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贺兰司卿搜集东方烬的罪证时间,明王特地下了一道圣旨,让东方烬调整好明关城的生息。短时间内,东方烬在明关城抽不开身。
白魔堡一事传出,万灵阁便责不旁贷,有了万灵阁出面,东明亦不敢打它的主意。晚上,贺兰司卿收到东方初的平安信,知晓二人就要脱离苦海,贺兰司卿打心底替他们开心。当晚,他望着明月,酌着小酒,开心了很久。
天亮时分,贺兰司卿被院里的吵杂声惊醒。他走出一看,竟是那汝子姬又跑了来。她与天翕子在院子里叽里呱啦不知说些什么。
“我说你来干什么?”贺兰司卿看见汝子姬心里就堵。
“来看朋友啊!”
贺兰司卿冷眼瞥了瞥天翕子,哼了一哼,“二爷,你什么可以走啊!”
天翕子装作听不见,看见紫世颜走来,赶忙岔开话题。“诶呦!我头疼,我去找许如寞瞧瞧。”天翕子一溜烟儿,便跑丢了影。
偌大的院子里便只剩下汝子姬一人,贺兰司卿用主人的视角望着她,搭着双手,静静地看着,似乎在等她何时离开。“需要我拿棍子赶你走吗?”
“给你。”话刚刚说完,紫世颜便递来一根棍子。贺兰司卿愣了几下,紫世颜接着说道,“需要我帮你赶吗?”
这下汝子姬急了,跑上前抢过棍子,“别……别这样,好歹是旧相识嘛!阿雅,咱俩还没好好叙旧呢!”
紫世颜一把夺过棍子,似嗔道,“我不同意。”
这话的反应让贺兰司卿又是愣住,是吃醋了吗?好像之前也有过类似的发生。贺兰司卿忽然想到正事,准备踏出院子时回身指着汝子姬,“我要进宫了,小公子,麻烦把这个女人扔出去,还有……屋里的另一个人也麻烦处理一下。”说完,便离开了大院。
“阿雅还真是讨厌我。”汝子姬再看向紫世颜,那跟棍子被他拿在手里竟透露出了利剑般的杀气。
“但凡接近阿兰的人,我都讨厌。”棍子朝旁一挥,那处的假山瞬息被一道锐气摧破,成了碎石头落在地上。
御医宫。
贺兰司卿打着哈气来到昔日办公之地,环境没什么变化,倒是里面的人有了不少新面孔。贺兰司卿本想从之前见到跟东方烬交谈的两个医官下手,不承想那两人竟辞官回乡了。不过,谁知道是不是东方烬为防暴露杀入灭口了呢!
药房内,依旧是药味熏天,贺兰司卿走进去观看,只见到一名医官在煎着药。
“大医女。”医官行了一礼。
“你是之前专门负责王上的时御医?”贺兰司卿走上药炉旁,掀开盖子查看。
“大医女回来前,臣下是暂替接任。这不,大医女回来了,臣下便给大医女打杂了。”
贺兰司卿嗅了嗅药味,并未有任何异常,他放下盖子,笑着说道,“时御医可真会说话,大家都是替王上做事,以后咱们得互帮互助才行。”
“谢大医女。”
“这是给王上准备的药?”
时御医点了点头,贺兰司卿掏出一根银针,往里面试毒。时御医紧张的盯着,银针拔出,没有任何异常。贺兰司卿目光一转,时御医旋即低下了头。贺兰司卿若有所思,尔后开口说道,“赶快给王上送去吧!”旋即贺兰司卿走出药房,静悄悄地躲在门后观察。
然让人意外的是,时御医没有任何的动作,这让贺兰司卿有些个失望。“奇怪,难道是我多疑了?”贺兰司卿心里疑问。
煎好的药便会送到内侍监的手上,再由内侍监亲自奉上。贺兰司卿一路跟着时御医,中途,手上的药没有转交给其他人。待明王贴身伺候的内侍监接过药后,时御医方离开,贺兰司卿从暗处现身,走进了寝宫里。
“来了。”那碗药摆在案上,就等着贺兰司卿过来检验。明王唤退所有宫人,再看向贺兰司卿。“这碗药可有问题?”
“在药房没有问题,我也去检查了药渣,亦无什么毒物。但是,还得小心。”随即,贺兰司卿又重复了一遍在药房的动作。然而,此时的银针居然变成了黑色。“还真有问题。”贺兰司卿喜出望外,总算不负他的期待。
“你不是说在药房检查时没问题么?”
