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踢它了,怎么啦?踢坏了吗?”斯文青年也来火了,声音跟着高起来。
两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吵,车厢里声音很噪。旅客们只是掉头看着他们,谁也不出声。连司机也只顾开车,一声不吭。
紫黑脸旅客开始爆粗口骂人:“你个**养的,再凶,我打爆你的小白脸!”
斯文青年也还嘴骂起来:“你年纪这么大了,还好意意思骂人!”
“就骂你,怎么啦?不是娘养的东西!”
“老不死的,你再骂,我对你不客气!”
眼看他们就要打起来,乔小明实在看不过,就对他们说:“这么点小事,吵什么呢?真是。出来旅游是开心的事,被你们一吵,大家的心情就都不好了。”
“他说得对,不要吵了。和为贵,要开心,对身体才有好处。”有人附和道。
“他只是用脚踏一下桶,又不是踢你人,你这么凶干什么?”也有人说了句公道话。
乘客们这才纷纷劝说起来。
“你骂我老不死,你还活不到我这个年纪呢。”紫黑脸旅客不仅不听劝说,还更加暴怒。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挥起拳头就朝斯文青年脸上打来,“你个小混蛋,不教训你,就不知道规矩。”
“你还真打啊。”斯文青年也站起来,闪头躲过紫黑脸的拳头,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和衣领,在过道时扭打起来。
“老沙,不要打啦。”坐在紫黑脸一凳上那个六十岁左右的女人,尖声大喊起来,“你有心脏病,不能激动的呀。”
紫黑脸还是不听,拼命扭着手要搧斯文青年耳光。斯文青年力气也不小,紧紧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脱出来。
乔小明一看不对,就对罗佳俊说:“罗佳俊,快制止他们。”
他的意思是对这种没有本事的人,根本不用他动手,让徒弟出面就行了。罗佳俊听到师傅的吩咐,马上从位置上站起来,转身对他们大喝一声:“住手!”
扭打在一起的两个男人都一愣,斯文青年听女人说他有心脏病,就不想再打,松手放开紫黑脸。没想到他一松手,紫黑脸就扬手打了他一个耳光。
“啪”地一声,耳光打得很重。
罗佳俊正要上去拉架,斯文青年也怒不可遏地打了紫黑脸一个耳光。紫黑脸激动起来,扑上去还击斯文青年。
罗佳俊提高声音说:“你年纪这么大,怎么也这么好斗啊!”
紫黑脸转脸瞪着罗佳俊,不客气地说:“你是谁啊?关你什么事!你们是一伙的?”
斯文青年气不过,趁他转脸去看罗佳俊的间隙,又扬手打了紫黑脸一个耳光,嘴里骂道:“这个老混蛋,实在是太嚣张了。”
紫黑脸愤怒至极,眼睛瞪到最大,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但立刻,他脸上的血色急速消退,顷刻变成灰白。他的身子也摇摇晃晃地要倒下来,他两手乱抓,却没有抓住什么,身子就软倒在过道的地板上。
“啊?他心脏病发了。”坐在紫黑脸一凳上的女人,连忙走出来,在他身边蹲下来,叫着他说,“老沙,老沙,你怎么啦?”
车厢里乱起来,旅客们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伸长脖子朝这里看。
“出事了,这个年轻人要倒霉。”
“是这个人自已不好,他先动手打人。”
女人伸手摸紫黑脸的胸口,又惊叫起来:“他心脏停跳了,怎么办啊?快弄他去医院!”
“高速公路上,哪来的医院?”前面的司机边车开边说,“谁让你们在车子里吵架的?出事人命事故怎么办?”
斯文青年也吓得脸色发白,两手乱抖,不知所措。
有旅客冲司机喊:“到下一个出口处就下去,找医院去抢救。”
司机说:“离下个出口处还有三十多公里,出去后找到医院,不知又有多少路,来得及吗?”
蹲在紫黑脸身边的女人哭喊起来:“他的手也凉了,老沙,你不能就这样走了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车厢里既紧张,又慌乱,旅客们都急得脸色发黑,却一筹莫展。
乔小明坐在他们后面的第三排位置上,他见紫黑脸旅客倒在地上,就感觉不对。但那个女人抢先走到他身边蹲下来,以为他能帮他,就静静地看着。
现在听她说老沙心脏停跳,手也发凉,就急起来。他连忙对站在面前的两个旅客说:“你们让一下,我来看一下。”
站在他面前的高条子旅客回头看着他问:“你是医生?”
“我不是医生,但我能救他。”乔小明镇静而自信地说。
“真的?快让一下他。”长条子旅客连忙让开身子,又叫其它人让开。
乔小明走到紫黑脸旅客身前蹲下来,摸着他的脉搏说:“他的脉搏也没有了。”
“那还有救吗?”有人紧张地问。
“你让开一点,快不要哭。”乔小明让哭着的女人让开身子,也有些着急地说,“超过十分钟,他就没救了。”
他说着就抓起老沙的两只手,掐住他两根中指的点命穴不动。
车厢里一片寂静,所有旅客都屏住呼吸,不敢喘气。
罗佳俊和两个女同学都惊讶地看着乔小明,也是不敢吭声。
“师傅,你还会救人?”过了一会,罗佳俊憋不住,把头伸到过道里,有些担心地问,“我们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本事?”
乔小明不吭声,只顾沉着脸用力掐着。掐了四五分钟,他放下老沙的手,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他把双手交叉叠放在一起,按在老沙的胸部,两膝跪在地上,先是用力往下按压他的胸部,再放开。
乔小明一按一放,很有节奏地做着人工呼吸。车厢里很是闷热,车子还在呼呼地往前开着。一会儿,乔小明的衬衫就被汗水打湿了。
“司机,把空调开大一点。”罗佳俊见乔小明汗流浃背,冲司机喊了一声。
“大家都让开一些,让空气畅通。”乔小明用力按压着,对围在四周的人说。
旅客们都自觉地退坐到床位上,只伸出头朝过道的地上看。车厢里紧张极了,静得纸片掉到地上也能听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