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井逸迫不及待的介绍着自己,他既然来了这,就打算住一段日子,最起码困境解决了,才能回家,要不然,他每天都不得安生。
不过,想想也怪不得他那婆娘那,他们夫妻俩用钱都没什么计划,别说每月攒点钱了,有时总会遇上一月里,有那么几天手头没钱的日子。
所以,这一停了月供,就真的别出门了,可夫妻俩都习惯了每天出门,这陡然因为手中没钱而不敢出门,当真是要命了。
“六叔好!六叔来了这,如果不赶着回京办事,就多住些日子。”
“不赶、不赶。”
“那六叔想在火锅中煮什么配菜,自己随意取就是,那边一排架子上所准备的都是配菜,只不过,取来的配菜量应是你们能吃完的。所以,拿的时候得掂量掂量,若是剩了,就得罚款,即便是骆爷,也得遵照这个规矩。”
“好好好!谢谢你了……你看,食舍里又来客人了,你去招呼他们,就不用管我们了。”
“那骆爷、六叔自己吃好,我就去忙了。”
“去忙吧!去忙吧!”
骆井逸兴致很好,而且,他原本就是一个随意的人,三教九流的人他都愿意认识。
等黎山一走,骆井逸忍不住感慨,“霆儿,这里的这种吃法还真新鲜,这都是谁想出来的啊?”
骆云霆眼神扫了他一下,正准备说点什么,跑堂的小厮就把冒着香气的鱼头豆腐火锅端上来了。
“还真香,这光闻着,就知道好吃,我先尝一下,再去拿喜欢吃的配莱。”
叔侄俩完全互补了,骆云霆是难得说一句话,而骆井逸则是只要想说就说。
他觉得,人生了一张嘴,就是用来说话和吃吃喝喝的。
“六叔尽情用,配菜我去拿。”骆云霆说着便起了身。
“那哪行,最起码我得看看有什么配菜,你拿的没准我就不喜欢吃。”
说是这么说,一块豆腐已经夹了起来,麻溜的塞进嘴里,因为急着去拿配菜,囫囵着就吞了进去。
这下好了,烫得他心肝肺都疼了起来,嘴里嗷嗷的叫着,人也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在原地不停地跳动。
当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骆云霆都走去一段路了,见他这样,又返回来,叫了一名小厮,快捷地弄来一杯凉水。
骆井逸瞬猛地灌进嘴里,跟着砸吧几下,用手抚了抚胸口,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霆儿,这是什么水,还真好喝!”
“山泉水,特意取来应对你这样的人的。”
骆云霆不觉暗自摇头,感慨他这位亲六叔虽是二十五六的人了,行事有时还真像一个孩子。
“呵呵,这美味食舍还真贴心的!”
骆井逸对自己的一番表演,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他虽然咽得急了些,但吃进嘴里又滑又嫩的感觉还是尝出来了,满脸疑惑地道:“霆儿,我刚才吃的就是豆腐?”
“嗯!吃这种在火锅里烧得滚烫的豆腐不能咽的太急,不然就会像你刚才一样。”
骆云霆难得耐心地说了一通话后,才去取配菜。
骆井逸也跟着去了,看着一排架子上一溜儿的盘子里,盛着各种类型的净菜,满眼都是光亮:“这法子好,倘若在京城开这么一家,那肯定火爆的不得了。”
骆云霆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升起一种想法。
他这位六叔一直游手好闲,也不是长久之计,这次父亲如此相逼,爷爷看冷,可能也是希望他找点事做。
不过,这豆腐的制作现在仍仅限于翦庄里的小小豆腐坊,而其技艺,也只掌握疾风、青稞等少数人手中,确实是可以拓展一下的。
只不过,翦清秋好像没往这方面想过,对于豆腐坊,她仍处于“闲趣”的情境中。
“霆儿,你拿了多少?可别拿得太多了,一样拿一点就行。”
骆井逸已经转着拿了一盘子,说话间还下意思地看了看骆云霆都拿了什么、拿了多少。
“六叔不用太在意刚才黎山所说,想拿多少就拿多少,要赔钱也是我赔。”
反正赔也是一半赔给了翦清秋,无所谓的。
“也是,我们霆儿又不缺钱。”
说出这一句,骆井逸的脸上不觉有一丝黯然。
叔侄俩回到坐位上后,便尽情的开吃了,骆井逸一边吃一边忍不住感慨:“这味道,还有这样的火锅吃法,若是开在京城,岂止是火爆,那肯定等着吃的人排队排上整条街。实在是太好吃了!”
骆云霆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六叔想经营?”
“我啊?”
骆井逸顿时恹了,他想经营有什么用,一没这样的手艺,二自己心里好像也没底气。
“六叔难道就不想做点事?尝一尝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日子?”
骆井逸满脸惊奇地看着他:“霆儿,你变了,你竟会说这样的话了,是不是……呵呵呵,不过,这样的霆儿六叔更喜欢。”
骆井逸说着作势想了想:“霆儿,你说六叔若想在京城经营这,能干好吗?再者,这食舍的老板能让我照搬他们的法子在京城经营吗?”
“这个,我得问问。关键是六叔自己有这个决心和信心,有了决心和信心,还得静下心来学习厨艺,这食舍就有教学基地,京城里已经有很多人来这学习了,但有一样,还没有人知道豆腐是怎么制作的。”
骆云霆为了启动他六叔做事,还真是多费了一番唇舌。听他说了这么多话,骆井逸都有些感动了。
他霆儿还真是变了。
因为感动,也因为知道他既然这么说了,一定会支持他把这样的火锅铺子开起来,所以,他嗫嚅着说了一句:“六叔我学,而且认真学。曾经,你六叔也是好好少年,只因为一场仗,你三叔、四叔都走了,你三婶与你堂弟一下就变了孤儿寡母,如今你三婶也已经嫁作他人妇了。而你四叔,更是没来得及成亲……呜呜呜!”
那年,骆云霆九岁,他十三岁。
十三岁的少年,心思最为敏感,那时的他没能哭出来,只是性情,还有对人生的态度都变了。
而此时回想起,骆井逸仍然觉得心疼不已。
“六叔!”
骆云霆见他如此,也不觉红了眼眶,他那老国公爷爷,并没有招什么妾,所以,从他爹到六叔,全是奶奶生的,而且,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都很好。
三叔、四叔对他也都好,在街上只要遇到什么好吃的、什么好玩的,都会想着带回来给他。
只不过,六岁以后,他就一副小大人派头,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因此,更是让他们怜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