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皇甫昌的质问,司北非常坦然:“我没有老师。”
话是实话,只是非常让人难以接受,一时间沙龙里的众人望向司北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
ol妹子刚刚看到高明奎还有点紧张,这会儿看到有sānjí的“大师”为她帮腔,又有点按捺不住心思,忍不住在一边嘲讽道:“现在什么人都能混进来了,你说有的人,要是有个像皇甫大师这样的老师,咱们就不说什么了,连张邀请函都没有,老老实实混点吃喝就罢了,偏偏口气还狂得没边,笑死人了。”
“大师?”司北实在是憋不住笑了,冲着高明奎眨眨眼,“sānjí就能称呼大师了吗?”
高明奎神色尴尬,因为他的老师邹忌就经常被人称作大师,自己都不许别人这么称呼他,sānjí魔纹师被叫大师委实尴尬,但有人质疑司北是混进来的,他还是要开口的:“司北是协会的二级注册魔纹师,我邀请的客人,你有意见吗?”
ol妹子小脸煞白,知道自己看走眼了,谁又能想到司北这个年轻得过分,当学徒都嫌年轻的家伙竟然是正牌的注册魔纹师,还是个二级的?
你是注册魔纹师,你倒是戴上徽章啊!
皇甫昌看到ol妹子委屈的表情,一阵心疼,主动接过话:“老朽确实只有sānjí,刚刚分享了一点最近的研究心得,敢问这位小友,可有什么研究心得让我们学习一下?”
司北是懒得争,可不是好脾气,被人逼到眼前了,不怼回去司北自己都觉得于心不忍:“心得没有,我始终觉得,魔纹师是靠作品说话的,研究?我刚才有听到一点您的研究成果,关于空笔技巧的新型练习方法探讨,是吧?”
皇甫昌对司北挖的坑一无所觉,果断地跳下去了,神情傲然:“不错,空笔是困扰很多sānjí魔纹师的一门绘制技巧,我考出sānjí以后,深感同行们摸索的辛苦,做了很多尝试和研究,今天借这个机会把这点微末的成果分享给大家。”
“感谢您无私的分享精神。”司北真的鼓起了掌,皇甫昌没来得及得意,司北话锋一转,“微末也是真的微末,我想问您一句,您通过这种方法学会空笔了吗?在座的大多都是二级,有哪位能分辨出您的方法是不是真的有效?到时候浪费了时间和材料,走上了一条完全错误的道路,责任算谁的?”
皇甫昌心里咯噔一下,自家事自己知,他会个屁的空笔!所谓的研究成果不过是他偶尔的哲学时间里的主观臆测,拿出来吹水的,真要有成果,谁不是藏着掖着,傻啊?拿出来分享!
但心里另一个声音又告诉皇甫昌,这个沙龙除了高明奎没人会空笔,高明奎身为沙龙的组织者大概率不会戳穿他,他只要强撑,没人能质疑他!
皇甫昌强压下心中的怯懦,指着司北厉声道:“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老朽练习时间尚短,确实没能彻底掌握空笔技巧,但这种方法确实是有效的,我能感受到自身的进步!你质疑我,难道你就掌握了空笔技巧?!”
司北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皇甫昌,理所当然地答道:“我当然会啊!”
“你不会空笔,你在这……”皇甫昌说了一半的话戛然而止,犹自不敢相信地追问道:“你会?你会什么?空笔?开玩笑!你说你会你就会了?!我还说我会天星法呢!”
天星法是空笔的晋阶技巧,通常使用在绘制五阶以上的魔纹插件上,邹忌都不敢说自己能百分百成功。
“天星法嘛……我确实是不会。”司北懒得跟这个老梆子掰扯下去了,“空笔?我可以演示一下,现场观摩,机会难得哦。”
司北大方地走到餐桌前,对高明奎说道:“高理事,麻烦来份空气弹的材料。”
魔纹师的沙龙自然会准备一些材料,空气弹的材料都是最基础的,高明奎很快吩咐人准备齐备。
不管是魔纹师还是代理人都围拢过来,时至今日,魔纹的制作仍然充满神秘,不是经常能见到的。
空气弹是最基础最简单的魔纹插件,本来是无须使用空笔这种高级技巧的,硬要用也不是不可以,这就涉及到配方的改动了,某种意义上,除了魂力消耗低得多,难度比起三阶魔纹也不遑多让了,甚至更加考较魔纹师的综合水平。
这个道理皇甫昌同样明白,所以他没有贸然提出质疑,阴沉着脸凑在人群wàiwéi等待着,等待着司北失败的结果。
空气弹魔纹墨水的制备对于现在的司北来说,不要太简单,闭着眼都不会出错,大家的关注点也不在这上面。
不过有眼光的人不止一个,很多人从司北淡定精准的墨水制备过程隐隐看出司北的功底,不由对接下来的魔纹绘制多了一分期待。
空气弹的魔纹非常简单,一笔勾勒的一道弧线,简单同时意味着难以改变,司北要不是有【魔纹学识】带来的深入理解也不敢尝试这般螺蛳壳里做道场的技术。
笔尖凝住的那滴墨水颤颤巍巍的,似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扑到纸上,乍触即分,司北当着沙龙近三十人的面展现了他逆天的控制力。
纵有再多不舍,墨滴还是被拔离了纸面,说是离开,又似分仍合,纠缠不休,手腕微不可察地拨动,笔尖在留恋中微微前移,一路分分合合,一笔勾勒却难道一笔勾销。
这一笔司北用得时间并不长,围观的人群却觉得像是过了整个晚上,这是完完全全的炫技,这是比寻常的空笔更艰深的技巧,用空笔的技巧画出一条连贯的弧线,甚至高明奎敢断定,如果司北的魂力强度再强一点,天星法他都可以试试了!
高明奎有些惭愧地低了一下头,内心里再多不甘愿,他也得承认,单论空笔的技巧,他是不如司北的,他以后再也不想观摩司北绘制魔纹了,严重影响他作为天才魔纹师的信心。
至于皇甫昌,如果他连司北的操作是什么段位都无法分辨,那也没有留在这个屋里的必要了。
此时,皇甫昌的头上豆大的汗珠不住滴落,尴尬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