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大家心中无语的同时,也不由有些心惊。
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虽然两家相互之间没什么交情,可住在一栋楼里,不管怎么说也是邻居的,多少算是有些情分。可那些人因垂涎邻居美色而不得,就生出了强行入室的龌龊心思,也忒歹毒了些吧!如果家里的防护措施不够,如果那天像往常一样,只有苏琦一个人在家,简直不敢想象那些混账会对她做出多么残忍的事!
知晓三楼户主的身份后,大家就没再提报警的事儿。因为他们心里明白,别说没有明确的证据了,就算是有,在没有造成实质伤害的前提下,除了打草惊蛇外,他们再怎么闹,估计对那些人也一点辙儿都没有。
看大家都气愤异常,怕他们一个激动做出什么无可换回的事,莫末没敢问要怎么办。她心里清楚,史逸辰几个别看平常温和无害,实际上并不懦弱,有这样品行恶劣的人做邻居,他们不会放任不管。至于会做些什么,原谅她脑容量有限,实在猜想不到。
这事儿也算是给大家提了个醒儿,别以为邻居是熟人就不会轻易伤害你了,也别觉着在小区里就绝对安全了。这年头儿,知人知面不知心,没准儿在背后捅刀子的恰恰就是熟人!
这天,从早晨就闷热闷热的,一直到晚上都没有丝毫凉爽的迹象。就在大家猜想这雨到底能不能下来时,阴沉沉的天空响起几声闷雷,没一会儿,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彼时莫末正试图把两个精力越发充沛的小胖墩儿哄睡,她好溜去六楼秦泽家玩。第一声雷鸣落下,见婴儿床里的白胖团子小身子颤了颤,眼睛还没睁开,就瘪起了小嘴,眼看要嚎啕大哭,她一个激灵。顾不得想起终于下雨了的喜悦,猛地跳起来大吼着让史逸辰过来帮忙。
闻声赶来的史逸辰手上熟稔地将已经开始哇哇大哭的皮皮抱了起来,另一只手揉着有被哥哥吵醒迹象的乐乐的小肚子,等小家伙握着小拳头再度沉沉睡去。才一边慢慢踱着摇着,一边温声哄着嚎哭声已经小了很多的大儿子,十足的耐心好爸爸。
相比而言,莫末这个妈妈在这方面就差劲多了。不知道是两个夜哭郎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还是她本身就受不了嚎哭声。总之,俩孩子一哭她就心里烦躁,恨不得捂着耳朵躲得远远的。她初次察觉到这么明显的抵触情绪的时候,心里特不好受,觉得自己竟然觉得亲生孩子烦,真是太不称职了,不配做个母亲。可后来聊天时说起两个孩子的闹腾,奶奶似有所感,说俩孩子随了他们爷爷,史爸小时候一个就顶他们俩。闹得人成日成夜地睡不着觉,她当时恨不得开了窗户有多远扔多远。
听了奶奶这彪悍的言论,莫末偷偷觉得,自己应该算是个好妈妈,至少不管俩孩子怎么哭闹,她都没生出过这样的念头,只是捂着耳朵让史逸辰把他们抱出房间而已。
见史逸辰轻轻松松哄好了孩子,莫末大松了口气,才有功夫注意外面的雨势。
莫末家这栋楼的阳台都是嵌入式的,家里空间虽大。可住的人多,史逸辰当初设计的时候还征询了莫末的意见,见她对阳台大小没有特别的偏爱,也就没有特别注重。再加上家里浴室跟洗衣房一屋两用,不用愁晒衣服没地方,因此家里的阳台只能算是稍稍大点儿的窗户而已,外面还安装了看上去十分结实的铁栏杆,看着虽不是很美观,却十分安全。
刚刚外面雷声一响。家里人就忙活着把窗户都关了,长辈们倒是没拦着不让莫末往窗台跟前去。
幽暗的天空时不时闪现几道白光,随之而来的是仿佛震得整栋楼都在颤抖的雷声。莫末吓得不自觉倒退了两步,等雷声消了,又凑到紧闭的玻璃窗边往外看。
雨势太大,玻璃窗像是被大水冲着,水纹一层又一层,像是拍糊了的照片,让人无法看清外面的景象。莫末又不敢当着长辈们的面偷偷开窗,见啥都看不见,没站一会儿就离开了。
“哄睡下了?”见史逸辰回到了客厅,莫末随口问道。
“妈妈看着呢,没事儿,不是说去秦哥家玩儿吗?走不走?”
