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那间掩人耳目的杂货店,已经是晚上了,黑户们拖着劳累了一天的身躯疲惫地走回属于他们的角落。
没走几步,司北就听到远处传来阵阵呼喝声:
“失火了!失火了!”
有的呼喝充满恐惧,有的呼喝充满兴奋。
紧接着失火的警报中混入了奇怪的呼喊:
“反抗军暴动!”
“不要抢我的吃的!你们这些杂种!啊!”
“滚!老子是反抗军,识相的就乖乖……”
司北捂了一下额头,自己才第三次来黑市,怎么就遇上了传说中的反抗军暴动了?
在白玉京,每年打着反抗军名号的暴动要发生一百多次,其中90%发生在下城,其中又有90%是发生在f区,贫穷成了暴动最好的土壤,这些被世界遗忘的人们,选择了最草率的方式挥霍自己的生命。
事实上,大多数的暴动并不是反抗军策划的,有时只是几个嗨大了的年轻人不知所谓的叛逆和狂妄;有时只是几个揭不开锅的黑户一时脑热的铤而走险;甚至有时可能没有原因,也不知是谁发起的,很多人只是随波逐流地参加一下……
悲哀的是,所有人都习惯了这种滑稽。警部懒得管,f区的警署早已驾轻就熟,甚至f区的居民们也都司空见惯,只是锁好门窗,静静地等待明天的到来。
司北快步下楼,几个穿着破烂的暴民正好上楼,和司北在狭窄的楼道中相遇,司北不欲多事,侧过身体,想让这几个暴民过去,哪料到他不想找事,事情想找他。
领头的一个暴民,呲着一口黄牙,手里拿着一根从桌子上拽下来的桌腿,那两枚已经钝掉的钉子大概就是他所有勇气的来源,暴民癫狂地一指司北:“交出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不要让大爷们自己动手!”
“我讨厌别人占我便宜。”司北无奈地低声咕哝了一句。
狂热的暴民们没听清司北说的什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司北低头下了几个台阶,冲到暴民的面前,抬头直视着暴民,声音冷冽似刀锋,“woc你大爷!”
一截钢质矛尖穿过暴民的喉管,从他的脑后刺出,银白色的矛尖上粘着些粉红色的、粘稠的髓质,随着司北缓缓将短矛抽回,滴答滴答地坠向肮脏的台阶。
司北单手一推那名暴民的额头,暴民捂着喉管“咳咳”地喘息着仰倒,顺着台阶一路滚下去。另外几名暴民看到司北干脆地击杀了他们领头的,一齐畏惧地退后一步,有个胆子大一点地,支吾着摆摆手:“你……你过去吧!我们……”
司北既然动手,就不会手软,这些暴民不过是些欺软怕硬的鬣狗,在真正的狮子面前,只会可笑地发抖。
短矛点了几下,几名暴民姿势各异地栽倒,司北对这个小插曲并不放在心上,疾步下楼。
他可怜ābīn爸那种苦苦挣扎却生存艰难的黑户,也对愿意奋起反抗现状的反抗军有着几分同情,但这不代表他可以理解、可以纵容这些暴民的行为,人最无能的表现就是把自己的无能通过伤害他人掩藏。
这些暴民半点不值得可怜。
司北恢复了本来面貌,走到街边,夜已黑得深沉,在这片劏房林立的杂乱区域,晚上本来是灯火稀疏的。现在通红的火光却烧透了半边黑暗,溢满了放纵的狰狞。
取出一支烟在烟盒上敲了两下,叼上,司北低头正准备取出火柴点烟,一道银白的光柱刺破黑暗向他直照过来,机车引擎隆隆的咆哮声由远及近。
谁这么没礼貌啊!
司北叼着烟,皱皱眉头,用手挡了一下刺目的车灯,打量着驶来的机车。
机车显然注意到了司北,一点不减慢速度,径直向着司北驶来,司北不闪不避,就皱着眉堵着机车的道路。
司北现在有点膨胀了,咱怎么说也是三阶的人了!要是掏出【纵横百战】,还真不信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有人能留下咱!
最后时刻,机车上的骑手才紧紧的握住了车把刹车,机车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险之又险地停在司北身前不到20公分的地方。
司北不由自主地吹了个口哨,骑手是个妹子,戴着绘有涂鸦的黑色头盔,黑色皮衣、黑色皮裤,衬托得身形凹凸有致。
啧啧啧,这小身段,起码有对d吧?妹子这是看我太帅,看上我了?我最近桃花有点旺啊!
“嘿嘿,美女,能借个火不?”司北叼着烟说道,烟卷一翘一翘的,分外轻佻。
骑手摘下头盔,露出利落的短发和干净的眉眼,似笑非笑地说道:“我知道你随身带着火柴的,况且你不记得了?我不抽烟的。”
骑手正是反抗军首领的女儿,三十六支中【啼血】的传承者,赵汀涵。
“晦气!”司北嫌弃地挥挥手,取出自己的火柴点了烟,扭头要走。
赵汀涵一把拉住司北的左臂:“诶!你说清楚,什么叫晦气!见着我怎么就晦气了!”
司北右手夹着烟卷,指指赵汀涵拉着自己衣服的手,板着脸说道:“我警告你哦!你现在拉住的男人曾经和你在一个房间睡了好几天,你想明白,到底是谁更危险一点!”
赵汀涵一下子像触电般缩回手,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露怯了,挺挺胸,扬起光洁的下巴,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在虚张声势:“谁怕谁!有胆来泡我啊!”
“哈哈!你可别后悔哦!我这人最受不了人激我了!”司北看着赵汀涵那副样子就想笑,玩心大起,搭着赵汀涵的肩膀,跨步上了机车的后座,将赵汀涵整个揽在怀里,司北推推赵汀涵的腰,不满地抱怨道,“往前点,我快够不着车把了!”
他上了我的车!
赵汀涵整个人都僵硬了,司北推她的腰,她下意识地就往前挪了挪,紧接着就感觉司北也往前跟着挪了挪,两道修长而结实的手臂环住了自己,握住了车把,壮硕的胸肌紧紧地贴合着她的后背,隔着紧绷的皮衣传来令人心跳加速的热度。
赵汀涵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完全没想着反抗,就这样被司北拥在怀里。
“坐稳了。”司北夺过赵汀涵的头盔,戴在头上,拧动油门,机车发出兴奋的咆哮,司北赞了一句,“车不错,你开得不行,今天哥让你体会一下,什么是专业的飙车!”
松开车把,压抑的钢铁猛兽再也按捺不住,呼啸着冲入躁动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