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猪脑子?是在骂他笨的意思吗?
贺兰司卿苦笑道:“小公子,我得罪你了吗?”
紫世颜:“阿兰,你方才要跟少羽策做什么?”
贺兰司卿不知道紫世颜为何要如此问,他停下脚步,看着紫世颜,微弯的睫毛上下扇了扇,少顷他开口道:“做……做个了断啊!”
紫世颜:“自我了断?”
“算……算是吧。”贺兰司卿的见紫世颜一脸肃穆,习惯使然,贺兰司卿左右思考刚才回答的话里有无问题,不然紫世颜怎么摆出一副要抽他的模样。
片刻,紫世颜不温不火的说道:“自我了断,你好大的口气。长灵殿没了你,每日的公文谁来批?底下大大小小的繁琐事务,你不在,是打算麻烦我吗?你把千叶千羽坑蒙拐骗到身边,却打算弃之不顾,也是想麻烦我去照顾吗?还有……我给你酿的酒要给谁喝?”
“给阿谕啊!”贺兰司卿调皮了一下,紫世颜脸色一青,贺兰司卿笑了笑,又道:“小公子莫生气。”
紫世颜:“我没有生气。”
没生气撅嘴干嘛!可全都看见了哦!
贺兰司卿咳了几声,引起紫世颜的关注,脸上的怒气立即消解,贺兰司卿莞尔,说道:“不也是没办法的事……我除了想到自己这条命,实在想不出有何办法弥补阿策了。”
他说完,紫世颜的表情又浮现了一种想抽他的欲望,没好气的说道:“汝子姬查过兰府变故的前后原委,是少羽策从中作梗,暗自制造伪证冤枉兰府。你与独孤女帝的关系冷化,亦是他多番挑拨所致。”
贺兰司卿张着半张口,是惊吓到了,亦是惊讶到了,腹部顿感疼痛上窜,要不是他的手臂搭在紫世颜的肩膀,身体早就倒在地上了。要说没打击是不可能的,贺兰司卿在大羽结识交好的朋友就那么两三个,独孤女帝与他政治理念不合,渐而疏远,少羽策一直是他所珍惜的挚友,就如同你信任度兄弟跟你老婆勾搭上了,跟那种情况的心情是一模一样的。贺兰司卿愣了不知多久,耳边飘来紫世颜的声音,“少羽策背叛了,利用了你,冤枉了你,险些害死了你。”
背叛,利用,冤枉,伤害,四种凄苦全都集齐在一句话里,贺兰司卿听着心痛,心寒,心酸,心累啊!顿时腹部剧痛,贺兰司卿捂着伤处,嘴里发出既不是喊痛,也不是哭泣的声响,更像是憋着一泡尿的难受。
紫世颜听着怪声,自己方意识到,顾着阐述真相,却未考虑到贺兰司卿的承受能力。贺兰司卿受了重伤,身体的承受能力本就不强,他此时说这些刺激贺兰司卿,与火上浇油,趁病要命有何异?紫世颜扶着贺兰司卿轻轻地坐到地面,紫世颜半蹲下,他伸出手欲要给贺兰司卿运输灵力缓解伤痛,贺兰司卿抬手抓住了他。“阿兰,别闹。”
贺兰司卿后脑勺往石壁上一靠,眯着双眼,目光有些涣散,无力说道:“小公子,你的警惕性何时变得这么不中用了,背后来了人也不知道。”
闻言,紫世颜警惕心起,收回了手,起身正对,灵息一探,是少羽策无误。贺兰司卿受重伤,这一笔账他还未讨还,算是上兰府变故,紫世颜怎能再压抑住自身的暴怒。非云笛从袖中滑出,落至手掌,五指一握,非云笛白光一亮,顿时紫世颜气势全开,紫世颜的头发,衣袍,和蒙眼的飘带无风自逸,飘飘然,仙仙然。
“小公子气势很凶嘛!”少羽策斜眼看向贺兰司卿,同他道:“我很奇怪,你既知晓我所作所为,为何不早早告诉阿雅。看着他继续被我欺骗,你心里过得去?”
贺兰司卿闭了眼,不想看少羽策。
紫世颜:“你不配让阿兰伤心难过。”
贺兰司卿睁眼,看着少羽策,有些话,他须得问清楚,“少羽策,你到底是有多恨我?”这话此刻说出口,看似很傻,但他的心里还是想问一句。除却官场上不得已为之的狠辣手段,他没有对身边人耍过心机,于少羽策,他更是掏出了真心。少羽策端着毒酒走来送她最后一程时,他的心境是何等的绝望,尔后得知少羽策一片赤城,连累少南君府惨灭,他的心情是何等的懊悔。两次剧情的翻转,在第三次,老天却告诉他,少羽策早存异心,一心一意在算计着他。他相信的这位挚友,原是害他的幕后黑手,到底是他轻看了少羽策的手段,还是他看错了少羽策的为人。
少羽策诡异的笑容如花绽开,他道:“很久没听你直呼我全名了。”
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紫世颜心弦一绷,周身的灵气散去,忙忙回身关心。紫世颜单膝蹲下,手掌安抚在贺兰司卿腹部的伤处,“阿兰,你伤势严重,莫要动怒,这个人,我替你杀了他。”
少羽策哈哈几声,浑然不觉紫世颜的话是威胁,他叫道:“阿雅……”
“别叫我。”贺兰司卿怒吼,却牵动了腹部的伤,疼得要打滚。
少羽策意外坚持道:“别那么凶,正如紫世颜所说,你伤势严重,莫要动怒。”
紫世颜已经听够了废话,袖袍向后一挥,紫色灵气倾泄而出,宛若东来强风,沙漠龙卷,以凌冽之势冲击身后站立之人。少羽策习得血煞术,灵力大增,袭来的灵气还是挡得住的。这时,少羽策的眼前紫影快闪,仅在那么一瞬,紫世颜的非云笛便击打在了少羽策的胸口,将人拍上了石壁。贺兰司卿侧目旁观他俩的战斗,黑气紫光捭阖乱影,在不宽大的空间里,并未妨碍二人的发挥。时不时一道黑气砸向这处石壁,时不时一道紫光射向那处石壁,南国陵墓的石壁也是坚固,虽裂了几道痕,但只是浅浅的裂痕,不成威胁。
贺兰司卿被那抹优雅的紫影迷了双眼,不禁感慨:小公子打架也好美。
咳咳……令他分神的自然不止是这个。
非云笛乃上古神器,紫世颜不知是何奇妙的缘分获得非云笛的认可,操纵神器,为所欲为,好像这非云笛是上苍为紫世颜量身定做的。而他那把子墨笛,至今为止,像一个不会生蛋的母鸡,屁都没放出一个。
想着,贺兰司卿抚着石壁立了起来,紫世颜灵力深厚,只要稍稍探一遍灵息便清楚,少羽策跟他对打,贺兰司卿一百个放心。现知道少羽策暗中,他是一个人,没有神的胸怀,少羽策的生死于他而言,并不再重视了。贺兰司卿垂头叹了一口长气,摇头道:“我竟如此遭人厌烦吗?”
贺兰司卿抬眼之际,却见,那道让他放心的身影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