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过后司徒府的管家就来接司徒绥一行人回府,司徒无华托落葵将一个安神香囊送给落絮,司徒纨托落葵将一方香纨送给司空玄武,落葵瞅着没人的时候悄悄将香囊和香纨都给了司空玄武。
司空玄武将香纨收到自己袖子里,拿着香囊对落葵说:“柳姬是司空府的公子,怎么能随意收受男子之物,将来议亲对柳姬不好,你找人将这送还无华公子。”
落葵没料到司空玄武竟然如此双标,只准自己跟别人眉来眼去,不准落絮找个心上人,气恼的落葵一把抓过香囊藏到自己袖子里。
司空玄武看到落葵的脸色,知道她正在生气,也不招惹她,只冲着屋外喊:“檀丫头!”
檀丫头立马现身恭敬地等候。
“冬日天短,快去把厢房收拾一下,让关你屁事住进去。”司空玄武会心一笑,也不看落葵惊诧的脸。
“谁?”檀丫头看着书童问。
“落葵!”书童幸灾乐祸地笑。
“笑屁!”落葵没好气地说。
司空玄武最近注意到落葵吃的好,穿的好,睡的暖,气焰一天高过一天,连檀丫头都得看她脸色,今天非要降服这个臭丫头,好好挫挫她的锐气,让她知道厉害。
“莫慌,再听到污言秽语,就直接给我打嘴,记得吗?”司空玄武摸着香纨说。
落葵捂着嘴急忙跑到司空朱雀屋里,芳丫头是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着,司空朱雀看到落葵来了立马把她撵走。不合群,没人要我,我就不信,你们看吧,我去攀个高枝,到时候让你们后悔。
刚出院子大门就看到司空白虎独立墙角,落葵走上前弯腰拱手行礼,司空白虎回礼,花园尽头仆从正忙碌地收拾宾客散后的残席。
司空白虎脸涨的通红,八尺男儿竟然扭扭捏捏地说不出话,落葵摸着袖子里的香囊,心生一计。
“白虎公子可是要找朱雀公子,还是玄武公子?”落葵嬉笑着问。
“我找你,落葵姐姐,绥姑娘可有托付?”司空白虎一脸期待。
落葵有些为难,司空白虎的诚挚让她不好欺骗,内心纠结低头不语。
“没关系,没关系。”司空白虎以为自己吓到落葵,说话声音变得柔和,不像刚才那么激动。
落葵心想司空白虎不过就是个动情的大男孩,既然司徒绥已经和他定亲,他们之间传个信物什么的再正常不过,那司空白虎有期待也正常,若他期待落空对他们今后的婚姻生活会不会有影响?
“这个是绥姑娘托付给我的,说是可以安神,白虎公子征战沙场,日日艰辛劳累,这香囊。”
落葵从袖子里慢慢拿出香囊,还没等编好谎话,司空白虎就一把夺过去。
满脸沉醉的司空白虎乐不可支,他将香囊塞到胸口,从袖子里取出一串白色的珠链手串。
“快过年了,明日夫人肯定会派人去给司徒府送年礼,到时候你跟着玄武公子一起去,记得一定要把这手串送给绥妹妹。”
“白虎公子为何不亲自送过去?”
“春冬之际,战事繁忙,明日就得起身回虢国国都,告诉绥妹妹,开春过后就回来娶她进门。”
“这手串,我应该怎么说?”落葵完全看不出来手串的材质,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司徒绥解释。
“这是犬戎大将的后槽牙,一共二十四颗,每一颗都经过精心的琢磨,上面的光泽都是我的丰功伟绩,绥妹妹身子弱又不禁吓,有这手串能挡一切邪魔。”
落葵像看到二十四颗人头在自己手上,吓得脸色苍白,双手哆嗦,心里痛骂司空白虎,你也知道司徒绥不经吓,你把这手串送给她,难道不是想吓死她吗?
司空白虎以为落葵被自己的功绩震撼到,他洋洋得意地说:“落葵姐姐不知,我这一生最荣耀的成就在你手上。”
落葵强迫自己露出崇拜的笑容,心里恐惧地将手串放到袖子里,浑身冰冷。
司空白虎第一次见婢女不怕他,还非常崇拜他,内心不觉骄傲,更有种遇到知己惺惺相惜的感觉。
“天色已晚,风雪又重,跟我去喝杯酒,暖暖身子。”司空白虎不由分说地拉着落葵就走。
俩人躲到一间柴房,生起一堆火,司空白虎从袖子里拿出一葫芦白酒递给落葵,自己又拿出一葫芦白酒,刚开始落葵担心被司空玄武骂不敢喝,后面经不起司空白虎劝酒,俩人就烤着火拿着酒葫芦干喝,没一会儿落葵就喝趴下了,什么话都敢说。
“白虎,你说纨姑娘将来不是跟着司徒绥一起嫁给你吗?她天天跟玄武公子眉来眼去的,你也不怕他们出事?”
司空白虎看着脸颊绯红的落葵,意味深长地说:“这些庶出的孩子很可怜,将来要跟着姊妹作为滕妾嫁给不喜欢的人,如今她们尚未嫁人就由着她们喜欢,发乎情止乎礼,结婚后自然也就好了。”
“发乎情止乎礼,结婚以后就好了,白虎公子很自信嘛!”
“不是我自信,是我相信纨姑娘和玄武弟弟,他们都不是那浪荡子。”司空白虎喝口酒说。
“浪荡子,落絮,不柳姬,一开始玄武公子和朱雀公子都喜欢柳姬,现在说变就变,还不浪荡。”落葵脑子已经完全不是自己的,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听到什么话就接什么话。
“落葵姐姐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司空白虎一掌劈在落葵后颈,落葵昏迷过去。
檀丫头看到司空白虎抱着醉酒的落葵进来,赶紧把落葵安置在一个狭小的厢房里,司空白虎细心叮嘱小丫头们照顾好落葵,和正在下棋的司空朱雀、司空玄武打完招呼就离开了。
一早司空玄武起来就派人把落葵揪下床,恨恨训斥一番带着她和书童去司徒府送年礼。
司徒绥作为嫡长女,司徒无华作为嫡长子,俩人都被安排住到后院正房司徒老爷屋里,司徒孟、司徒纨则和庶母住到东西厢房。
司徒府来来往往人很多,司空玄武在前院拜见司徒老爷,落葵自己去后院拜见司徒绥,刚好司徒绥有贵客招待,落葵就站在廊下欣赏雪景,听到屋子里传来哭声。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我做滕妾?”落葵听出来是司徒纨的声音。
“遵守宗族礼法将司徒绥和司徒无华安排到正屋是你们提出来的,娘亲以为你们早接受庶出的事实。”落葵推测是司徒绥的庶母。
“庶出,就是要做滕妾,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庶出,将来还是要做滕妾,生生世世祖祖辈辈都是庶出。”司徒纨哭的快要断气。
“妹妹!夫人对我们已经很照顾,这么多年也没有将两位嫡子送到洛邑,我们独享父亲十几年,该知足了。”落葵在心里赞叹司徒孟识相。
“我是不知足吗?我是不想嫁给司空白虎,我喜欢玄武哥哥。”司徒纨哭诉着。
“住口!没羞没臊的!你这算什么贵府女公子?”司徒孟呵斥妹妹。
“做什么女公子,国人还能挑个喜欢的人,我就只能做妾,还不能挑个喜欢的人。”司徒纨依然哭闹。
“庶民为奔,你是婚嫁,自比下贱,你就不怕被人耻笑?”司徒孟的语气越来越冷冽。
听着屋里的争吵声,落葵在心里想这司徒府真是好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