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听到司士帛在客栈大声抗议,他请的三个打手不仅把珍儿和珠儿偷走了,还把他的马车和所有行李卷走。
无华来告诉司空玄武时,他和落葵会心一笑。
司空玄武表情严肃地出去,再三问清楚珍儿和珠儿确实丢了,他骑马就要去追。
公子弃无所谓地说:“两个婢女而已,再买就好了,何必耽误大家的时间。”
司空玄武气愤地说:“我没有强迫你去追,她俩是我司空府家生的,我追回来就是我的,你们只管赶路,说不定我又比你们早到下一个客栈。”
落葵望着司空玄武的背影感慨良久,这是他第一次对婢女都这么有责任感,整个人好帅好高大。
丹丫头看着正在盯着落葵的无华问:“少爷,如果丹儿有难,少爷会奋不顾身的来救丹儿吗?”
无华回头愣住一下,然后僵硬地点点,急忙转过去看落葵的脸色,害怕丹丫头的问话惹她不高兴。
又是毫无表情的样子,真让人无语气愤,无华跟着落葵回屋,把丹丫头气的不行。
公子弃阴郁地对丹丫头说:“看来你很快就要伺候两个主子了,真是辛苦你了。”
司士帛不解地问:“什么意思?还有哪个主子?”
等他们都离开后,落安慰丹丫头说:“你不要慌,更不要把怒气写脸上,就算无华公子喜欢落葵,可你是他大丫头,只要不出错,将来最少是个通房丫头,已经很好了。”
丹丫头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她的未来在所有人眼里还是奴婢,跟着去找无华理论,就听见落葵在跟他怄气。
落葵阴阳怪气地说:“你来我屋做什么?你的丹儿害怕呐,赶紧去陪她吧!”
无华满头冒汗解释道:“她就是一个丫头,我们什么也没有。”
“我也是个丫头,我们什么也没有啊!”
落葵一眼看到门外的丹丫头,把无华推出去关上门,气鼓鼓地把金钗扔地上。
突然柳姬一声大叫,落葵冲过去看到公子弃和落联手阻止她自残,盲人和无华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司士帛嫌弃地说:“这个疯女人,迟早害死我们。”
青茅出来替叶淳询问情况,司士帛刚好跟着一起回去找叶淳说话。
落葵拉着盲人的手走进屋,把公子弃赶出去,让落守在外面不准人靠近。
落葵和盲人一人按住柳姬一只手,用香囊让她安静下来。
“姐姐,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你非得寻死不可?”
瑟瑟发抖的柳姬不说话,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伤口崩裂流血。
盲人通过按住柳姬的手诊断她的脉搏,身子这么虚弱脉搏还能活泼,应该是有孕在身。
“姑娘,你不能这样,你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你得好好活着。”
落葵惊讶地问:“什么?”
“弃公子的吗?”
“就是因为这个孩子对不对?”
落葵把身上从司士府偷的金银首饰全部给了盲人,求他一定保守秘密,绝对不要说出去,并快速把他打发出去。
“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给我就好,我帮你养着,不会有人知道的。”
柳姬的眼睛开始有了一丝光芒,她无力地摇头。
“放心,我会告诉别人是我怀孕了,你生了这个孩子以后我就带走他。”
“你到底在怕什么?”
柳姬懦弱地小声说:“我不知道,不知道。”
落葵抱住她轻轻哄她放松,耐心地说:“我没有家人,如果你把他给我,我一定当亲生孩子对待。”
“无论男女?”
“无论男女,我向天发誓。”
“可孩子得有父亲。”
“外头那么多男的,找一个赖皮也容易。”
“不能是弃,也不能是司士帛。”
“你放心,叶淳有青茅守着不好办,可玄武和无华还是有机会的。”
“我不想跟他再有纠缠。”
“那就无华,我气死丹丫头。”
“落葵,你真的不恨我?”
“恨,恨你个傻子,受了那么多委屈,吃了那么多苦,为什么不告诉我?”
落葵抚摸着柳姬脸上的伤疤,虽然现在浅浅的快没有痕迹,但她最清楚脸上的伤是多么的打击人。
更何况柳姬现在穿着亵衣,胸前、后背和胳膊上的新伤旧伤交叠着,让落葵触目惊心。
“弃公子打你吗?”
柳姬难为情地披上外衣,淡淡地说:“别误会,不是他。”
“那你这?”
柳姬眼神凌厉地说:“伤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将来必定会加倍讨回来。”
落葵担心她又轻易放弃生的念头,鼓励她报仇说:“对,那些伤害你的人,绝对不能让他们好过,你死了他们就逍遥自在了。”
柳姬握住落葵的手,眼里藏着一团火,是炙热燃烧的复仇之火,也是活下去的火焰。
司空玄武追了两个时辰才在路上看到司士帛的马车,他们已经把珍儿和珠儿卖到酒肆。
三个打手被狠狠揍了一顿,乖乖交代酒肆的位置,马车和财物也被司空玄武全部带走,白白忙活一场。
那酒肆藏在山野之间不好寻找,一路上费了很长时间才到达目的地,可那主人是个小老太婆,浑身透着精明干练的气质。
“哪里有什么少女?来吃酒的都是些糟老头子,谁有钱买得起春。”
司空玄武懒得跟她废话,直接往里闯,却被五个大个子给挡在门外。
“儿子们,别吓到客人,他不信,你让他进去找就好了。”
司空玄武挤进去找了一圈,没有珍儿和珠儿的踪迹,不过他们的反应让他很确信她们就在这里。
“要多少?金银钱贝,我都给你们。”
“我说了没有,老婆子能骗你不成?”
司空玄武急躁地又把酒肆里里外外找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线索,突然灵机一动他飞身跃上屋顶。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她们俩正好被绑在屋顶,解开绳索,拽下嘴里的棉布,司空玄武抱着她们一跃而下。
老婆子被司空玄武这两招给吓到了,她拦住要打人的儿子,换个嘴脸笑着说:“少侠好身手,这屋顶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会多了两位如花美眷。”
珠儿躲在司空玄武身后大声抗议:“明明是你把我们送上去的,现在又不肯招认。”
珍儿拉着她默默摇头,俩人搀扶着上了马车,司空玄武把车上的财物丢给老婆子。
“够你们活八辈子了,往后要再让我知道做买卖人口的生意,我要你们的命。”
五个儿子一起拥上来,谁也不让谁,抢夺着包袱里的财物。
飞驰而去的马车上,珍儿惭愧地说:“少爷,我们。”
“什么都别说,你们还是司士帛的婢女,只是我要提醒你们,司空夫人和儿是被他害的,将来的仇我一定会报,至于你们的死活,到时候就与我无关了。”
珠儿恐惧地搂着珍儿的胳膊,他的意思很明白,提醒她们司士帛和司空府有仇,必定不会信任她们。
珍儿心窍通利,司空玄武如此费心救她们,又不肯留下她们,那就是让她们感激,并监视司士帛的一切,将来报仇也能借她们的手。
月影朦胧,马车铛铛,树木黑密的轮廓在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