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春节终于在大卫国如期而至,整个大卫国都立刻被祥和、喜庆的气氛所包围。尤其是濮阳王城,因今年有云山大败关外狄族和为已故上将军卫冉昭雪正名两件大事发生,国人们在欢度春节时,更是比往年多了不知几多的热闹场面。
如此良辰佳节,武青绫这个疯丫头又怎会消停?她几乎每天都要拉着卫子岭穿梭于濮阳王城的大街小巷之中。卫子岭正愁整日枯燥地背诵诗词无聊没劲,当然也对武青绫的疯狂之举倍加欢迎了。
起初之时,卫子岭还担心安平君会不会因自己整日游玩,以致荒废学业而申斥自己。谁知,几天下来之后,安平君根本就对卫子岭的举动不闻不问。于是,卫子岭便更加放肆起来。
然则,依大卫国的民俗,每年的春节只许国人百工们歇业庆祝半个月,只要过了正月十五,这种庆贺的活动就会相继终止。
意犹未尽的武青绫很是不情愿地噘着嘴对安平君提起了建议:“爹爹,我说您这位大卫的开府丞相,能不能下一道令,将国人们庆贺新春的活动再推迟关个月呀!”
安平君太了解自己这个女儿了,听后故作严肃之状道:“你以为这民俗政令是小孩子过家家,说改就能改的吗?”
“可是您不是大卫国的开府丞相吗?丞相总览大卫国一切民事,这事,还不是您一句话?”武青绫竟还认真地辩解起来。
“胡闹!越来越孩子气了,看来还真得赶快把你稼出去,看你做了人家的媳妇,还敢整日胡闹吧!”安平君虽然仍旧一脸的严肃之状,但说话的口气却是尽露慈爱之心。
武青绫一听父亲之言,顿时没有脾气,嘟囔一句“爹爹讨厌”后,立刻红着脸转身跑开了。
很快,安平君又找到了卫子岭,说出了要在半个月后的二月初二那天,为其二人举办订亲之礼的打算来。
卫子岭虽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跪地磕头行礼,谢过了安平君。
安平君将卫子岭扶起之后,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岭儿呀,订亲之礼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你的父亲已经不在,母亲又不见任何人,就由平叔叔来代替你的父母,你看可好?”
安平君的一席话,让早已将父母之事抛之九霄云外的卫子岭心中不禁一颤,对父母不孝的悔悟之心油然生出,一时间心中满是自责之意,竟忘了回答安平君的问话。
“怎么,难道岭儿觉得平叔叔不能代替你的父母吗?”安平君见卫子岭目光呆滞般出神,看不出心中作何之想,才又出言相问。
“啊,不是的,平叔叔,您与父亲不仅是至交好友,又待母亲、代岭儿如亲人一般,在岭儿心中早已将您当成了父亲般看待,岭儿的订亲大礼,舍您还会有谁?”卫子岭立刻回过神来,无比诚恳地回道。
安平君听到卫子岭的回答一脸的严肃终于退去,慈爱之笑意重新挂满双颊。
“只是……”卫子岭想要说什么,似乎又不好意思开口。
安平君精于事故,又岂会看不出,淡淡一笑说道:“岭儿,你既以在心中将平叔叔当成父亲,又有什么话,不能对平叔叔讲呢?”
看着安平君鼓励的眼神,卫子岭的心中再一次涌出一股暖流,随之其接着说道:“平叔叔,我想在与绫妹订亲之前,先回雍城祭祖。”
一听卫子岭之言,安平君脸上的笑意立刻收敛,但却没有说话,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卫子岭还以为安平君不同意自己回雍城祭祖,立刻又解释道:“父亲在时,每年都要回雍城祭祖,岭儿不孝,在年关之时,竟忘记了祭祖这一大事,父亲在九泉之下得知,又岂能安息。如今,岭儿又要订亲了,更是要将此事告之于卫家的列祖列宗,这也是为人子弟应尽的最基本孝道不是?”
安平君脸上再次挂满笑意对卫子岭说道:“岭儿大孝之子,平叔叔又怎么会阻止你的重孝之举呢?”
“多谢平叔叔!”卫子岭再次躬身施礼。
安平君双手立刻将卫子岭扶起道:“今后,你我之间可不许如此客气。还有,此去雍城就让绫儿陪你吧,路上一定要小心行事,完事之后,要立刻回来!”
