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走廊里传出一声吼,隔着门都能听见。
保卫科的保安要来了,蒙面人察觉不能在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上浪费太多时间,手腕一转,刀便向邵阳刺来,青年也许是经验丰富,并没有慌乱,同样使力射出匕首改变了刀的路径,另一只手借机狠狠地将另一个匕首插入蒙面人胸口,蒙面人吃痛,行动稍缓,但也以常人所不及的速度跳窗而逃。
邵阳这才看清了那位青年,竟然是沐安!
脚步声越来越近,邵阳迅速的想出对策,拽着沐安走进了卧房并让他躺进了豪华舒适的大床上,被子一蒙,悄声对沐安说:“保持安静。”然后脱掉外套和短袖,裹上了浴袍。
敲门声。
“邵先生?邵先生在吗?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邵阳开门,将浴衣裹了裹,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嗯?怎么了?”
来人看到邵阳,脸瞬间变僵,但立刻恢复了:“邵先生,您这里有发生过什么事吗?”说着,还向屋内探头探脑。
邵阳挡住他想窥探的目光,皮笑肉不笑道:“难道你希望我这里发生什么吗?”
“对不起,邵先生,打扰您休息了。”那人未做过多停留,率着跟来的几个人迅速走掉了。
确认人已经走远并且没有其他人监视,邵阳这才关上了门,反锁。
扯开被子,沐安安静的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邵阳看了看他的打扮,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还有大腿上绑着的皮带上的匕首匣——那里只剩下一个匕首了,与几日前那个只会让人想到“岁月静好”的男孩完全不同。
“怎么,你不想做出什么解释吗?”
邵阳想一想也能猜出个七八分,但是他不明白的是面前这个男孩,他的身份令他有些猜不透。
莫非,真是猫精?
邵阳心里一笑。
“有人想杀你。”他依旧盯着天花板,故意不直视邵阳。
“嗯,然后你救了我。”邵阳并不害怕他会杀自己,即使刚才他与别人真刀实枪的打了起来,邵阳也认为自己是安全的。
“嗯。”
“然后呢?不过,谁想杀我,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是谁?”邵阳缓缓睁开眼,眸中迸射出一股力量,似乎想把面前的少年全部看穿。
明天就是自己继承韶华的重要日子,不知道是谁悬赏了自己的项上人头,这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在这个世界上自然有某些处于灰色地带的组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因此,这种公然跑到自己套房杀人的杀手自然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交易只需要知道“结果”,不需要了解“过程”。
少年接受了邵阳的目光。
邵阳想起自己的朋友说的,他说人不管再怎么伪装,只要看双眼就能读出内心的想法,正所谓眼是心灵的窗户。
然而他的眼睛,清澈幽深,就像一汪清泉。不含一丝杂质,让人觉得舒服。
“我不会害你。”他坚定的说。
邵阳笑而不语,爬上床,欺身而上,右手摸上沐安绑在大腿上的匕首,拔了出来,静静移到沐安的颈处:“你的目的是什么?”思及某处,笑了一下:“莫非你是条猫精,来报恩了?”
沐安:“……”
邵阳看着沐安没表情的脸,以为是被吓到了,移开了手腕,将匕首放回原处,嗤笑一声:“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沐安:“……”
上午进行继承仪式,下午参加新闻发布会,就公司未来的走向、合作和有关韶华剽窃抄袭一事进行发布和最终声明,晚上又出席韶华举办的豪华酒席,邵阳第二天凌晨三点才回到家。
哦,有必要说明一下,继承韶华集团后,邵阳就已经不住在那套小公寓里了,也没有回到本家大宅,而是他名下另一套小别墅。
邵阳甩开门就上了二楼,拐进客房,窗帘没拉,花园里的路灯灯光能让邵阳清楚的看见躺在床上的小东西。
那夜,几天前刚发生的感觉再次刺激到他的大脑,并且更加严重了,以至他觉得面前的沐安是如此的有趣,想得到他,想拥有他,想了解他的所有。于是继承仪式的一整天都将他一直用眼神盯着他,企图拴在自己身边,直到深夜看他真的是有些累了才命司机先送回家。
只是,他不过离开才几分钟,他便觉得呼吸困难,脑内模模糊糊印着一个他的哭脸,很丑。他不禁的想,他会不会哭了?于是他忙完一切,拼命的驾车赶了回来。
还好,他没跑。
旁边的猫咪也睡在了沐安身边,邵阳这才觉得自己的大脑逐渐冷静了下来。拉出床头柜的抽屉,那里静静地躺着给沐安用“合理手段”办理的身份证以及相关证件,盯着看了几秒,邵阳痴痴笑了起来。
医院。
邵阳领着沐安的手在走廊里走,尽管这是一个想让他立刻远离的地方,但他还有未完成的事等着他去做。
不管再怎么讨厌,握着沐安的手总会让自己安心许多,即使这在外人眼中看起来是极为怪异的。
对于把他接到自己家住,邵阳对外则称是曾经大学学弟,但他知道一方面是自己奇怪的毛病离不开他,另一方面则是……沐安本人对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这件事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乖巧的就像一只猫,偶尔炸毛也不过是因为邵阳又在他的食物中加了番茄酱。
进入病房,叔叔在床上躺着看报,不用想也知道是这几天韶华集团的动态。
“小阳来了。”叔叔微微一笑,点着头,仿佛是在说:你做的不错。
邵阳自然知道他的笑容意味着什么。
韶华被爆出剽窃抄袭风扬新企划的时候,叔叔被气的一病不起,同时宣布让位给邵阳。邵阳接手后暗中查证,几天后结果均指向了一名曾参与韶华企划的研究人员,很显然,是内鬼所为。但邵阳知道,这不过是替罪羊而已,背后之人藏的很深,所有的线索都被替罪羊掐断。当然,这后面的话是不会告诉那些记者的,不然他们能说到天上去,到时候打草惊蛇就不太好了。
没有谈什么邵阳就与叔叔告别了,即使叔叔在他惨淡的童年对他很好,但邵阳私下向来就不是多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