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工作忙吗?不对,他确实工作很忙,周天语都亲眼见到了啊。
吃饭了吗?得,这显得好像让人家请吃饭的意思。
你好?你好吗?最近几天我没在你身边打扰你是不是清静了不少?清静?证实了我很闹人啊,这是个不好的暗示——
周天语自言自语,反复思忖着该如何说这通电话,甚至开始自勿地设计一些对白了。她多么期待项明和他的疏远只是一种误会…又或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为了能敞开心扉、无所顾忌地跟项明说上几句体己的话,周天语一边在单位加班,一边在等着时间。
七点整了,周天语紧张得浑身发抖,不停地呼气吸气,心都要跳出来了。
“喂,是我。”电话拨通的那一刻,周天语低着头,面带着微笑,等着听他。
“哦,知道是你。”真的是项明,周天语激动得嘴角上扬,张牙舞爪起来。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都好想告诉你。”
“什么事?”
“金酸莓的那个方案是余欣做的,可她推到了我的身上——我们曾一起很多次地进她的办公室研讨过这个问题,对吧?你一定知道我是无辜的。”
“这个我可不知道。”
“哦,我不是要你作证人的意思,千万别误会,我不会让你指证你的上司的。”
“啊,啊,啊,还有别的吗?”电话那头的项明,提高了音调,连说了三个“啊”,好像不想再听她的冗余陈述了。
“别误会,其实我也没想提起这件事,”周天语立即挽回,“我就是想说我——挺想你的。”
周天语声音低沉,想起这几日的委屈,差点哭出来了。相思苦闷,有几人能不知其中滋味?
“好了,你说够了没有?你老是给我打什么电话啊?说说工作的事情还可以,竟说些没有用的。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工作以外的事情不要找我,这也是最后一次。”项目几乎是大声吼叫着,把周天语吓傻了,他的责难来得太突兀了,这与平时柔和的项明天差地别啊。
“别生气了,我以后不会乱说话了。”
“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他的声音爆炸了。
“难道我们之间没有一点情谊吗?”
“别再纠结了,你不是我想要的人,死了这条心吧。”
周天语痛苦至极,眼泪隐忍,“永远也没有可能吗?”
“好了,挂了,话已经很清楚了,我跟你永远没有可能。”项明的话简单、有力、粗暴,像冷箭,箭箭刺在她的心窝上。他发泄了他的愤怒,且是被一种纠缠无辜后的愤怒。
被利箭穿心的后果,就是无止境的疼痛。任鲜血滴,任心碎裂,周天语已经不再想着如何休止这种突出其来的打击
她越是担心的那句话,越是害怕那句话,就越是没有任何防备的全盘托出,结果却正中了他的下怀,被一一地残忍的击碎了。如果周天语不把那此致命的问题摆在台面,也许就不会直伤心窝了,兴许她没有被无情地绝杀。
这一刀刀地下去,她的痛是比死了还要来得难受吧!
每一个疑问,都是一个天真的痴爱的幻想,现在可以终结了。终结了以后,又是一支支冷箭插在心窝。
现在,她又成了纠缠别人的贱婊。
她像得了失心疯,游魂一样地荡在街上,眼神呆滞。穿过马路的时候,蓝色的大卡车停下来,在她耳边大喊:瞎了吗,不知道看路吗?
她充耳不闻,像走在黄泉路上,一副活生生地生无可恋。
宇奉极的电话打过来,“周天语,t公司的数据我拿到了,我有了惊人的发现,你一定很想知道。”
“我知道了。”周天语声音哽咽。
“怎么了?怎么了?你在哪儿?”宇奉极的声音由欣喜变得焦急。
“别管我,我恨你。”周天语把憋在心里的埋怨都抛了出去,然后不给情面地挂了电话。
周天语落魄地坐在那里,平息不了身体里不平的气息,他突如其来的莫名愤怒,使她精神的弦受到了重创。
从窗户的玻璃上,映出了她的憔悴、忧郁、呆滞的脸,她用手轻轻一触,好像已经越来越陷在这个世界的黑暗里了,缺少氧气,慢慢消失了所有生命的迹象。
她抹去了脸上的泪,像个游魂地起身离开了。她沿着冰冷的街道往前走着,却无意识自己要往哪里去了。
电话的铃声响了,她恍忽地回过神了,原来是凌力。拿起手机看一下,已经有了六个未接电话,宇奉极三个,凌力三个。
周天语缓和了一下情绪,调整了自己的气息,假装平静无事地说,“凌力。”
周天语的话还没有说完,凌力就在电话那头兴奋地大声地喊,“语姐,今天我心情特别好,没什么事,就是想打电话让你也知道一下。”
“嗯,好。”周天语压抑着自己的负面情绪。
“上次我看上了古琦欧的包,想了好久,一直想买,一会儿你陪我再逛逛街好吗?”
“好。”
“那我们就在红星广场见面。”
“我在那儿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