卫子岭当即重重点头应允。
翌日清晨,卫子岭与武青绫两人与安平君告别之后,便双双策马扬鞭,绝尘而去了。这两匹马都是安平君从邦外之国进献的贡品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一等一的骏马,一匹全身乌黑、一匹全身雪白,两匹马都无一点杂色。四蹄奔腾之间,两边景物便飞快地向后退去,其速度绝对能跟一位剑脉级的高手相媲美,说其日行千里,一点也不为过。
两人纵马急驰一段路程后,便勒住马缰,缓辔慢行起来。当然,并不是两人不急,而是距雍城百里之遥的一个山野之中,此时正开满了漫山遍野不知名的野花,远远看去,真正的红得像火、粉得像霞、白得像雪……
青春热恋中的少男少女,怎能受得了如此美景之诱惑?换作是谁也会勒马驻足,将美景肆意欣赏个够。
“子岭哥哥,快来,看这朵小黄花,又漂亮、又可爱!”武青绫大声呼喊着一直紧随其后的卫子岭。卫子岭便屁颠儿、屁颠儿地跑了过去,凑到近前还不望大加赞叹一句:“真漂亮、果然很可爱!”其实他一点也没看出这花有什么特别的。
两人就在这路旁山野之中尽情地玩耍着,倏忽几个时辰过去,已然夕阳西下,临近黄昏。山野之中五颜六色地野花在西阳余晖地映射下,更显其娇艳、绚烂。
在一片粉红的花丛中,卫子岭和武青绫双双紧挨着躺在花丛中,仰望着已经缀上点点星光的天空,无限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子岭哥哥,你说将来我们会有孩子吗?”武青绫红着脸傻傻地问道。
“当然!”卫子岭随意思附和道。
“那你是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武青绫的脸更红了,然卫子岭却并没有丝毫察觉。
“都喜欢,都要!”卫子岭又是一声附和。
“讨厌,谁要给你生那么多孩子呀,只能选一个,到底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武青绫虽故作生气之态,然脸上那羞答答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突然卫子岭翻身将武青绫压住,并用手将其嘴紧紧地握住了。武青绫刚欲反抗,却又满脸羞红地慢慢闭上了双眼,其意只要是个男人都应当能看懂。然许久之后,卫子岭都没有任何表示,依然是这样压着武青绫。
武青绫心里不禁又气又高兴,所气者,卫子岭这个大笨蛋,人家都这样了,他还像榆林疙瘩般呆滞;所高兴者,看来子岭哥哥不是轻薄之人,其定是要等到洞房之夜才肯……
突然,武青绫从未完全紧闭的双眼夹缝中朦胧看见,卫子岭根本就没正眼看自己。其侧耳凝听片刻,突然睁大双眼死死地盯着被山野之花所环绕的官道上。
武青绫的双颊唰地一下一红到底,“自己还在那胡思乱想呢!人家却根本就不是有意要压到自己身上,而是突然发现异常,怕自己暴露形迹,才临机压在自己身上的,要不子岭哥哥捂自己的嘴做什么?”武青绫越想越羞,此刻恨不能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藏起来,真是没脸见人。
卫子岭也感觉到了武青绫的情绪波动,唯恐其发出声来,赶紧低头朝其做了一个禁声地动作。武青绫这才感觉到事情可能很严重,羞涩地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也开始点点头,透过野花向中央官道望去。
此刻看去,一个身穿麻布长袍的老者正被四五个黑衣蒙面人追杀,老者已然身受重伤,一边与后面的黑衣人交手,一边借机向后逃跑,其所逃走的方向,正是与卫子岭和武青绫一样,雍城。
武青绫下意识地对卫子岭悄声问了句:“子岭哥哥,什么人呀?”其实她也就是随意一问,到是没想过卫子岭真得能回答她。毕竟将近十丈的距离,正常情况下这么远的距离,能看出是几个人来已经说明其修为不低了,至于还能分辨出人的容貌来,那得什么样的修为呀!
可是令武青绫感到惊讶地是,卫子岭真得看出了逃跑之人的身份。只听卫子岭同样悄声答道:“木英!”
武青绫听后突然下意识地捂起了自己的嘴,木英,将军府的家老,一个神秘组织的卧底,在卫子岭率大军与狄族大军交战之时,曾趁子岭哥哥重伤之际,强行偷走了“乾坤玉”。而且还于前阵子故意现身,将没有“乾坤玉”的油布包抛出,成功的移祸给了卫子岭,而后又在江湖上彻底消失。此刻,其怎么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正在武青绫还在苦苦思索之际,卫子岭丢下一句:“别出来!”便一个纵跃朝官道上飞身而去。
武青绫不知卫子岭想要做什么,但既然他让自己“别出来”,肯定是为自己的安全着想,“反正以子岭哥哥的修为自保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且看看再做决定”,武青绫在心里如此想道。
不过武青绫虽然心里这样想,但还是担心卫子岭的安危,其不自觉得也悄悄地向前走了几丈,此刻距中央官道的距离,不仅能看清人的容貌,而且还能清楚地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