“等下……”莫末小跑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盆卤肉塞到史逸辰怀里,才拉着他往外走。大概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缘故,他们三家要好的年轻人个个都是吃货,聚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不吃点儿东西总觉得缺了些什么。虽说朋友间太过计较伤情分,可也不能总那么稀里糊涂,毕竟如今不比从前,老吃人家的东西,就算别人不在乎,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于是,每回去秦泽家小聚的时候,莫末跟何慧多多少少都会带点儿吃的,有时候是暖房刚摘的黄瓜、番茄,有时候是自己做的红薯干、炒黄豆,有时候是一些小零食,都不值什么钱,可跟朋友们一起分享,总让人觉得满足熨帖,其乐无穷。
“哇!卤肉诶!”苏焕是个无肉不欢的,一看到盆子里的卤肉,立马双眼放光地凑了过去,连手都顾不得洗,抓起一个酱红色的卤鸡爪就啃了起来。
“苏小焕你淑女点儿行不!八百年没吃过肉啊!”跟苏焕同岁,但从小就跟她不对付的胡凡一脸鄙视,不过嘴上嫌弃着,手上却不自觉地帮苏焕抢了好几个她最爱啃的鸡爪子。他是苏冉他们兄弟姐妹五个唯一不姓苏的,性子跟苏冉差不多,平时冷冷清清的不怎么爱说话,只是总看苏焕不顺眼,俩人一个不留神就吵了起来,前两天还动手打起来了呢。当然,是胡凡被苏焕压着单方面殴打。
“要你管!”苏焕忙着啃鸡爪,空不出嘴来跟他吵,就抬起光裸的脚丫踢他。
其他人早习惯了那对暴力狂和受虐狂随时都会迸发出来的“火花”,权当没看见,自顾自聊着天吃着卤肉。
“……托人从养殖场弄的,吃蝗虫长大,味道能不好吗?”
“等雨停了咱出城一趟吧。就算打不到野猪啥的,能逮几只野鸡野兔也行啊!”
“你以为野鸡野兔是那么好逮的,那家伙如今战斗力强着呢,前两天网上那个一只公鸡大战三个小伙子还一点都不见落败的视频你没看到吗?做啥白日梦呢!”
“那几个软脚虾。我一个能揍他们一群……”
女孩儿们对打打杀杀的话题不感兴趣,聊起了自己比较关心的。
“总算是下雨了,以后就能痛痛快快洗澡了吧?”
“是啊,这几个月可憋屈死了,每天出那么多汗。总觉得拿湿毛巾擦不干净。”
“这都快入秋了吧?估计这场雨结束,咱都该换上毛衣长裤了……”
大家正漫无边际地聊着,史逸辰突然一脸神秘地问:“你们想不想立刻痛痛快快洗个澡?”
大家都有些茫然,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是莫末最了解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你不会是说去外面淋雨吧?”
“知我者老婆也!”史逸辰不管大家不认同的神色,极力怂恿道:“最近大家都歇着,连工地都停工好久了,市里空气好得很,雨水肯定干净……”
“不是雨水干净不干净的问题,这么冷的天儿。感冒了咋办?”严斌看了眼肚子已经显怀的爱人,心里虽有些意动,却还是觉得不太妥当。都已经进入九月了,白天是烈日炎炎,可晚上都要盖薄毯了,现在在客厅坐着都能感觉到些许凉意,出去淋雨不是找罪受吗?
