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我没问题。”
“云霆,你还是放我下来吧,这会儿我能走了。”
翦云照说着,作势就要下来,滚圆的身体扭动着。
“别动!”
骆云霆轻声一喝,翦云照也就当真乖乖地不动了。
骆云霆见她这般听话,心底不觉充塞起一抹柔情,满含温润地看了她一眼道:“我怎么会连自己的娘子都抱不起呢?你得信我。”
无条件的相信。
翦云照兀自忍着突突跳动的心,既不再乱动,也不再说什么,更不敢把眼神投到骆云霆的脸上,害怕泄露了她此时心底的秘密。
她竟有一种想去吻住对方温润双唇的冲动。
如果是在私底下,她这般作为当然无可厚非,必竟她已是他正儿八经的妻,但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回归庄上,进了大堂,骆云霆才把翦云照放下。
似乎,他就是一直抱着她也不觉得累,反倒心里有一种感动。
他一把翦云照放下来,待她坐定,一边的翦云西就感慨道:“姐夫真厉害!大哥二哥,你们说是不是?”
也只有云西会这么说,而被问及的云东与云南却是稍显尴尬的笑了笑。
“当然!”
“霆儿确实不错,这位黎公子与浩儿也是人中龙风,我家照儿能与你们结缘,当真是他的福气。”
梅之云当然认可儿孒对女婿的称赞,如果不是因为黎玉停与尉迟元浩在,她也会肯定他几句。
但因为有俩人在,她便只能顺着儿子的意思对他们仨人都加以肯定。
“谢谢翦婶这么说,但翦婶的意思好像反了,与云照结缘,应是我等的福气。”
“是啊,干娘,潇然兄这话不错,我因为结识了大妹子,现在也可以说是财大气粗的人了,且因了她给我的底气,才得以一家团聚……大妹子,说正经的,我真得好好谢谢你!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才好?”
“是啊,我也得好好谢谢云照……”
“你们这是何意?谢来谢去的,也不嫌累得慌!如果真心想谢我,就把嘴闭起来,我等原来怎么相处,现在便怎么相处。”
“那是当然,你是我大妹子,这一点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这时,婆子过来招呼他们过去用午饭。
翦连生与梅之云用过饭后,稍作歇息,就得启程回京了。
是以,俩人跟着就站了起来,并招呼小辈们去用饭,移步过去时,翦连生在黎玉停的肩头拍了拍,说了几句语重心长的话。
大致意思也就是赞同翦云照所说,而他也把他当成自己的侄子,并表示因有他这样的侄子他倍感荣幸,他们所有人都要好好地珍惜这份缘份,友好地相处下去。
用过午饭,夫妻俩临走的时候还不停地叮嘱骆云霆,不要太依着翦云照。
回去的路上,梅之云还忍不住感慨翦云照的变化,念叨着是不是得选一个好的产婆送过去。
“这些方面,云霆会准备好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翦连生一直默默无语,可听她一路絮絮叨叨,实在忍不住了才说了一句。
而这一句,却让梅之云觉得,翦连生的意思是她有可能好心办坏事。
必竟,她有过一次用人的失误。
但不能因为这一次失误,也不能把她的当娘的对女儿的关心都推却了吧?
可就是那么一次用人上的失误,使得她这时也不好再说什么,况且,她打心底里确实也有了一丝忌讳。
哎!不管就不管吧。
“雕刻匠怎么要等到明天才来?要不干脆全部由我们自己完成算了。”
等送走翦连生夫妇,骆云霆继续当他的先生,黎玉停与尉迟元浩则陪着凝风继续刻字的工作。
有些常用的字,一个版面里,就需要好多个,再者,想相应增加印刷的速度,便需要多套印刷模板。因此,从工序上来说,还真得费点时间。
“一个好的雕刻匠,肯定不缺过日子的钱,因此,肯定也想趁着年节多歇息,你以为都像你,现在都快钻到钱眼里了。”
“嘿嘿,那是,我现在除了钻进钱眼里,还能想其它什么?再说,难道你就不喜欢钱?”
“是,我也喜欢钱,因为我也是俗人。”
黎玉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嘿嘿嘿,当俗人挺好的,介儒弟恭喜潇然兄,也恭喜我自己,你我都受了我大妹子的影响,懂得柴米油盐了,也懂得过日子,偶尔与柴米油盐打一下交道,感觉更踏实。”
等用过晚饭,黎玉停也走了。
尉迟元浩觉得皇上派给他的活实在太好了,顺路去送他时,亦去壹品二楼去看了返回的朝廷工匠,并兴致很好的道了一声“新年好!”最后约定明日开工时间时,又问侯起他们家里是否一切安好?有没有什么困难?如果有,就说出来,互相之间可以帮衬一下……
咦,我现在这心,还真是越来越博爱了!
回转的时候,尉迟元浩自我感慨着,同时亦感觉自己的形象日趋高大起来。
因为他那般问,确实是真心的,如对方谁有困难,只要他能帮着解决,他一定鼎力相帮。
毕竟,因为蒸馏酒,才使得他们同处一个战壕里工作,这也是缘份。
珍惜生活中所有的缘份,努力生活。
新的一年里,少年尉迟元浩为自己鼓劲。
第二日,朝廷开朝,衙门开衙。
关钰在开朝的第一天,便将建酒精厂的决议下达,而回京述职的骆五叔骆井川却也得了朝廷的任命。
企业部尚书。
虽是同为尚书,却因为是新增部门,初定为正五品。
而这项部门的成立,也意谓着酒精厂的开办只是朝廷的第一项企业,后续会不断增添。
骆井川在接到这一任命时,头脑还有些发懵,这算什么职位?
回府后与老爹说起,才大致明白了一些。
不管怎么说,他算是升官了,值得庆贺一下。
因此,辅国公府里大设家宴,一家人杯盞交错,庆贺骆井川终于不用在外地奔波,唯独缺了骆云霆小夫妻俩的祝福。
翦连生职位没变,却也被新派了活,进行通话设备的研究。
这一铺排,不仅朝廷重臣茫然,同为工部的同僚也茫然,互相询问着,明不明白其中意思?
但不管一众官员怎么想,这事已定,关钰说不用再议,但户部的人却有意见了,这几方面都需要钱,酒精厂或是今后再成立什么厂,都与他们部门没关系,这与之前的思量出入太大。
一时纷纷述说起困难了。
关钰却不管这些,只问了翦郜生一声,问他这户部尚书能不能胜任?如果不能,就换他人来。
翦郜生被问得头上冒虚汗,他这入户部不久,立足未稳,下面的人一个比一个奸滑,户部的账面上就那么多钱,去年年底已经掏空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能怎么办?
这与能不能胜任有什么关系?
户部没钱是吧!
查账,不仅查户部的账,各部门都查。
皇上疯了!
一个一个的臣子在心底叫嚣起来。
这账能查么?
一年一年的,都是糊弄着就过去了。
水至清则无鱼。
皇上这是想与全体臣子对着干。
查,必须查。
监察御史们个个热情澎湃,跃跃欲试。
……
尉迟元浩接到的新的圣意,使得他的好心情极度恶化,而壹品医馆里,韩慎意外被任命为御外医官,亦是正五品。
主要负责朝廷外科医官的培训,所以,与圣旨、官服、官帽同来的,还有二十个朝廷御医。
均为二十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
而这二十个年轻人,在医馆强化培训外科包扎与缝合术一个月后,会与尉迟元浩一道,巡回大周的边境线,代表朝廷慰问守边境官兵的同时,带去酒精与外科包扎与缝合术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