“是没问题,要么是毒被人中途下了……可是,王上身边的内侍监不可能会出卖王上……”贺兰司卿端起药碗自己检查,鼻子嗅到了碗壁有一股奇怪的味,与碗中的药大不相符。
“你发现了什么?”明王接过药碗,学着贺兰司卿一样去嗅。
“毒被涂抹在了碗壁之上,那毒药遇水即化,但碗壁上仍是残留着毒药味儿。”
话落,明王一气下将手中之碗摔落地上,“真是造反了。”
“王上,时御医求见。”内侍监在外传话道。
说谁谁来,明王正好怒上心头,,便朝外吼了一声,“让他进来。”
明王见到时御医时如同一头愤怒的公牛,眼眸子泛着红丝,死死的仇视着他,而时御医倒是异常的镇定。“王上,臣下有一事禀报。”
“孤王倒要听听你作何解释。”
明王的眸子里仿若烧着一把火,贺兰司卿都担心他的双眼会被灼烧,而眼前这个时御医居然丝毫不惧,看来来头不简单。
“事情是关于……”时御医徐步靠近明王,眼中杀意波动,锐气一瞬闪过。
“不好,王上小心。”贺兰司卿正欲阻止,只见时御医袖中出现一把匕首朝明王刺杀。贺兰司卿眼疾手快,夺过了利器,旋即一脚便将人踢倒在地。
明王迅疾捡起掉落的匕首,乘人躺倒一下捅进了他的身体,明王愈加狂躁,把匕首拔了出来又捅了进去,一下又一下。那尸体被插了数个口子,明王的脸上,华服之上沾染了刺客的鲜血。
那具尸体被明王捅了个“面目全非”,贺兰司卿被明王的狂躁吓得说不出话来,直到实在忍不了刺鼻的血腥味儿,他才拉开明王。
“王上,刺客已经死了。”
明王缓缓地停了下来,内侍监听到动静进来,一见明王满脸的血渍,惊吓得以为见到了鬼。再看看地上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怯怯的开口,“王……王……王……王……”
“你被吓成狗了吗?时御医刚刚要刺杀王上,还不赶紧处理掉。”贺兰司卿说道。
“遵……你们两个快点把人弄下去。”
两名侍卫将死尸拖了下去,宫人端来一盆水和衣服。贺兰司卿在偏殿等候着,刚才那一幕犹在眼前。
明王那个时候好像有点不正常……这般狂躁,还真是吓人。
珠帘外,一个身影显现,处理干净后的明王恢复了正常状态,至少没有方才躁得那么恐怖。“贺兰,你又救了孤王。”
“这是臣下该做的。时御医的样子似乎训练有素,应是特地安排在王上的身边。只是,人已死,再无证据指证烬王子谋逆之罪了。”
明王怫然作色,“哼!贺兰,你莫要忘了,孤王才是这东明之王,欲杀一人何其容易。那逆子竟敢弑君,便莫怪孤王不念及父子之情。无罪证又如何,孤王若想让他人死,孰敢不从?”明王愤然挥袖,撩起珠帘朝外行去,剩下一条条珠帘子在贺兰司卿面前纠缠打架。
明关城。
“人可找到了。”东方烬问归来的士兵。
“找遍了整个城,还是没找到。”
“不可能,继续给本王找,一定要找到贺兰。”
“遵。”士兵领命退下。
贺兰,你既已经答应,为何要离开?
东方烬望着无垠的长空,心中对佳人早已是牵肠挂肚,望眼欲穿。
“殿下。”
正当他脑海回忆那个与她相遇的美好夜晚时,贴身侍卫上前扰乱了他。“何事?”东方烬眉头一皱,堆起了怒意。
“王上将殿下留在明关城会不会有所阴谋?”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话倒提醒了东方烬,不由令他担心起来自己的计划。疑心顿起,便吩咐道,“赶紧传信给时鹰,询问宫中之况。”
日落,贺府的大院里正好是夕阳的栖息地,碧波的池塘面上闪耀着夕芒的光点。火烧的天空飞来一只黑鸽,在夕阳之下,它格外的耀眼。
许如寞扔去一颗石子,黑鸽旋即从高空坠落地面。“中了。”
“东方烬果然起了疑心。”贺兰司卿取出信鸽腿上的飞信,“这下证据有了。”
贺兰司卿高兴之际,紫世颜突然沉闷的对他说,“东方初逃离,东方烬被除,明王又身中不解之毒,我们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
“可看小公子你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很高兴?”
紫世颜别过脸,郑重其事的说道,“做完这件事,你便不要再管东明了。”
“那是自然,剩下的都与我的任务无关了,不是吗?”
贺兰司卿又不是不知道,为何紫世颜要这么说,感觉他心里有话却未说出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