“谁说现在了,我的意思是午夜白雾来的时候。”见大家都不太赞同,史逸辰只得继续劝说,“记得上次连续一星期的大雨吗?雨停后植物长势特别好。我猜想是不是雨水的原因,网上也有很多相关的猜测,说不定真对身体有好处呢……”
大家一听,觉得史逸辰说得挺有道理。想着最多不过感冒病一场,没什么大不了的,纷纷同意去试试。只有严斌何慧两口子,不敢拿肚子里的孩子冒险,决定何慧先不要轻易尝试,等等再说。
搞定了朋友们。史逸辰又怂恿严斌让严家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一起参与,他像是来了兴致,还一溜烟回家去劝家里长辈。
不知道史逸辰咋劝的,总之,半个小时后他回到六楼,一脸得意地说都说服了。
莫末不着痕迹地看了今晚有些反常的史逸辰一眼,心里有很多疑问,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她有一下没一下地给窝在她腿上的大毛毛梳着毛,心想史逸辰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这么做,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吧?
几人凑一块儿一口气看了两部电影,等电影结束,也差不多到了深夜。史逸辰跟严斌往家里打了个电话,约好在顶楼天台见,就起身出门登上了电梯。
外面确实很冷,大家还没沾到雨水,就已经被夹杂着阴冷湿气的风吹得缩起了脖子。
莫末看了看年老的爷爷奶奶和向来体弱的妈妈,想劝他们回去,可史逸辰突然扭头看了她一眼,在昏暗的声控灯的映照下,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幽深而坚定,莫末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吭声。
突然,浓郁的白雾充斥着整个世界。史逸辰说了句都小心脚下,不要走太远,就拉着莫末率先走进了满是白雾的雨幕之中。
莫末感觉身上一阵刺骨的凉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史逸辰一把拉进了怀里。她觉得身上很冷,瀑布一般的雨水砸在身上很疼,可被爱人紧紧怀抱着,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和胸膛上的暖意,突然觉得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
“我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儿热?”就像是大雪天里,热乎乎的手刚玩过冰块,冷到麻木后突然又奇迹般地变得热烘烘。莫末觉得自己突然浑身发热,不像是在初秋的夜晚站在天台淋雨,倒是像浸泡在温泉中。
“我也感觉到了,热热的,好舒服啊!”不远处的苏焕舒服地直哼哼,紧紧抱着她的胡凡似乎又觉得她做出了不合时宜的举动,恶狠狠地在她脸颊上拧了一下,见她拉着自己的一个胳膊就上嘴咬,不再发出让人烦躁的声音了,才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因为这奇怪的暖意,使得原本以为会十分煎熬的一个多小时变得格外的短暂,仿佛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白雾就消失无踪了。
大家披着事先准备好的大浴巾,简单擦拭了一下,就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看来这雨真对身体有好处,看毛豆几个,刚刚都不用咱招呼就跑到雨水中打滚儿了,连爱干净的黑煤球都一身湿……”原本长辈们愿意去,只是基于对孩子们异想天开的宽容。如今见连最怕水,每次洗澡都跟要它命一样的黑煤球都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雨幕,大家当即对孩子们的想法相信了一些。毕竟,动物在本能方面要比人类敏锐得多,若不是那雨水有什么特别之处,傻呵呵的毛豆也就算了,黑煤球和大毛毛小毛毛却是不会轻易踏足的!
用吸水巾帮毛豆和黑煤球把湿哒哒的毛擦干,莫末才开始打理自己。大毛毛跟小毛毛长大后,被地盘儿意识很强的黑煤球无情地赶出了家门,如今分别驻守秦泽和严斌家,只是偶尔过来串个门儿,倒不用莫末多操心了。
这雨水不像以前不小心淋到时那样黏黏腻腻浑身不舒服,反而有种刚泡完药浴的感觉,擦干后浑身舒爽,触感也是滑润清凉,没有任何不适。大家想了想,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不过最终还是决定遵从自身的真实感觉,随意擦干换上干净衣裳就行了,不用再费事儿去浴室冲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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