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么惊讶?”冰懲凑了上去,贺兰司卿推开的那间房竟是酿酒的地方,怪不得他站在门口挪不开眼睛了。“看似荒凉的小苑,竟是大有乾坤。”
一转眼,贺兰司卿已经闻着扑鼻的桂花酒香跑了进去,围着酿酒的大坛子探头闻香了。
这间房不能说是大,也算不上是小,类似于仓库的面积,地面摆放着三四个成人般大小的陶罐。酿酒的器皿样样俱全,想来澪水庄主的桂花酒的发源地便是此处了。
“好香,好醇,好棒。”贺兰司卿对着一个大陶罐嗅味赞叹,懂酒的人自是明白三个“好”字,不懂酒的人,比如现场的冰懲,就听得糊里糊涂。
冰懲凑了过来,跟紫世颜一样,对酒一窍不通,眄视他道:“搞不懂你,喝酒伤身,迟早出事。”
贺兰司卿:“闭上你的乌鸦嘴,暖酒养胃,尤其是桂花酿成的酒,是养生之品。”他闻到酒香就如猫闻着腥味,心痒难耐,打开喝几口,才不枉此行。
冰懲:“正事要紧。”
贺兰司卿此刻已经提着酒勺往一个酒罐里舀酒了,勺子送到他嘴边,呲了一口酒水,说道:“我就在做正事,你去忙你的,我来检验这酒里有无什么秘密。”
“秘什么密,当心毒死你。”冰懲一把夺过贺兰司卿手上提酒的长勺,扔到一边,将贺兰司卿扯出酿酒房。
贺兰司卿若是不见到酒,他可以忍着不喝,若是美酒就在眼前,不让他喝个尽兴,心里何其不痛快。贺兰司卿甩开冰懲的手,嘟哝道:“我还一口没喝上呢……多事的臭小子。”
声音虽小,但冰懲听见了,话是没说什么,只是看贺兰司卿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这眼神,好像是在警告贺兰司卿,稍有一瞬,冰懲透出了紫世颜的气势,使贺兰司卿不自觉的服从。贺兰司卿罢了罢手,无奈道:“好了,好了,正事要紧。”等一下溜进去再喝上几口。
冰懲眉眼一弯,仗着自己比贺兰司卿高几公分的优势,上手去抚贺兰司卿的头顶,笑吟吟道:“兰哥哥真乖,待正事完毕,我亲自陪兰哥哥喝个尽兴。”
贺兰司卿皮笑肉不笑,当即给了没大没小的冰懲几脚,自紫世颜喝酒闹了那出,冰懲就把“兰哥哥”这个称呼收为己用了。叫着叫着贺兰司卿便习惯了,这一次居然还上手了,老子的头是你毛没长全的臭小子碰得的吗?“越发的不敬老了,冰懲,你是不是皮痒痒,我来帮你松一松皮。”贺兰司卿撸起袖子,追着冰懲打闹,诛罹玑路过,那白眼翻成了死鱼眼,要不是看在是盟友的份上,她手上的鬼剑分分钟捅死眼前两人。
冰懲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说道:“打住打住,我错了。”
贺兰司卿也没想嬉戏打闹下去,忙正色看向诛罹玑,说道:“诛罹玑,这便是你寻到的可疑之处?”
诛罹玑轻点头,目光四处搜寻,投向贺兰司卿出来的屋子,问道:“你们去里面看了?可有什么发现?”
冰懲抱着双臂,一副悠哉游哉,说道:“没什么特别的发现,那间屋子是专门用来酿酒的地方,里面除了酒,也只能是酒,并无可疑之处。诛罹玑,你带我们来的小苑,似乎很普通,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你找错地方了吧。”
诛罹玑:“大长老如此确定,你来过?”
冰懲:“没有,这个地方一眼观尽,有机关没机关还能看不出?”
诛罹玑:“你都没仔细看,就能保证无异样?大长老对自己的判断过于自信了些,你有意劝我们离开,是何居心?”
冰懲笑了笑,怼道:“我话没说多少,你是如何理解成我有意劝阻?倒是你先入为主曲解我的意思,你是何居心?”
争吵不休,诛罹玑直接亮出了鬼剑,眸光隐隐泛红。冰懲不惧威胁,灵力一放,冰蓝色的寒灵之气自周身散开,所及之处冰霜覆面。
“停――”贺兰司卿跳出来挡在二人的中间,然而……没啥用。诛罹玑手中的鬼剑已围了一团了黑气,冰懲的脚边也已凝出了一根根冰锥,花瓣一般包围着冰懲。仿佛站在中间的贺兰司卿一喊开始,双方的蓄力一触即发。那还得了,看两人的架势,打起来不得把小苑给拆了,届时惊动全庄,全部人跑过来看猴子戏似的围观。解释是一件麻烦事,更麻烦的是,还要大晚上为什么要跑来这里。
考虑到以上,贺兰司卿不能坐视不理,双臂一展,两道紫光朝二人迎面飞去,冲散了两人积蓄待发的杀气。诛罹玑鬼剑入鞘,冰懲周边的寒霜之气倏忽尽褪。
“你们两个是要气死我?”话刚说完,心口窜上一口闷气,把贺兰司卿呛了几声。冰懲殷勤的上来帮他顺气,贺兰司卿把人推开,走向诛罹玑,说道:“既是盟友,应和平共处。”
冰懲哼了声,道:“你心真大,这个女人害死了你二爷,你还跟人家和平共处。”
诛罹玑:“大长老此言,吾可理解为刻意找事么?”
冰懲不冷不热的回道:“我没那么闲,我只知道,冷血如魔,不可信。与无情无义的魔为伍,背后定是要被捅一个大窟窿。”
“说够了没有?”贺兰司卿被两人吵得脑子嗡嗡的,冰懲素来是沉得住气的,怎么此时看他像是无理取闹的臭小子。是不是骂他骂多了臭小子,真的成了臭小子。贺兰司卿扶着头,说道:“我头疼……冰懲,火气大的话喝几杯菊花茶下下火。”
诛罹玑:“你看不出来吗?”
“什么?”
诛罹玑:“他成心找茬,意在阻止。”
冰懲灵力一释,寒气窜出,“诛罹玑,你不但需要蒙脸,个人认为,你的嘴巴也该密封住。”
贺兰司卿充当和事佬,跑上去劝说?不,是一巴掌扇在冰懲的脑门上,带着家长似的的威严,训斥道:“臭小子,你想做什么?想打架,去找大门那只母狗斗去。搞不懂,你脾气咋那么大呢?明知火气大,就不要随随便便爆炸,咳咳咳……”
冰懲见状慌了神,“别气别气,我不说了,兰哥哥,保重身体。”
贺兰司卿扶额,露出老父亲般的委顿,还是没忍住气,横着踹了冰懲一脚。
“长灵殿主。”
贺兰司卿转首,看到诛罹玑的眼神的暗示,便对冰懲说:“冰懲,你去那边看看,我跟诛罹玑去那边瞧瞧。”