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王子拜会
作者:奇砚      更新:2019-09-09 12:32      字数:4230

幽暗的地牢中只有一支油灯忽明忽暗地飘摇在一个方形灯台上,地牢中阵阵发霉的腐臭气息让人嗅之作呕。然卫子岭心中却出奇地平静,因为他终于可以安静地整理几天来所发生的事情了。

初入安平君府那夜,在府中小木屋中的女子定是母亲无疑,从那曾在自己梦中无数次出现的背影和梦茹这个独特的名字这两点就可以完全证明,而那个男子到底是谁呢?对,定是安平君武修平,能在安平君府的正后院自由活动不受任何限制的也只有安平君本人了,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只有一种解释了,父亲遇害,将军府被查封,平叔叔不忍母亲流离失所遂将其接到府中照顾。可是也不对呀?为何姐姐又说安平君是小人、伪君子?

卫子岭用力摇了摇有些肿痛的脑袋,平复了一个思绪,“既然想不明白,先不去管他,反正母亲的安全现在是没有任何问题。”卫子岭自言自语道。然紧接着下一个问题又在其脑海中快速思索起来。

根据车家兄弟的临死时的话可以推断,父亲定是被公子荡设计陷害无疑,公子荡欲谋朝篡位之心也同样昭然若揭。然自己却没有任何证据,光凭一张嘴去说恐怕没人会相信,看来还不能太着急,要慢慢地收集证据,无论如何,自己定要让父亲蒙冤得真相大白于天下,定要让那昏庸的卫王亲自为父亲平反。可是太子建看起来似乎也隐藏着什么秘密一般,这一想法犹如一颗流星在卫子岭脑海中一闪即逝。

唉,最头疼的就是自己这乱糟糟的修为了,体内的气魂就像小孩子一样,时不时的就给自己耍一回脾气,说不理他这个主人就不理,没有任何理由。就比如说现在吧,如果气魂听从自己指挥,其完全可以运行真气强行将捆绑自己的牛筋软绳震断,然那家伙意对他这个主人不理不采,任你怎么着急也没有用。现在卫子岭体内的真气可以说完全受气魂地控制,跟他这个主人没有任何关系,看来等什么时候自己能够控制气魂之后,他才能真正能对体内真气控制自如了。

正在卫子岭左思右想后欲朦胧睡去之时,牢门却突然“吱”地一声开了,紧接着传入了家老韩安的声音:“宁忠,你走运了,公子荡竟然亲自到安平君府来拜会你,赶紧收拾一下准备去见公子荡。”

朦胧之际的卫子岭听到此话后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什么,公子荡,要拜会我?”

“别在这废话了,就算借我一万个胆也不也拿公子荡来跟你开玩笑呀,赶快收拾吧!别让荡公子等久了,要不然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家老韩安看起来已经有些着急了。

“你们绑着我,叫我怎么收拾?”卫子岭反而一点也不急,故意耸耸肩说道。

“来人,快快给宁公子松绑!”韩安大声喊道。

很快便来了几个下人非常利落得将牛筋软绳解开,卫子岭又慢悠悠地活动一下手脚,才跟着家老韩安朝外面走去。

原来卫子岭在濮阳兵器店“宝剑认主”这一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被各大势力所得知,当然公子荡一党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一消息。得到消息的公子荡立刻知会手下之人对这个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事情进行了详细调查,公子荡所掌控的组织办事的效率此次竟出奇得快,只几个时辰就查明了真相:

“禀告主人,‘宝剑认主’确有其事,是安平君府的一位新招录的叫宁忠的门客,在陪大小姐武青绫于濮阳最古老的兵器兵中选剑之时发生的。”在神秘大殿中一位蒙面人对着坐在九级玉阶上王座上的依然蒙着面的公子荡恭敬地说道。

“宁忠?安平君府门客,查明其身份了吗?”公子荡略一思索后继续问道。

“宁忠,濮阳本地人,然属下怀疑此人是假冒宁忠之名。”

“为何?”

