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刷刷。
剩下的强盗二话不说各自抽出兵器,将张残围了起来。
而其余的挑夫纷纷做鸟兽散,唯恐被殃及池鱼。最先反应过来,并跑的最快的,也正是王大狗。
对于王大狗的这种没义气的举动,张残并没有多少的意外,只是纯粹觉得,他是个很聪明的人罢了。
毕竟两人只是恰好同在一个队伍之中,两人只是恰好闲着无聊,各自看各自还算得上顺眼,比较谈得来罢了。
交情?谈不上。
关系也只是如此。
所以,王大狗自然不会为了张残的“鲁莽”行动而买单。假如再联想一下,张残下一刻被斩为肉泥,事后王大狗也不过多了一些引以为傲的谈资——这小子不听我的劝告,得,被宰了吧?真是活该!
嗖的一下,一直烟花直冲云霄,绽放出五彩缤纷的绚烂。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这当然是这群强盗通风报讯的手段,张残其实是可以制止的,不过也不知为何,他并没有这样做。
刚开始的时候,他是觉得打落那个烟花有些麻烦。但是随后一想,打落烟花不过是举手之劳,总比要应对接下来无数人马来寻仇,要简单的多。
不过也无所谓了,事已至此,笑着面对就是。
“怎么回事?”
清冷的语气伴以醉人心脾的香风,张残这才第一次看到这位澹台姑娘的完美的五官。
她生了一副有些圆润的脸蛋,面颊粉嘟嘟的,其可爱更远多于美丽。加之她一袭淡粉的装束,整个人当真就是粉妆玉琢最完美的写照和最贴切的诠释。
虽然让人忍不住想去捏一捏她的脸蛋儿,但是她无论是眸中还是语气,都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寒。
冰山美女和可爱,这种截然不同的特质聚积在了一起,让这个澹台姑娘展现出了别具一格的矛盾之美。
她远不是张残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但是其独特,却是张残一生之中,首次得见。
张残没有说话,但是从地上爬起来的陈俊,到时添油加醋的把整件事情说了出来。
其实无论他再怎么添油加醋,事实就是摆在了这里——强盗抢劫,张残拒绝,然后起来冲突罢了。
整件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总不能因为张残“反抗致人死亡”,就被法院判刑吧?好吧,这个新闻虽然是假的,是杜撰出来的,但是其中的道理没有区别。
澹台姑娘皱了皱眉,有些不满的看了张残一眼,但是她却没有责备出来,只是轻声说道:“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吧。”
一句话,也止住了陈俊嚷嚷着要处罚张残的喋喋不休。
不得不说,这澹台姑娘处理事情的方式,要比陈俊成熟的多。试想事情既然发生,再去计较谁对谁错,根本就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有这样的精力,还不如去想想办法,应对因错事而产生的后果。
这边话音刚落,一声粗犷的长啸声,滚滚而来。
单论如此声势,来人似乎比拉达那个大和尚还要凶猛。不过张残却知道,他不过是利用此地独特的地形,使得他的长啸声与回声激荡在了一起,才显得这样的声势逼人。
所以,在不明白之前,会觉得来人和拉达相得益彰。明白之后,就会知道其实是相形见绌。
不管这么说,己方这边除了张残,其余之人,甚至连武功最高的澹台姑娘,全部尽皆失色。
陈俊哆嗦之余,又怒视了张残一眼,当然在怪张残的“鲁莽”,惹出了恶狼堡中极为难惹的**oss。
只会朝着自己人逞威风的人,张残懒得给他好脸色,只是提醒道:“陈兄,刀不是这么拿的。别自己不小心伤了别人,对吧?”
