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扇门打开,危险没有,贺兰司卿却是捂着嘴作呕,连忙躲到紫世颜的后面。
他看见了什么?贺兰司卿唯独看见蛇才会恶心想吐,另外就是跟蛇类相似的东西。南国陵墓会有蛇吗?不不不,有也早成了蛇干了。没有错,是白虬,一条条像细长的身躯缠成一体,不断的蠕动。它们的身下,似乎压着什么白色的事物。
此时,一个白色事物骨碌碌的滚到了贺兰司卿的脚边,他低眼一瞧,是一个人的头骷髅。惊吓之间,紫世颜拍了拍贺兰司卿的手,像一名母亲哄受惊的孩子般,要说作用,还是有哒!至少,贺兰司卿很吃这一招。
紫世颜说道:“阿兰,别怕,有我在。”
“我没事……我看到白虬就受不了了,南国陵墓怎会有白虬?”
诛罹玑淡淡吐道:“不知。”
紫世颜徐徐接近,想来是要查看情况,贺兰司卿即使是对白虬作呕,却不能只让紫世颜冒险。万一白虬发了疯扑咬,贺兰司卿还能当个盾牌替紫世颜挡一挡。
紫世颜:“阿兰,你说一说情况。”
“好……”贺兰司卿勉强直视地上那一堆蠕动的白虬,解说道:“白虬下面是堆白骨,等等……这里不止一堆白骨。”放眼他们身处之地,白骨东一块西一块,人头骷髅自成一堆,以叠罗汉的方式把骷髅叠成了四叠。相比其他的,人头骷髅明显是人为所做,除非白虬有手,否则,这肯定是有人闲着无聊叠着玩。
“是少羽策。”
紫世颜所言正是贺兰司卿所想的,少羽策已经露过面了,他在这里,被血蛊操控的白虬也在南国陵墓,很正常啊!贺兰司卿由此想到了一件事,他道:“阿策消失的日子,就是在南国陵墓度过的?嗜血化白骨,这里的白骨,少说也有几十人。”人心是肉做的,看到几十条无辜的生命摆在眼前,贺兰司卿非麻木不仁,岂会不痛心?
紫世颜:“我说了,少羽策是一个疯子。”
“他……是因为我。”说少羽策疯,那是谁逼疯的呢?天夙独孤占一半,他贺兰司卿占一半,其中种种,想了就揪心。
紫世颜:“阿兰,不是你的错。”
“小公子不用包庇我,是不是我的错,我心里明白。”
紫世颜依旧坚定道:“真的不是,少羽策是作茧自缚,与你无关。”
“小公子……”贺兰司卿说不下去了,紫世颜的包庇太明显了,贺兰司卿心中谢过。他是问题的源头,不能靠着紫世颜的这三两句,去抚平内心的愧疚。
“二位当吾是空气吗?”诛罹玑抱着双臂,看着你侬我侬的两人,眼睛无比的嫌弃。
贺兰司卿忍着恶心,又瞧了眼缠为一体的白虬,说道:“小公子,太恶心了,我们走吧。”
“好。”
贺兰司卿抬起脚要往前走,这时,诛罹玑拉住了他,贺兰司卿回首看她,诛罹玑用眼神指了指,贺兰司卿低下眼看,竟有一个大窟窿等着他掉入。“小公子呢?”
窟窿下,一抹紫色正在往下坠落,越来越模糊,那是谁?是小公子啊!贺兰司卿刚反应过来,那窟窿便合上了。
啊啊啊啊啊啊,贺兰司卿的内心无法平静,刚刚发生了什么?那是小公子啊!他掉下去了,他掉下去了,他掉下去了。
“小公子,小公子……”贺兰司卿不知道那机关是怎如何触动的,他用双脚在合起的窟窿上面踩,在上面跳,机关没有触动。“怎么一回事?你告诉我,如何把这机关打开?”贺兰司卿的感觉告诉他,肯定诛罹玑是知道的。
诛罹玑一派淡定,抱着双臂,无关紧似的,说道:“笑话,这机关如何打开,吾为何会知道,长灵殿主是急糊涂了吧。”
贺兰司卿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慌,心理暗示让他稍微冷静了几分,对诛罹玑道:“诛罹玑是第一次来没错,可你不是,真当你的伪装滴水不漏吗?诛罹玑剑不离手,你的剑呢?诛罹玑不允许他人说独孤的一点不是,我议论独孤时,你毫不在乎,这是诛罹玑吗?最重要的……诛罹玑不会救我。”
那个蒙面女人能对天翕子狠心,岂会去救贺兰司卿这个不相干的人?不管怎样想,都不符合诛罹玑是人设好吗?要伪装,拜托走点心,一下子被人看穿,就是白费力气。
眼前那人轻轻一笑,眼神别有深意,说道:“厉害,被你发现了。”
厉害你个鬼,不走心的表演,能骗到谁?“是你对不对?你将小公子推下去,为何要救我?”
“南国陵墓分地上和地下,紫世颜所掉入的,是百年大坑,防的就是像你们这些外来者。你若是掉下去了,生死不可知,我不想看你到你死,所以才出手相救。我一开始就同你说了,这趟浑水,你不要踏。我可以带你离开陵墓,怎么样?”
贺兰司卿:“不怎样。你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你说了什么来着?我忘了。”
“没光系,我不介意复述一遍。”
贺兰司卿:“我介意。那个谁,你认为我会离开吗?”
“哦?因为紫世颜……世界上没有女人了么?你非要跟一个男人厮混。”
贺兰司卿愠怒道:“要你管,废话真多。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打开机关,要么死在我手上。”狠话是拿来吓唬人的,他一个灵力都聚齐不全的人,何谈杀人,被人宰了还差不多。紫世颜不在,贺兰司卿体验了一把孤立无援的无助感,此刻,贺兰司卿知道了自己原来是多么依赖紫世颜。
那人哈哈大笑,目光如炬,宛如看穿了一切,说道:“你身上的灵息已经弱得探不出了,大吹法螺,你可有想过后果?”
贺兰司卿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此等状况,不足以使他自乱阵脚。贺兰司卿笑了几声,笑容是硬撑的,实际上他的身体已是不争气了。一个人的灵息弱得探不出来是什么概念,跟花焉儿了是一个意思。他说道:“后果是什么,我不知道。救不了小公子,死我也要跟小公子在一起,不用你动手,你把机关打开,我自己跳下去解决。”
“这么草率?你是傻子吗?我救你,便是不希望你陷入危境,为什么你就不领情呢?”
贺兰司卿说道:“领情?这种来路不明的情,我领不起。”
“我问你,是生是死,你都要跟下面那人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