“前几天城门守卫在例行询查之时曾当场抓获一名无照身贴的老汉,老汉当时声称自己叫宁忠,本地人。经守卫核查之后重补照身贴,现已放回家中。”这位蒙面人慢条斯理地说道。

“哦!那此人是什么身份呢?”公子荡的声音很小,好像是在问站在玉阶下的黑衣蒙面人,又好像是在问自己。

“属下臆猜,此人很可能是失踪了很久的卫子岭!”黑衣蒙面人试探着说道。

“什么,果真是那废物?”公子荡突然提高了语调,吓得黑衣蒙面人不敢直视,低下头静静的站在那里。

“好,看来我得去拜会一下这位宁公子了!”许久之后公子荡才一字一顿得说出这句话,而后其挥手示意黑衣蒙面人退下,其自己独自坐在九级玉阶上的王坐上又冥思了近半个时辰才缓缓站起,离开了大殿。

因此才有了公子荡亲到安平君府拜会门客宁忠一幕。

及至卫子岭简单梳洗后来到安平君府的会客厅时已是第二天的巳时初刻,公子荡与安平君正在饮茶闲谈,卫子岭双眼对着整个会客厅简单一扫却突然发现武青绫竟也站在安平君的身后,只不过此时的安平君府大小姐正一脸不高兴得瞪着自己。

卫子岭也不敢多作停留,略一拱手说道:“门客宁忠,见过荡公子、见过安平君!”

心神不宁的公子荡早就看到卫子岭进入到了会客厅中,双眼一瞥之下竟觉眼前之人好生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然却一时想不起来,待卫子岭话音一落马上倍显亲切地回道:“唉呀,宁公子,真教本公子好等呀,快快坐下说话!”

卫子岭不敢多看公子荡和安平君两人,生怕两人将自己认出来,所以其略一拱手便坐在了旁边的木椅上。

“绫儿,还不去给宁公子倒茶赔礼?”安平君语气异常严厉地对着站在其身后的武青绫说道。

“爹爹,真得要我给他倒茶呀!”武青绫满脸地不愿意。

“你无故将宁公子绑到大牢之中,如此慢待我府中的门客,难道为其倒杯茶赔礼都不愿做吗?如此传扬出去,教我安平君以后还怎么有脸交结江湖上的朋友?”安平君眉头紧皱,看不出真假地说道。

“哦!”武青绫答应一声,不情愿地拿着一壶茶朝卫子岭所坐之处挪了过去。

“安平君,使不得,小可怎受得起大小姐亲自奉茶的待遇呀!”卫子岭急忙站起身对着安平君很是恭敬地说道。其实卫子岭心里当然知道这只是安平君故意在公子荡面前做做样子罢了,如若不是公子荡亲到府中来拜访自己,自己此时还在大牢中关着呢,哪会有如此待遇。至于公子荡为何来拜访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小女慢待了公子,当然要为其奉茶赔礼了!”安平君再次谦和地对着卫子岭说道。就在此次交谈一瞥之际,安平君突然发现这位叫宁忠的年轻人竟与自己的好兄长卫冉似乎有几分神似,在与其第一次会面之时还真未发觉,“难道他就是……”一种非常肯定得猜测在安平君的心中闪过。

卫子岭好像也感受到了安平君的那异样的一瞥,其连忙拱手低头,很不自觉地掩饰着起自己的面容来。

武青绫虽然很不情愿,但也不敢违背父亲的命令,只得亲自为卫子岭奉上一怀香气四溢的新春早茶。待卫子岭将茶杯接过去之时她好像看到了隐藏在其恭敬面孔之下的丝丝笑意,这使得武青绫本就气愤难平的心绪更加起伏不定起来。

“啊呵呵呵!我看宁公子也不是小气之人,安平君就不要再怪青绫妹妹了!”公子荡微微一笑打破了尴尬的场面,继而又说道,“听说宁公子竟然做到了‘宝剑认主’,不知此事真伪,本公子特来拜会,盼其将真情相告!”说到后面一句话时公子荡双眼紧紧地盯着低头不语的卫子岭,此时公子荡已经认定这位“宁公子”的真实身份了,他很可能就是失踪了几个月的卫家那个废物—卫子岭,只是还未有证据证实这一结论而已。