陈俊的握着刀的手都哆嗦成什么样子了,与敌人厮杀了,他能不能劈断一根拇指粗的木棍都是个问题。
澹台姑娘刚才虽然责备似的看了张残一眼,但是眼下见到张残面色自如,谈笑风生,又不免多了一些欣赏。而随着张残的视线,她也看到陈俊哆嗦的手,就像爵爷被宇宙队梦三巴萨吊打时那般无助的模样。
很自然而然的,对比之下,我们的澹台姑娘就对陈俊生出了一丝鄙夷。
随着长啸声戛然而止,除了回声仍旧在震荡之外,一个异常魁梧的壮汉阴森着三角眼睛,挺立在了诸人的面前。
帅不过三秒。
因为这样的阴森恐怖的气质,在他见到澹台姑娘之后,登时又被无比强烈的某种**所代替。
前一秒钟还像一个修罗杀神,下一秒钟又变得猥琐下作,如此迅速的转变,哪怕最有演技的明星也不可能做得出来。
不过这壮汉一时失神之后,便恢复常色。
看了一眼仍在地上打滚的那个强盗,他仰天大笑:“竟然还有人敢惹我恶狼堡?给我站出来!”
张残左右看了看,貌似圈子里,除了之前那几个把张残围起来的恶狼堡之人外,也就只剩下张残一个人。
别的挑夫都被吓跑了嘛!
莫不成这是眼神不好?张残一边想着,一边举手:“举手行吗?”
其实这壮汉这么说,也是想在这澹台姑娘面前表现一把,现在张残也没算搅了他的戏,于是他点了点头:“好!我欣赏有胆量之人!”
随后他朝着澹台姑娘说:“多留下一千两,我把人带走,此事作罢!”
说白了,刀头舔血,争得最多的,其次才是面子,首推的自然是利益。
恶狼堡无非是求财,所以这壮汉的要求,完全在张残的预料之中。哪知澹台姑娘却摇着头,想都不想地说:“两千两,我把人带走。”
这澹台姑娘貌似挺有钱的!张残暗自想着,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身价一下子飙到了一千两白银,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进步了。
以上当然是开玩笑,因为张残知道,澹台姑娘之所以肯花大价钱保住张残,只是因为她是这支商队的领头人。而作为一个队伍的头脑,就像是带兵打仗一样,最怕的是失去了凝聚力和人心。所以张残知道,除非是真的特别苛刻的条件,那么自己这一次算是被保住了。
“澹台姑娘好生豪爽!”
看起来,这壮汉认识这澹台姑娘。
经过一番思索之后,这壮汉终于放松了神色,点头道:“请姑娘代我向阁主她老人家问好!”
像恶狼堡这样的小角色,就算这恶汉是其中的头子,也绝不会和素心阁阁主扯上什么关系。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向澹台姑娘表明,他是看在素心阁的面子上,此事才作罢。
事情就这么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不过这样的代价,当然算得上严重,毕竟那些都是真金白银。
王大狗也没有什么脸面和张残继续并行,不只是王大狗,其余的挑夫都是这样。关键时刻,他们都事不关己的选择了独善其身,除非脸皮特别厚的人,不然谁都不好意思和张残再去接近。
唯一对张残还有关注的,也只有陈俊了。他时不时的,就转过头,朝着张残恶狠狠的瞪上一眼。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张残心中一动,听到了澹台姑娘轻盈到无声的下车声音。
想了想,张残也跟了过去。
跟在澹台姑娘的身后,没走多远,她便停了下来。
今夜乌云密布,星月不见,并不是什么欣赏月色美景的好时机。而此地穷山恶水,更没有什么值得去留恋的地方。
“澹台姑娘,是在故意等张某吗?”
澹台姑娘并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道:“张兄果然是个高手,居然离小叶十步之时,才让小叶生出感应。”
十步吗?
张残鼻子再往前探一探,都能碰到她的秀发了。
哈哈一笑,张残和澹台小叶并肩而战,说道:“原来澹台姑娘竟然是因为张某还有些价值,才愿意赔付了那些赎金。”
澹台小叶转过头看着张残,而张残只是随意的瞟了她一眼,又再度把目光放在了远方。
“是啊!”澹台小叶先是回答了一句,然后才反问道:“如果对小叶没有任何用处的人,难不成小叶还会舍得花半点金钱在他身上?”
