起身朝屋里头去了。
查看第二家,第三家也是如此,那些人根本不搭理他。
杨欢想,这可能归结于自己是一位汉人的缘故吧!
没有发现有何异样,调转马头又才领来其他几位。
路过这里时,皇太极见是自己国家的百姓,便上前去关心,顺便看能不能用钱换些口粮。
杨欢等人坐在马上,原地等待,可是过去了一会终不见皇太极出来。喊他也不应。
杨欢顿感不妙,飞身落马,一个俯冲窜进那间屋子里。一闪目,见几个百姓正把皇太极捆绑着。嘴里塞着绵布块,脸紧绷着,青筋暴露,双眼凸起,脸上正充满了一副惊骇的状态。
杨欢朝门外的姑娘们一喊:“小心了,此地有贼。”随后,把手中的长剑一抖,仅片刻时间,皇太极便被救了出来。
出了门,正邀着快点离去时,猛见四周正窜来了一些手持刀剑的亮甲人。有的从松林里飞来,有的正从雪地里拱出。
霎时间,人和连着的几座房子全都给包围了起来。
一阵弓箭飞来,大伙儿纷纷开始往屋方向退让。刚要进屋时,杨欢突然吼道:“不能进屋,进屋子正是他们现巴结的事。”
大家猛然意识到屋子很小,如果进去了根本不能施展拳脚,亮甲人趁此可以把屋子用柴禾围起来烧。若果那样,自己们将会处于被动又糟糕的局面里去。
此时,亮甲人正想把各位逼进屋子里。于是,唤出弓箭手轮番地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