卫子岭也突然明白了公子荡为何亲往安平君府来拜访自己的原因,看来都是“宝剑认主”一事惹得麻烦。然麻烦既然来了,躲是躲不掉了,只有硬着头皮应对了。

“啊,是这件事呀,其实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荡公子,您看,这把古剑就在这里。”说完卫子岭便从后背上将那把古剑解下来向公子荡递了过去。

公子荡小心地接下古剑,仔细端详半天也未发现有何异常,再观卫子岭,其也不像有多高修为的样子,心中略一思忖说道:“宁公子,不会不知道吧,是否不愿告之于本公子呀?”

正当卫子岭不知如何解释之际,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自会客厅外传来:“太子驾到!”

几人心中都马上闪过同一个疑问“他怎么也来了”。

三人几乎同时离坐,朝着会客厅门口走去。

待三人刚刚走到门口之际,太子建一团春风般走进会客厅,对着公子荡说道:“我也听说了‘宝剑认主’一事,今日特来安平君府一探究竟,真巧,兄长也在这里。”继而又一转身对着安平君说道,“事先未能通报安平君,请恕本公子鲁莽了。”未等安平君作答,太子建又回身对着卫子岭说道:“宁公子,我们又见面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呀!”

“太子殿下您过奖了,我真不知大家所说得‘宝剑认主’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兵器店的老周要免费让我挑选一把宝剑,在选剑时恰碰巧让我赶上而已,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呀?此时我也正愁着没法向荡公子解释呢,您看?”卫子岭看到太子来了之后故意如是说道。因为公子荡和太子建兄弟两人自小就天天对着干,现如今弟弟建被立为太子,哥哥荡又欲谋朝篡位,卫子岭相信两人绝不可能像表面上看去那般和睦。

“啊!这样呀,兄长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在来之前我已派人到兵器店问过了,此事连兵器店的老周都解释不了,宁公子不知也是实情,想必你也问过老周了,怎么还如此对宁公子相逼呢?”卫子岭这招果然有用,太子建话锋一转立马开始攻击起公子荡来。

“王弟呀,你怎么知道我对宁公子相逼呀?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对吧宁公子!”公子荡说完便朝卫子岭看了一眼。

卫子岭当然明白公子荡的话中之意,其连忙迎上去说道:“对对,荡公子也只是随便问问在下,并无相逼之意。”

“太子殿下,荡公子,我看咱们还是都坐下说话,也好让宁公子为咱们详细说说这‘宝剑认主’的过程。”安平君已看出两位兄弟互不相让之意,因此开口打破这相持的局面如是说道。

在安平君的招呼下,大家都分主宾做好,当然还是由武青绫为众人奉茶,卫子岭轻啜一口香茶后便将昨日在兵器店发生的那一幕“宝剑认主”详细的经过慢慢叙述开来。因“宝剑认主”一事毕竟有老周、武青绫和卫子岭三人同时在场,尤其是老周可是一直盯着自己,事情的经过恐怕早已通过老周之口传得满城风雨了,卫子岭当然不会再去说慌了。但其体内气魂一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去的,只一口咬定自己一碰这把古剑,古剑就自主出鞘,盘旋飞舞起来,原因为何却是不知。其间,武青绫也随口插上几句,更证明卫子岭所述属实。公子荡和太子建在听完之后,也只能一脸失望地双双离开安平君府。

望着两辆只有王子才可乘坐的四马驾车辚辚远去,卫子岭在心中暗暗松口气,不过他当然知道,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自己如今已经不可避免地陷入到了濮阳这个权力交错的大染缸里了,想躲是躲不掉了。不过也只有身陷其中才能进一步查明父亲遇害的真相和获得证据,从而为父亲昭雪,只是结局如何,熟难预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