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兵简直就是天生的侩子手!
虽然在进行着生死战斗,但是他们的脸上,从头到尾都挂着淡淡的微笑,根本不觉得杀戮是一件残忍的事情,甚至还在享受这种掌控他人性命的欢畅和喜悦。
远处的弯刀手,那一抹抹软润的弧形,也像是砍瓜切菜一样,如入无人之境。
啥时间鲜血的嫣红充斥了张残的眼帘,鲜血的腥气也强烈的刺激着张残的鼻腔。
这些平时里,很多只会作威作福欺压一些平头百姓的帮派走卒,碰见了这遇神杀神遇佛屠佛的凶悍战士,登时被打得溃不成军,乱作一团。
就像是群虎遇见了羊群一样,蒙古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单方面屠杀。
聂禁和张残互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些许的震撼和颤抖,聂禁都忍不住点头:“蒙古兵的强悍,果然名不虚传。”
那不来台哈哈一笑,不以为意地说:“这算什么?杀这些人就跟杀兔子一样,哪能看得出我蒙古国战士的英勇?我等纵横世界,也只有遥远的国度上,一个叫做什么十字军的,还够我们练练手。”
张残和聂禁都是军营中人,张残不由叹道:“比之我们当初,强了不止一筹。”
正说着呢,忽然听到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这种脚步声,绝对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才可以掌控的节奏。
温拿脱颖而出:“住手!”
他的这一声,蕴含了雄厚的内力,足以以一人之威,盖过超过百人的厮杀呐喊。
那不来台目中一亮,淡笑了一下,也是运气喊了一声。
张残听不懂蒙古话,不过在看到蒙古人互相掩护着重新围拢,自然知道那不来台所说的应该也是住手。
不过他说了一大串的字符,相比较汉语的简洁,只让人觉得罗嗦和繁冗。
而且那不来台的这一声,更具威慑力。他似乎只是低沉的喊了几个字,却让人感觉如平地炸雷般轰然。即使没有和那不来台交过手的人,也不难觉察出他精纯深厚的内力。
温拿似乎认得那不来台:“老兄亲身至此,是否欲向我大金宣战?”
这一顶帽子压过来,即使是那不来台也不能任性回答是又如何。不过他拍着张残的肩膀,哈哈一笑:“温兄看不见,在下的兄弟被人欺负,在下只是给他找场子的?”
温拿看着张残等人,又看了看那不来台,目光中的杀机根本不做掩饰。
不过,就像那不来台不敢轻易应承与金国交战的这顶帽子一样,温拿不过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连大同府的城守都不是,自然更不能挑起战机。
那不来台没再搭理温拿,反而笑呵呵地问:“张兄还有想要杀的人吗?尽管说出他的名字,他就是个死人了。”
这下子,所有围攻张残的人都噤若寒蝉,唯恐张残说出他们这些小角色的名字。
张残的感觉更爽,这样的靠山,就像上小学的时候,你被打了,然后你叫来了你高年级的哥哥,他只是侧着身,45度角仰望着天空,手里燃着一根袅袅的香烟,淡淡地对你说:“大耳刮子给我使劲抽。”
剩下的,便是你自己的表演。
温拿见那不来台这般嚣张,他甚至想抛开一切将那不来台格杀勿论。
不过他很清楚那不来台身后的那支军队的可怕,这次那不来台不过只是带了不到百人前来,便将大同府的势力冲击得支离破碎。万一真的把这人给逼急了,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能够看到明天升起的太阳。
“奉木城主之命,在下前来捉拿要犯张残。来人,将张残拿下!”
温拿不得已,只能走官方的途径。
那不来台嘿了一声,不屑地说:“张兄现在是我的客人,哪是你能说带走就带走?老兄又不是不知道,我乃蒙古人,所以贵国的律法,管不到我。”
温拿淡淡地说:“可是老兄现在站立的,却是我大金的国土。”
那不来台傲然道:“目前而已!几个月后,大同府姓什么谁能说得准。”
所以,律法真的是用来约制普通人的,像那不来台这等足以被抄家的言论,却谁都拿他没办法。
而且就眼前的这个情况,那不来台纵然把手伸出来,又有哪个捕快敢把锁枷扣在他的手上?
“张兄真的不准备说出一个名字?”那不来台再次询问张残。
张残觉得风头已经够了,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那不来台已经赚足了威风,大同府本地的势力,其忍耐度或许已经处在了临界点上。之所以任由那不来台继续这般嚣张,只是因为人群之中,缺少了一个振臂一呼,敢吃螃蟹的第一人。
为防止真的被群起而攻之,张残只能笑着摇了摇头。
那不来台惋惜了一下,这才昂然道:“我们走!”
蒙古人一脸的镇定,无动于衷。
那不来台一拍脑袋:“%*¥#&*!#。”
蒙古人这才欢声雷动,嘴里还发着异常古怪的声调,不过听得出,那是兴奋。
张残被聂禁托着,走了两步,心中一动,一转头,便看见了高楼之上、圆月之下的宫本灭天。
好歹都是熟人了,张残虽然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却还是不忘竖起了中指算是打招呼。
宫本灭天杀机剧现,却旋即又消失。
宫本灭天的弟弟宫本仇世,已经被张残等人变成了“独臂大侠”,而他四个贴身的心腹其中之一的小泽奇骏,也被张残了解了性命。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可想而知宫本灭天对张残的仇视。
一边朝城外走去,那不来台一边道:“我们本来想冲进城主府,把木切扎先救出来,不巧碰到了张兄被围攻。”
有聂禁在默默为张残疗伤,张残好歹有了说话的力气:“那这么一闹,打草惊蛇之下,温拿肯定会更加提防和戒备。”
说完之后,张残又剧烈的咳嗽了两下,再度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段旭日的内力实在太过强横,即使在他损耗颇大的情况下,纵然张残成功偷袭,还是被他的反击所伤,更险些被他把张残的经脉给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