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
车子突然停住,把沉睡中的游微澜惊醒。
睁开眼睛一看,游微澜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在封九澈的怀里睡着了。
赶紧坐直身子,游微澜抬眼不经意的看向封九澈那双凝视着自己的深眸,脸颊一红,闪躲着看向车窗外。
是一个身形佝偻蓬头垢面的老爷爷,他从一片田地里冲到了车前,张开双臂拦住了车子的去路。
“不能去,不能去,会死人的,会死很多人的!诅咒,她要杀掉我们所有的人!”老爷爷抬起头,一张脸似乎被烧过一样已经面目全非甚是可怕。
司机探出头对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去去去,再发疯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老爷爷摇头,用力瞪大的眼睛像是要把眼角的疤痕撕裂了:“真的不能去,快了,时间快到了,她要杀掉我们所有的人!”
司机用力的推了一把老爷爷,老爷爷没站稳一下子摔倒在了路边的草丛里。
司机趁机发动引擎扬长而去,老爷爷赶紧爬起来大喊,追着车子一路跌跌撞撞的跑:“不能去,不能去啊,不能去!”
游微澜看着车窗外逐渐远去的那张脸,那双透着血丝的眼睛里满是哀恸和惊恐。
但,最让游微澜难以忘记的是他那张突然被灰雾蒙住的脸,是游微澜前所未见的阴郁。
“将死之兆?”游微澜握紧了手心看向一旁面不改色的封九澈。
封九澈淡淡的点了点头,解释:“人之将死,会有煞气浮现,便是将死之兆。”
乘客忍不住问:“那个老头是什么人啊?”
司机头也不回的说:“是个疯子。我跑这条线的时候他就在了,一看是要去聂杨镇的车就会拦下来一通瞎嚷嚷。不用理他。聂杨镇到了。”
游微澜算是差不多坐了整整六个小时的长途汽车,直到将近傍晚才赶到聂先生的老家——
聂杨镇。
小路尽头的大理石牌坊上刻着的几个暗红色的大字,聂杨镇欢迎您。
和游微澜想象的聂杨镇真的不一样,她从聂太太口中大致听说过关于聂先生母亲的事,聂先生的母亲是一个特别传统同时也特别封建的人,所以游微澜主观的认为聂杨镇应该是一个落后且封闭的小镇子。
可事实上,山峦环抱下的聂杨镇,美的如同是一幅安静的画卷。
之前跟她同坐的男人说过现在是聂杨镇的槐树林开花的季节,远远的看上去,聂杨镇背后的那座山上的确白茫茫的一片,好像是皑皑的白雪,想必那里就是槐树林了吧。
夕阳的余晖给整个聂杨镇盖上了一层淡金色的柔光,游微澜大致扫过一眼,相衬着阳光,那一片白茫茫的槐树花背后,似乎显得有些昏沉和阴暗了。
男人走在游微澜的身后,跟她略略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然后朝着镇子里走去。
四月份已经算是旅游旺季的开端,聂杨镇的街道两旁也竖着各种旅行社和商店的牌子,但是却有很多店铺都没有开门,为数不多的几家店铺前也门可罗雀。
当游微澜走进镇子的时候,一种说不出的压抑顿时笼上了她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