张残岂会听不出澹台小叶语气里的不满,只能苦笑着说:“是张某说错话了!”
“哼!”
澹台小叶冷哼了一声,却没再搭理张残,转身离去。
张残唯有再度苦笑一声,有心想说几句抱歉的话,不过想了想,最终还是算了。
他并没有跟着澹台小叶一起回去商队,反而趁着夜色,一路风驰电掣,又回到了一线天。
一线天还有恶狼堡的强盗,以张残现在的修为,不动声色的拿下其中一个,真的就像是呼吸般容易。
而后张残换上了那个绣有三只狼头的服饰,摸上了恶狼堡。
当中自然有巡逻的强盗,当然,张残穿着这样的服饰,再加上他过人的身手,根本没有被发现的可能。就算被发现,这里的一群阿猫阿狗,也别想对张残造成什么威胁。
恶狼堡坐落在这座山顶之上,张残对这一片并不了解,所以也不知道这座山,名叫什么。他只能推测,如此雄伟的山脉,绝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只看山峦上的青草艳艳,百年古树比比皆是,只让人可惜这么古朴的地方,居然变成了一个贼窝。
“也就是大当家心情大好,捉到了叶梦琪这个小娘西皮,不然的话,今天那支商队,保不了被血洗。”
张残现在将耳目彻底放开,听到了这一句话后,停下了脚步。
叶梦琪?
这是叶斯临死前,对张残提过的那个名字。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叶梦琪,他很希望张残能代他,向叶梦琪说一声抱歉。
当时叶斯还给了张残一封信,不过张残近来的不断颠沛流离,那封信也早就不知下落了。
“哈哈,她废了二当家,难不成还想着能跑得了?”
“就是嘛!长得那么够劲,不就是天生让我们男人草吗?何必装的跟个圣洁烈女一样,老老实实的闭上眼睛享受,那才对嘛!”
“对了!你们说,大当家享受过后,咱们会不会捞着点汤喝?”
然后张残就听到了一群人,发出了很男人很男人的笑声。
白天的时候,张残见过那个大当家,因为他根本无需使用精神力,只是凭着过人的灵敏嗅觉,便摸清楚了大当家所处在的位置。
他不再停留,完全使出身法,很多巡逻的守卫,只是觉得手上的火把忽然被风吹了一下,等他们回过头时,却连鬼影都看不到一个。
刚刚走到大当家的门前,就听到了屋子里一声清脆的耳光,然后是衣衫被撕毁的声音。
从音质上判断,张残还知道被撕毁的衣衫,是上等的纱质布料。
“今天老子就教你如何做女人!哈哈……”
听到这个大当家的浪笑,张残也知道时间紧迫,便无暇再去理会其他,直接破门而入。
房中的女子,应该就是叶梦琪,可以说已经全果,而那个大当家是已经彻底全果。
张残笑着说:“没打扰到二位吧?”
张残的武功和这个大当家本来就不是一个档次,而现在他乍一见到张残居然就这么摸到他的房间里,更是让他泛起了无数的疑心:难不成他的猴子猴孙们,已经无声无息的全被伏诛?
还有就是,不论男女,被人撞破房中事的时候,除了某岛国的职业体系的那批人,或许都会有一种羞耻感。
总之,这大当家心神失落,又不知所措,再加上他远不如张残的武功。
张残提着长剑(山下制服那个强盗的时候,张残当然要把他的剑也取走),幻影剑法绽放出梦一样的迷离意味,一出手便断了这大当家的喉咙。
而后张残大手一挥,将外袍披在了叶梦琪的身上,当机立断地说:“要想活命就跟我走,快!”
无论是破门而入还是张残眨眼间宰了这个大当家,都发出了不小的动静。虽说大当家的房子远离其余的喽啰,但是保不准就有耳力过人的人,听到这些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