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晦暗的锋芒自倾颓的水塔处飞出,将火柴凌空打灭。
比起蓄势而发切开钢架的那次,威力小了不少,飞行速度快了很多。
瘦高个阴着脸从水塔的暗面走出,刚刚被绞成漫天碎肉的他这时看起来竟是毫发无伤。
瘦高个指指司北,狠厉地说道:“我不是吓唬你,你实力确实很强,不过凭你的实力是杀不死我们的,你还是趁早放弃,留下方向盘走人比较好。”
“怎么称呼?”司北客气地问道。
瘦高个:“国立综合大学,大四学员,毕琼。”
司北像是在自言自语:“毕琼是吧?你一直在强调‘我们’、‘兄弟俩’,一直在引导我认为你的异能是防御向的,重生或者不死之类的,为什么呢?如果真的是这种逆天异能,为什么你的名气不大呢?你为什么一直劝我放弃,而不是干掉我呢?”
毕琼努力做出一个狰狞的表情:“想死?我成全你好了。”
司北笑了:“你一个玩傀儡的,刚才切开钢架那刀就是你实力的极限了吧?”
“傀儡?什么傀儡!”毕琼极力掩饰自己声音中的慌乱。
司北踢踢地上的“尸体”,说道:“别演了好吗?自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人,你根本不在乎我烧不烧尸体,你现身只是又一次地想要误导我。让我来推测一下你的异能,你可以自由地在本体和傀儡之间切换,甚至可以说你的意识在谁身上,谁就是本体,而傀儡是可以被你复活的,看起来确实是近乎不死的效果了。”
这当然不是司北瞎猜的,而是他结合【怒目】得到的信息,自己分析出来的,基本就是事实了。
已经断气的矮胖学员摇摇晃晃地重新站了起来,应道:“不错,你猜得都对,可是你猜对了又怎么样呢?你能奈我何?”
司北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否定道:“不对哦,解决你在我看来太简单了,根本不是我考虑的问题,我只是恰巧想用你做个实验。”
毕琼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问道:“什么实验?”
“我想实验一下……”司北话说了一半骤然发难,扣住身边的矮胖学员,扔向不远处的毕琼,而后在毕琼反应过来以前,再次发动了【乖离自在·大辟无常】!
上一次司北只是试探,并未使出全力,这次可是真的全力施为了,一道足有十几米高的刀锋龙卷似一头咆哮的怒龙,短暂的蓄势之后,以无可抵御的威势锁定了毕琼和他的傀儡。
谁是本体谁是傀儡?不重要,一起干掉就好。就算在这种情况下毕琼还能互相复活也没关系,复活总要耗费魂力的吧,就让毕琼在一次次复活中耗干所有的魂力好了。
事实上根本没有那么复杂,这种情况下,毕琼确实无法互相复活。刀锋龙卷很快进入第二段,毕琼面对翻滚切割的龙卷无力防守,他只得无奈地启动了徽章的防护,金黄色的护罩包裹了毕琼,威势惊人的刀锋龙卷一时间也奈何不得护罩,毕琼心情放松了一点,抹抹额头上的汗水,最后撂下一句狠话:“小子,你确实很能打,今天我认栽,以后来日方长,走夜路的时候小心点!”
“是吗?”司北露出了笑容,“本来我还在犹豫,仅仅因为你抢我的车,我就下狠手是不是有点过了。现在我不需要犹豫了。”
司北收敛了笑容,声音转厉:“我最讨厌人家威胁我了!我刚刚说,我想做个实验,我想实验一下,我现在单lùngōng击能力能不能打破这个碍眼的乌龟壳!”
随着司北话落,空气仿佛都骤然凝滞起来,刀锋龙卷不再翻滚,如长鲸吸水,收敛于一点,而后拧成细若发丝的一股向着毕琼直贯而下!
金黄色的护罩表面泛起一圈细碎的涟漪,出现了一个细小的孔洞,细线穿过了孔洞,穿过了毕琼和他的傀儡的心脏,夺去了毕琼的全部生机。
毕琼最后只剩下一个想法:你刚刚说你最讨厌别人呵呵你,现在又说你最讨厌别人威胁你,你到底讨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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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琼是戴了徽章的,也就是说,指挥大厅可以实时监控到毕琼那边的状况。
徽章护罩触发以后,指挥员已经将毕琼那边的画面放在了主屏幕上。
这不是什么稀罕的情况,截至目前,已经有九名学员先后使用了护罩放弃比赛,组委会应对这种情况非常有经验,按照流程,3分钟之内,援助小组就会赶到毕琼身边,将放弃比赛的学员接回指挥舰。
闵奉轻松地向身边的郭泰沧感叹道:“这届比赛比往年激烈很多啊,第一天才过了一半已经淘汰了九名学员了……”
“woc!这是什么?!”班傈的惊呼吸引了闵奉等一众大佬的注意力,闵奉扭头向主屏幕看去,正好看到毕琼和傀儡心脏被搅碎,无力跪倒的画面。
魏束的声音有些难以置信,与其说他在发问,不如说他在求证他看到的不是事实:“护罩被打碎了?”
叶明煊纠正了魏束:“严格来说,护罩没碎,这小子取巧了,他使用强穿透性异能集中攻击一个点,强行在护罩上穿了一个孔,这一击的威力还没超过护罩的限度,但也确实达到了五阶的破坏力。”
今天的比赛中,司北是最出风头的一个,班傈熟记司北的资料,有些艰难地问道:“他才大二吧?二阶?这是什么异能?”
“力量bàopò。”叶明煊的回答自己都觉得别扭,“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班傈、魏束几个人听了叶明煊的答案一脸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的表情,你告诉我这是力量bàopò?
“【乖离自在·大辟无常】”郭泰沧喟叹一声,接过话,“重点是他的魂力应用极巧是洪顺馆米八斗的【乖离自在·大辟无常】,单以攻坚能力论,冠绝白玉京的顶级技巧。”
郭泰沧似是陷入了回忆,怅然道:“足足有二十年没见过这招了,米八斗二十年不曾动手,这招也足足蛰伏了二十年,没想到今天会在一个二阶的年轻人手上重现。”
指挥大厅中一时陷入了沉默,大家都在消化着司北的种种表现,可以预想,过上几年等司北成长起来,必定又是一位风云人物。
叶明煊打破了沉默:“联赛不保证安全,都签了免责协议,按流程走吧,联系这位学员的家人。”
指挥员翻了翻登记的资料,沉声汇报道:“报告,这位学员是孤儿,没有家人,资料上登记的信息表明,他是被嬉笑假面收养的。”
坐在后面的老洪忍不住要捂额叹息了,司北你小子怎么尽是招惹是非啊?还专挑惹不起的得罪?算了,虱子多了不咬人,让他自己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